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相对安静一点，这几天走到急诊，看着冷清的大厅，总会有些不习惯。

    往日里都是人头攒动，儿科排队的家属密密麻麻，放在诊室桌上的病历本，都可以从里面一直延顺到外面，长龙的说法一点也不为过。

    秋高气爽，却也干燥，趁着没人的空挡，一个下午都喝了几瓶水。

    实习的师弟Q是上周过来的，急诊跟值的时间是两周。打字还要看键盘的操作让我大吃一惊，实在没想到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还会有人与电脑保持那么远的距离，仿佛来自深山老林的怪客。

    最初的安排是我来询问病史，师弟Q负责完成病历的书写，中间有好多次我都忍不住把键盘抢过来。今天下午突然想到一点，两个人可以进行角色转换，师弟Q负责询问我来书写，最后的工作效率得到极大提高。

    过去的那么多年，我都是站在第一线。即使读书时候有个班干部的身份，也都是上面交代的任务大家一起完成，始终没有指挥其他人干活，当个甩手掌柜的觉悟。

    之前半年的住院总医师，由于工作内容太过繁杂，一个人根本无法解决所有的问题，不得不学着如何分配任务，却仍然没有把自己摘出一线的习惯。

    如今肩上挑着老师的身份，面对还未毕业的师弟师妹，开始有意识地思考教学的方法。虽然还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师弟Q的表现给予我极大的鼓励。教他的过程，其实也是他在教我，告诉我应该怎样去当老师。

    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过去看这句话，我是一个学生，对老师多少有些嘲讽；如今看这句话，我是一个老师，对学生只有深深的歉意。

    因材施教，我想，这是一个值得我用余生来探索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