重生回纯真年代

第七章 再续前缘

    车子缓缓开走,杜宽站在马路旁看着。

    换作三十年后的他,绝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举动。

    可能回到了十七岁,身体内的荷尔蒙依旧蓬勃,让他有了方才的动作。

    不过也罢,既然重活了一回,自然要恣意一些。

    啪!

    一只手搭在杜宽的肩膀,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

    “杜宽,没想到啊,你小子还藏了一手,什么时候跟黄晓蕾勾搭上的?”一个圆乎乎的脸出现在杜宽的视线内。

    杜宽头也不回,就知道是自己高中为数不多的死党陈家豪。

    这家伙老家在淮州,爹娘在南徐,奶奶是淮州供销社的,从小不缺嘴,之所以在县一高上学,是因为初中的时候没考上,才被他爸托关系送到了县一高。

    毕竟县一高教学能力即便不如南徐顶尖的高中,但也能算得上二流。

    当然,还有一个陈家豪不承认的一点,那就是他父母把他送到县一高寄宿,家里还能有个二人空间。

    自打杜宽认识陈家豪开始,体型是日益增长。

    唯一瘦了的时候,就是高考的前两个月。

    两人直到杜宽重生回来前还有联系,帮了杜宽不少忙。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纯洁的高考革命友谊到你嘴里就变味了。”杜宽顺手捏了把陈家豪硕大的胸肌。

    “我要是信了你的话,宁愿回去复读一年。”陈家豪嘁了一声,想起什么兴奋道:“听说你考上苏工院了,我上的学校离你不远,咱们一高双雄又能聚一块了。”

    杜宽的印象里,这家伙似乎是上了个大专。

    两个人也是正如陈家豪说的一样聚在了一起,不过没成就什么事业,反倒是荒废了四年的学业。

    到了明年,陈家豪父母就辞职下了海,几乎是整日不着家,陈家就成了两个人的乐园。

    应了日后某个乐团的歌曲,穷开心。

    可以说,杜宽一辈子就交了两个真心朋友,陈家豪和李栋。

    作为两人的‘老父亲’,自然不会忘了他们。

    “家豪,听说你有个亲戚在南徐纺织二厂?”杜宽脑子里灵光一闪,他依稀记得陈家豪父母下海不是没有原因的。

    改革开放后,华夏的gdp飞速发展,各个国企大厂都喊着口号,以至于无数产品从流水线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可他们错估了一点,时代同样在发展,并且发展的速度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谁敢想三十年的时间,华夏能够傲立世界之巅,敢跟美利坚掰手腕?

    对于现在的一些人来说,美利坚的空气都是香甜的,不是形容,而是字面意思。

    产品滞销,再加上国企改制,不少企业破产,员工下岗。

    当然,此中产生的权利交易也是数不胜数,再往下说,怕是要404了。

    “我有个堂哥就在纺织厂,你亲戚有人想进去?”陈家豪说完,摇了摇头,“现在纺织厂效益差得厉害,我劝你亲戚还是想想其他门路吧。”

    “我哥在纺织厂销售科,工资都拖了几个月,说是改制度给提成,东西卖不出去,就是个死工资,底下好多工人都发不起工资了。”

    杜宽愣了下,他没想到南徐纺织二厂现在的情况这么恶劣。

    要知道南徐的纺织行业在全国都属于先列,可惜的是整个纺织行业都陷入了颓势。

    如果杜宽没记错的话,魔都几家纺织大厂已经开启了下岗大潮,铁饭碗打破的苗头早就出现了。

    作为共和国老大哥的东北,工人们还没有意识到寒冬的来临。

    可惜杜宽回来的晚了,再早个半年,赶上年初的发财证,那杜宽也不用为第一桶金发愁了。

    “我妈在供销社也不行了,亚细亚一开业,谁还去供销社啊,你是没看见,大门口齐刷刷两排旗袍服务员,那阵势,啧啧啧。”陈家豪一发起牢骚就停不住嘴了,一脸的怀念。

    毕竟在亚细亚没有将商场的服务态度发扬光大的时候,供销社才是每个街道最吃香的工作。

    八零年代的时候,一些饭店还挂着不得无故打骂顾客的横幅,可想而知有个编制在这年头有多横了。

    但杜宽知道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原来每个人都是国家的螺丝钉,国家就是大家长,安排着每个人的生计。

    权贵是长子,工人是老幺,农民嘛,私生子……

    “家豪,你回头帮我联系一下你堂哥,我有点事想找他帮帮忙。”杜宽迎着陈家豪有些犹豫的视线,“放心,不是工作的事。”

    就算铁饭碗被打破,在如今大众的心里也是一种荣耀,吃商品粮和地理刨食那就是两种生活,个体户都是受人鄙夷的存在。

    殊不知眼下街头刷鞋,卖小物件的人,才是改革开放最先富起来的一批。

    要不然说历史是个循环,开放后下海的人说体制内是死工资,进去的人想出来,到了自己重生回来的节点,人人想进体制反而还进不去了。

    “行,我回头跟我堂哥说一声,你到纺织二厂直接说找销售科的陈新安。”陈家豪拍着胸脯,一脸的义气。

    杜宽看着死党晃悠的胸肌,又是忍不住捏了一把。

    饶是经验丰富的杜宽,也不由称赞,手感真好。

    陈家豪一跳,警惕地看着杜宽,这年头还没有男男大防这一说,不然陈家豪只怕以后要绕着杜宽走。

    “哎,杜宽,你跟我说说,你跟黄晓蕾在一起,有没有……那个啥?”陈家豪猥琐地笑了笑,眼里满满的期待之色。

    十七岁的年纪,男孩对女孩不同的情感已然有了苗头,尤其是神秘的身体,向往无比。

    “滚滚滚,满脑子不良思想,再说一遍,我跟黄晓蕾仅仅是朋友关系,顶多关系好了那么一点。”杜宽推着陈家豪的脸,一脸嫌弃。

    “哼,不说就算了,我还不稀罕呢,黄晓蕾那个母老虎怎么能比得上苗玉晴。”陈家豪一提起苗玉晴,一双小眼直放光,“杜宽,你知不知道苗玉晴跟我们一样在南徐上学,而且好像也是苏工院!”

    “也不知道到了南徐,我还能不能跟她再续前缘了,唉。”

    杜宽怎么会不知道苗玉晴,在县一高一片灰的青春当中,苗玉晴是整个学校男生的彩色。

    在女生们还在用清水洗脸的时代,苗玉晴已经用上了国外的化妆品。

    大家都在以脚踏飞跃和回力而自豪的时候,人家脚下小蜜蜂都穿了起来,只不过大家都以为是杂牌,还以为苗玉晴亲民呢。

    “你说的再续前缘,就是苗玉晴有一次掉了根笔,你帮人拾起来的那次?”杜宽无情地拆穿了陈家豪的幻想。

    整个县一高除了几个自视甚高的男生以外,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有摘到这朵花的可能。

    以杜宽后世的眼光,苗玉晴这种女生如果不是特殊的情况,他们或许一辈子都接触不到。

    再到日后阶级壁垒封锁,农家子弟和市长儿子坐在一间教室,完全是童话了。

    杜宽也不觉得自己会和这样的女孩产生什么关系,更不会用仰望的姿态去看待。

    现在的他站在整个时代最大的风口之上,遍地黄金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