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灾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永安元年冬,古国,江南省,抚市,辽方水库。

    略微有些昏暗的天空飘着白雪,雪已经下了一阵,成片的松柏都已经被裹上了厚厚的素衣。

    松柏之中,有一处水库,宽广的水面上泛着一只小木舟,时而带起阵阵涟漪。

    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身影正在坐在小舟上垂钓,略显孤寂。

    只见那人右手握着鱼竿,左手则是在身前的小火炉上翻来覆去的烤着,不过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浮标,不曾移动半分。

    突然,一阵手机的震动声从他的裤兜里传来,他皱了皱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无奈地接通电话,然后勉强地笑道:“陈编辑,照片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有些尖锐的男声,“小张啊,这个照片是不错,不过你都发了好几组了,下次换个场景,这次只能给你一半的费用了。”

    张渊有些无语,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是陪笑道:“好的,陈编辑,多谢你了!”

    挂断电话,张渊看着手机上收到的200块,咕哝道:“好歹是把租道具的钱弄回来了…”说罢,便将手机揣回兜里,继续盯着浮标。

    张渊,28岁,身高178,有些凌乱的头发和稀疏的胡茬诉说着他的生活和情感状态。

    他就职于一家贸易公司,是一名仓库管理员。近十年的职场生涯吞噬了他曾经的雄心壮志,也磨平了曾经的棱角。剩下的只有对阿谀奉承的厌恶和对生活得过且过的态度。

    两年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他和朋友一起去钓了一次鱼,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爱上了这项不用怎么动的运动。每逢周末,便会挑上一个好地方垂钓一番。

    同时,他还购置了一架无人机和一些道具,放置好诱鱼的窝料后,便会用无人机拍摄一些照片,卖给陈编辑,赚一些油费和烟钱。

    总之,张渊的生活也算是很有规律,只不过少了些人气,准确的说,是女人气。

    休息时间就不用说了,工作时也几乎碰不到什么女人,就算碰到了,女人们对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也提不起什么兴趣,然而没有女朋友,张渊也就更加懒得打扮,恶性循环也就此形成。虽然张渊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是他母亲却是着急的紧,隔三差五的就要催促一番。

    尤其是今年,催促变得尤为频繁,因为持续了整整12年的大流行彻底结束,大家都走出家门,全球欢庆,统一改年号为永安,寓意人类永远平安。

    好在张渊还有个20岁的妹妹,去年嫁到松海市,前几个月又怀上了宝宝,总算是让母亲有得忙活,这才让张渊过了几个月好日子。

    垂钓之际,张渊盯着浮标,空闲着的右手伸进口袋里捣鼓一番,摸出一支香烟放进嘴里。就在其准备点烟的瞬间,浮标开始缓慢下沉!

    张渊楞住了,迷茫的盯着浮标,也不知是该等等还是该提竿。直至浮标彻底沉入水中,张渊这才如梦初醒般猛地提了一下鱼竿!

    “卧槽!”看着被拉成满弓的鱼竿,张渊有些激动,双手握紧鱼竿,缓缓地往上扬。

    可是过了几秒,他就觉得不太对劲了。虽然手感很沉,但是钓到的似乎是个死物,因为它并不像鱼一样有挣扎的动作。

    不过钓都钓了,只能是拉上来看看到底钓上来个什么玩意。

    十几秒后,张渊惊喜地看着水面下闪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手提箱,心头一喜!电影里装钞票的可不就是这种箱子吗?这下不是发财了?

    小心翼翼地将手提箱捞到船上,张渊眉头微皱,眼前这玩意压根找不到在哪里打开啊!输密码、按指纹、插钥匙的地方通通没有,就连缝隙也看不到,甚是古怪。

    摸索了好一会,实在是搞不清楚状况的张渊只能把它收进背包里,打算先钓鱼,晚上回去再研究研究。

    可是钓着钓着,他越想越觉得蹊跷,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直接收了鱼竿,划船返回岸边,将小木舟和斗笠蓑衣给还给了村里一位老人,便匆匆驾车离开了。

    一个多小时后,张渊背着背包回到家中,当下便迫不及待地拿出银色手提箱冲进了有些狼藉的房间里。

    张渊将手提箱擦干,一寸一寸地摸索着,幻想着会不会有一个隐藏开关,按一下,然后“啪”的一声,手提箱就弹开了,里面装满了一摞摞的钞票。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的手都快摸秃噜皮了,手提箱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设计手提箱的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啥也没有,叫人怎么打开?”

    张渊抱怨着,感觉有些饿,一看时间,已经快12点了。“先点个外卖,要是吃完还打不开,就用暴力手段搞开!”

    十分钟后,外卖送来,张渊对着手提箱干完了饭,依旧没有头绪。他本来想拍个照,求助一下网友,但是又怕这是什么危险人物遗失的贵重物品,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将垃圾随意地丢进垃圾桶里,张渊忍无可忍,将窗户关上,从抽屉里拿了出一台有些陈旧的小型切割机和一盒落了不少灰尘的砂轮片。

    深深吸了一口气,张渊给切割机通上电,然后一只脚踩住手提箱便开始切割起来。

    霎时间,刺耳的噪音响起,砂轮片和手提箱也因为快速摩擦而产生许多火星,还有一股子淡淡地焦臭味。不过张渊倒是眼神坚定,死死盯着切割处。

    十几分钟后,张渊的手有些酸胀,切割机也变得巨烫无比,砂轮片也需要更换,而看着提手处那两毫米不到的切口,又看了看那一盒砂轮片,张渊陷入了沉思!

    “这尼玛不会还不够用吧!这要是不开个百十来万,血亏啊!”

    点上一支香烟,休息了一会,张渊继续开始切割,一边切割一边幻想着里面是钞票、金条之类的好东西。

    随着盒子里的砂轮片越来越少,手提箱的提手处终于被锯断了一端。张渊暗暗祈祷,同时尝试着打开手提箱。

    “靠!”

    怒骂声从张渊嘴里蹦了出来,因为手提箱依旧打不开!看了看只剩下小半盒的砂轮片,张渊一咬牙,“不够我马上就去买,还不信搞不开你!”

    随着天色渐暗,张渊换上了最后一片砂轮,豆大的汗珠从其额头滴下,滴在了眼镜片上。张渊却是毫不在意,只是机械地蹲下,继续切割着。

    终于,“啪”的一声从切割处传来,张渊立即停下,看着断落的提手,“嘿嘿”笑了出来。

    随后,他有些紧张的从手提箱上下来,缓缓将手提箱放到了桌上,双手扶住两边轻轻用力,动了!

    张渊一喜,只见那原本看不见丝毫缝隙地方此时却是缓缓被打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啧啧,箱子都有这样的工艺...”张渊有些激动起来了,这里面的东西绝对很值钱!

    当手提箱缓缓被打开,张渊的笑容却是凝固在脸上,紧接着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