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不在山河依旧

第一百零二章 引路人

    临近荒漠的天,就是还没有到卯时也大亮了,军队准备出发。

    “河贵,把我皮箱里的大红绸子拿来我要披上。”山蛮叔说。

    “爹,你又要成亲了吗?”

    “对,你爹我还老当益壮,回头就给你娶个二娘。”

    “那可不行,有样学样,我们骆驼队可没有这个规矩,回头儿子学老子也娶一个回来,我可不依。”说话的是河贵的妻子。

    “未必守着你这个“丑”媳妇子过一辈子呀。”河贵顺手去捏了捏她媳妇子的胸部,顽笑的说着。

    “混球,当着爹和孩儿们的面胡来,去你的!”使劲打了河贵伸过来的手一下。

    “你两个别闹了,红绸子穿着显眼,今日你爹我是这片荒漠的引路人。”

    “大军前行!”一声号角吹响,所有人马都动身了。

    “上士良,你说思宽这个司马是否太不称职?”

    “大司马这话从何说起?”

    “要是没有山蛮叔,我们这一队人就过不去荒漠,往日在南明我自以为样样皆可。”

    “没想到出来一次才发觉自己什么也不可,我这大司马是否浪得虚名?”

    孟良笑笑。

    “原来大司马一直看着山蛮叔发呆是在想这些啊,哈~哈~哈~”

    “孟上士你笑什么?难道本司马的感叹不对吗?”

    “大司马下臣斗胆问你一句,人是否一生下来就是文武全能?”

    “自然不是!”梁思宽答。

    “大司马从出生开始就是荣华富贵加身,介于我们南明以前的形式,谁会想到能有今日?”

    “我们从小在安乐窝里长大,何曾经历过风霜?”

    “何曾经历过历练?”

    “空口谈天那是王博锐,刘子歌之辈做出来的事情。”

    “他们只知道用口说,而不知去实践,这样能有什么进步?”

    “大司马生在南明,南明可有经历过任何一场战争?”

    “这样我们在哪里去涉取经验?”

    “在这种环境里就是神仙也学不来任何事,这次出来末河本就是一场冒险。”

    “我们面对的是长年有战争的外族,可以说毫无经验,司马何必菲薄自己?”

    “在漠哈族的山坳里大司马以十几人的力量,对抗一百来人的匪类这足以证明大司马是以少胜多,决胜千里的元帅。”

    “大司马多福,上天正是派了这些形形色色人来相助大司马,大司马不如安心接受,学习经验伺机待发。”

    “进入末河之后,大司马可以打响第一枪,这样大司马就可以立威了。”

    “孟良上士,被你这一顿天花乱坠的乱夸好像把思宽我夸进云中一样,我不由的也多了一份自我满足了哩。”梁思宽顽笑说。

    “非孟良乱坠,实话实说而已!”

    “传讯官快去报,我们已经进入大荒漠之地了,一切听候山蛮叔我的指挥。”

    黄沙连天,孤漠夐广,前行的队伍将脚下的烙印留在沙地之上。

    山蛮叔一直跟在第一个传讯官身边,如有情况立即通知传讯官,传讯官以旗帜的挥舞的方式告诉大部队该前进,或是停止,该左或右。

    “前方左侧有小流沙坑,告诉战士们注意绕道避险,往左侧处走。”山蛮叔告诉手拿旗帜的传讯官。

    传讯官发号停止且往左侧走的手势,第一个流沙坑已经顺利避开。

    走往左侧后,继续前进,此时天空忽然飘下一片不为人知的雪花,它静悄悄的无声无息,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山蛮叔抬头忘了忘天,刚好有片晶体落在他的脸蛋上,晶体接触他脸上的温度,即刻融化化作针尖大小的水珠,山蛮叔一惊,用手摸了摸,说:

    “这是什么?下水潦(雨)了吗?”

    接着又抬头看了一眼,降下的是轻轻飘落的一片雪花,瞬间脸色大变,说:

    “晦气,怕什么来什么,天无绝人之路,且看看吧。”

    随后立马通知自己的儿子儿媳,已经骆驼队的其他随从。

    “不好了,河贵暴雪要来了,今日临晚是走不出去了。”

    “什么?临走的时候用~司盘~看过天象,并无暴雪的迹象,所以才一起前行的。”

    “沙漠里那片绿洲可还在?”

    “多少年没有回来了,我怎么知道?”

    “河贵,你在这里等候,我马上去通知大司马。”

    梁思宽听后问:

    “山蛮叔,可有应对的办法?”

    “南明也曾下过暴雪,路上一样的行人匆匆,这有何种不同?”

    “这里的暴雪可和南明的暴雪不一样,我说出来怕吓着你们,走吧,我来带路,趁暴雪没有下来,往绿洲那片方向走去,或可一庇。”

    说后又自言自语的呢喃了几句:“往常~司盘~看天定位最准,这次怎么他妈的失灵了。”

    “山蛮叔,直接往那里走就是,先不要告诉传讯官,先别让士兵们知道。”

    “这点我知道。”山蛮叔答。

    “前途多难啊!一波平一波起啊!”孟良说。

    “这不就是孟上士对宽说的历练吗?”

    “只是如是宽一人尚好,后面还有士兵们啊。”

    “不论这场是什么天暴风雪,尽力安抚他们才是宽职责所在,一人有一人的活法,现在是万人,万人必将要有万人的担当。”

    “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也绝不是自顾自己的大司马!”

    “传讯官告诉大部队往前直走,我先去前面探路,你们看着我的脚步过来。”

    “你要先行吗?山蛮叔,我一个人怎么知道哪里有沙坑?”

    “放心,注意看我踩出在沙地上的脚印,我再把河贵叫过来和你一起,注意不要慌张,小心附近。”

    呼呼狂风作祟,连天的沙尘被卷了起来,整个荒漠笼罩在一片沙尘之中,如废土黄虚,军队此时前行困难。

    “传讯官过来!”

    “怎么了大司马,我们延着山蛮叔的脚印前进的,他说去找绿洲了,河贵哥陪着我们的,暂时没有险情。”

    “不是这个,快叫士兵们扯下衣裳护住自己的口鼻,快!”梁思宽说。

    “黎狗子你怎么了别吓唬我。”

    “我~我~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喉咙鼻孔被沙尘覆住了。”

    黎狗子此时前行都已经困难的不行,呼吸急促,要借住嘴巴长大才能呼吸,但是嘴巴张开的越大,沙尘却一直往里面灌入,将他口内的水分快速吸干,他的呼吸就越急促。

    口内的沙尘还进入了他的鼻孔,呛住了他的喉管,黎狗子只觉脑子一片空白,脸部发红,应地的倒了下去。

    梁思宽远的看见了,骑马过来。

    “快捂住他的嘴巴,不要让其再吸入沙尘了。”

    随后下马拿了一个装水的皮革袋。

    “抱住他,将他头抬起来。”梁思宽说。

    梁思宽将皮袋子里的水猛灌入黎狗子的两个鼻腔之内。

    黎狗子不停地在地上挣扎,摇头挣尽自己最后一口气,不让梁思宽将水灌输进他的鼻孔。

    “呛死也比憋死好,我在救你!要活就别要挣扎。”梁思宽大说一声。

    “再拿一袋水来,不够!”

    “三儿,我抱住黎狗儿不能松手,你在我的腰间把水袋取出来递给大司马。”

    “取我的水袋就好了。”三儿说。

    叫三儿的士兵取下自己腰边的水袋递给梁思宽,还是大满并未喝去多少。

    “前面有绿洲,不会让你们缺水。”梁思宽说。

    梁思宽也没有停止手上灌水进黎狗儿鼻腔的动作。

    “黄沙堵在你的鼻腔,口腔还有喉腔处太多了,不用水去刺激你马上就会窒息而死。”梁思宽说。

    “放开他!”梁思宽说。

    梁思宽在黎狗儿的背上狠力拍打了一下,黎狗儿往前一仰,“哗啦啦,乌压压”吐了一地的水出来。

    水里夹杂了很多细小的泥沙,有几粒都已经成团了,这个东西堵在黎狗儿的鼻腔里面还怎么呼吸?

    黎狗儿大喊了一声,呼吸逐渐均匀,脸色也慢慢恢复过来,出了几口长气。

    梁思宽看见黎狗儿好了,扯下身上的一块布,捂住自己的口鼻,只留一双有神之眼,说:

    “你们要想不受黎狗儿这种痛苦,就照我的样子做。”

    前行的队伍所有人都蒙住的口鼻,风沙越来越大,队伍前行越来越难。

    “这雪片好大,从没见过,荒漠里还下起雪来了?”

    “等雪积的厚了,咱们也学在老家之时做个雪娃娃该多好看哩。”

    山蛮叔一直往记忆中那片绿洲的方向走去,翻过沙丘,一条河流在荒漠里静静流淌着,山蛮叔高兴,往河流的方向走去。

    “哎,那户人家不在了,十多年了,该走了不是,没有他们哪里还有我们如今这一家子?”他轻轻的自言自语说了声。

    顾不上思绪往十多年那边靠,急急的又回去了。

    “大司马,好消息有绿洲,有河流,有树木可以暂且躲避暴雪,快叫传讯官将人马牵过去。”

    “暴雪要来了,赶紧。”

    “看样子有得下了。”

    临近夜晚,才去到山蛮叔说的那片绿洲,此时的雪已经没过人的小腿肚了,队里出现了一些惶恐的气氛,他们听山蛮叔说过~荒漠之中夜晚不能留人~

    眼前的雪是他们前所未见的那么大,由开始的想做个雪娃娃那般高兴,变成了隐隐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