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不在山河依旧

第九十五章 给你做人的机会

    梁思宽手里拿着金锞子掂量掂量,问:

    “这是什么?”

    “哪里来的?”

    “布老大,我们漠哈族出山坳子不过和外面的人用牛羊肉换一些吃穿用具。”

    “银子也常见,你这金子从哪里来的?”

    “族长,这是我前几日牵了头了两头羊出去换的。”

    “放你的屁!你前几日在山坳里面就没有出去,你的魂出去换的吗?”

    “族长,我记错了,是我家那口子牵出去换的。”

    “来人,给我打这个撒谎的布老大!”

    “我们漠哈族出去换些碎银子,都是男人去,妇人家什么时候出去过,今日你不说清楚,你这皮就要掉一层。”

    毡包外弥娃子,抱着一个小皮箱子过来,打开给三位族长看,里面都是些玉石,珠翠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大锭银子。

    后面布老大的内人也跟了出来,见布老大被绑住,问:

    “老大,出了什么事情了?”

    “他们一进来就搜我们毡包,弥娃子把你这宝贝的皮箱子找到了。”

    贡族长问:

    “弥娃子,这小皮货你在他家里哪里找着的?”

    “族长,我大叔他藏的可保险了,几个军官爷爷都没有搜到,是弥娃子在大叔睡的床板之下找着的。”

    “大叔把这个小皮箱,粘在床板之下哩,我顺着手去摸,触到一块硬硬的东西,费了好大力气才扯下来的。”

    布老大见弥娃子把他的宝贝搜出来了,大喊:

    “作孽,这都是我的私货,你把它拿出来做什么?”

    “还给我,还给我!”

    “不给~,军爷爷一路上给弥娃说你不是好人,他们司马怀疑你出卖了我们漠哈族人。”

    “这小皮箱里的东西就是证据。”

    三位族长看了皮箱里面的东西,大怒说:

    “哪里来的从实招来,是不是你把土匪引进来的?”

    “我们漠哈族死的那些人,都是你害死的吗?”

    贡族长气急,一大耳刮子,两大耳刮子,三大耳刮子……

    往布老大的脸上乎去就是。

    “原来是内奸,问题出在你这布老大的身上。”

    贡族长打累了说到,布老大被打的鼻青脸肿,鼻孔流血不止。

    “别打我了,还不都是因为你们三个古板的族长,断了我们漠哈族人的财路,我逼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短命鬼,我们断了你那点的财路?”

    “今日我们必须要把你献祭给月母神,你做的孽事,只有到月母神那里去忏悔。”

    “呸!狗皮月母神,给我布老大舔脚趾差不多。”

    “一些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叫你们这群傻子当皇帝拜祭起来了。”

    “月母神那么灵验,怎么你们该死的还是死,她怎么不下凡来救你们?”

    众人一听布老大说话污作月母神,都对他嗤之以鼻,恨不得他即刻死去,就连他自己的妻子也露出为难的神色。

    “月母神是我们漠哈族百几年来的守护神,岂是你这个杂碎可以污蔑的?”

    “末河来的商贾大家要收购我们的牛羊,高出市价几倍,都是你们三个老东西阻止我们大家发财。”

    “这个山坳里面有什么好?”

    “难道你们一辈子,祖祖辈辈都准备待在里面不出去吗?”

    “我布老大,可是想去见见外面的花花世界,不想临死都在山坳里面走不出去。”

    “我的儿们些,也要出去,我不想他们没见过什么世面。”

    “混球,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害死了我们的族人,让土匪在我们漠哈族人群中横行无忌。”

    “你可知道外面的花花世界是要吃人的,我贡尕和巴族长,木族长三人不是要阻止你们发财,而是发现那几名商贾非成心要我们牛羊之人,他们是想霸占我们的牛羊。”

    “先以高价诱惑你们,给你们一些甜头,然后再以手里钱财不够的理由让你们先把牛羊给他们。”

    “你这一给,把你的老底都赔进去了,还有你的半分银子吗?蠢货,天下哪里来的这种好事?”

    “高于市价几倍,你这是在做春秋大梦,蠢猪,坏猪,混账!”

    “亏我们还在军爷爷面前信誓旦旦的陈诺不是你。”

    “现在必须拿你的命,来还弥娃母亲的性命,还有其他人的性命。”

    “谁要是敢求情,就把他一起献给月母神。”

    “央江,你是布老大的内人,他做的这些事情我们不相信你不知道一点。”

    “你即不阻止他,也不来给我们三位族长汇报吗?”

    布老大的妻子,央江立马跪下说:

    “族长明鉴,各位军爷明鉴,妇人我确实不知他做的这些事情。”

    “他拿的那些珠宝,我曾经问过他,他说是遇见有钱的大爷了,买了我们家的牛羊说好,赏给他的。”

    “我看了那些漂亮的珠翠,心里也喜欢,也就没说什么了,但是央江我的的确确是不知道他做的这些恶事情的。”

    “你们的家事,我们本不该过问,但是他哄骗了我们,让我们的十名士兵白白送死。”

    “这事我梁思宽就不能不管,先不要杀他,留着有用。”

    “把他的儿子和夫人全部扣押在此,如果他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杀了他的妻儿献给你们的月母神吧。”

    “他害的你们这些人的妻儿死的死,辱的辱,用他的妻儿来陪葬也是合理不过的。”梁思宽说。

    “你要对我的妻儿怎样?”

    “一人做事一人当,放了我的妻儿,我听你们的。”

    “放了?”

    “你已经惹了众怒,你看看这四周的人愿意放了你们吗?”梁思宽说。

    “不能!”

    “不能放!杀了他们全家祭祀月母神!”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把他交给我们军爷爷,让我们来处置这一家人,我们漠哈族的人不能白死。”

    申讨布老大一家人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的脸上充满的愤怒,那是一定要杀他们全家的。

    “天杀的,你做的恶事杀了我就算了,还要我们三个儿子受罪。”央江哭泣骂到。

    “你连累了我们的儿子了,要死你自己死去,为什么要连累我三个儿子,天啊~~月母神救救我的儿子吧。”

    “救救我的三个儿子,央江我愿意为了三个儿子去死。”

    “啊~~不要去抓我的儿子们……”

    央江不听的求饶,磕头,但是没有任何人会对她们一家留有一丝同情,也不会听央江一句话。

    “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他都可以死,为什么你的儿子不能?荡妇!”

    “你的儿子必须死。”

    “我的妻子也被他们奸杀致死,你也应该被奸杀,都你家布老大惹的事情,你们的儿子必须承受他父亲犯下的错误。”

    人群中的说话,一字一句的诅咒着央江。

    “父亲,你快去看看吧,原来大伯就是那个害了我娘,和大哥的人。”弥娃冲冲过去喊他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布家老二。

    “族长在以月母神的名义审判他。”

    弥娃过去扶起布家老二,跟着一起去了。

    分开围住的人群,布家老二在旁听了一会,忽然挣脱弥娃的手,冲向跪在一旁的布老大,他抓住布老大的衣领,提起说:

    “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死去的是你的弟媳妇啊。”

    “我家楞狗儿可是你嫡亲的侄儿啊!”

    “这些要遭报应的事情,你怎么做的出来?”

    “我们两兄弟关系向来不错,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布老二说的声嘶力竭,猛烈的咳嗽了几声,痰气涌了上来,堵在了他的喉咙处,弥娃见状赶紧过去拍了拍他父亲的后背。

    布老二觉得喉头处松动了,痰气到了口中,一口浓酽酽的痰“呸”的一下吐在了布老大的脸上掉起。

    布老二觉得酽痰吐了出来,身体轻松多了。

    “小弥娃,别扶我了,你爹我死不了。”

    “要死也是他布老大先死,我还要看着。”

    说完又是一口酽痰吐上去,说:

    “我不打你,打你都脏了我的手,看你怎么向我们全族的人交代。”

    布老大理亏,甘愿受布老二的两口酽痰。

    “族长,此畜生的三个儿子我们都带来了,一起把她们全家交给月母神吧。”

    除了两个大一些的儿子,一个有三十来岁,一个二十出头。

    还有一个路也走不稳眼睛水汪汪的,哭的不叫话,话也还说不得,一脸的天真无辜,被人抱过来的。

    “我的小老三,过来为娘这里来!”

    抱住他的那人不把小老三抱过去给央江,那娃娃看着四周这么多人,~哇~哇的哭的更加凶了,口不能言,但是他一双无辜的大眼盯着地上的父母,好像能够感觉一样。

    “他才两岁不到,求求你们放了他吧,大人犯了捅破天的大事,他也是无辜的啊,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你们也要把他献给月母神吗?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小三娃吧,来世我央江为你们众位做牛做马。”

    “你们发发慈悲心肠,求求众位了!”

    央江哭的昏死过去。

    “先把她们关起来!”梁思宽说。

    “军爷爷,你想怎么处置他们?我们都听您的。”

    “我说了你们的家事我不管,从前日来的时候,小弥娃你是不是说你的大哥个楞狗儿还在那群人手里?”

    梁思宽看着布老大,问:

    “畜生,现在给你个做人的机会,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