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保佑:我建立了千年世家

第五十四章:均衡之道,就在其中

    真蠢呐!

    桥巍感觉自己简直为江东吴郡士族操碎了心。

    但没办法。

    人活在这个世上,天然就有身份标签,其他人就是以身份来辨别敌友的。

    比如如今各个诸侯麾下的派别大致都是以地域而组合。

    外地人天然就不会受到信任。

    而且永远都不要想要走进最核心的圈层。

    毕竟那些家族都是上百年的相互联姻。

    譬如夏侯氏之于曹操,明明是外姓,但却是宗族武将,甚至夏侯惇还比曹氏的地位高,几乎就是一家人了。

    颍川荀陈钟郭等家族盘根错节在曹操麾下抱团。

    荆州蔡蒯黄庞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把刘表气的成了守户之犬。

    江东六姓同样如此。

    甚至就连洛氏都不能免俗,没有很多人撑着洛氏,也不可能有现在的声势。

    想要背叛自己的出身,割舍自己的身份,所要付出的代价是难以想象的,甚至直接毁灭自己都做不到。

    因为就连你的骨灰也不是只属于你自己的,上面铭刻着你的来历和跟脚。

    这就是所谓——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桥氏和洛氏间的关系能够让桥氏有一个退路。

    但他若是还想要一展政治抱负,那就一定要保住江东六姓,保不住江东六姓,他的桥氏最终同样会被排挤。

    或许会给予一个高高的地位,然后在政治上被边缘化,这是桥巍所不能容忍的。

    其余几姓之所以不愿意出这个钱,原因很简单,政治抱负就不同,他们要的是守土,不是开疆。

    在这些江东本地人的心里,虽然没人说,但都存着一个想法,那就是江东怎么可能统一天下呢?

    公子楚的确是很厉害,现在这些江东英才也很强,但加起来也比不上项王。

    当初项王成为了天子,但仅仅数年就被高皇帝所击败,史书上说“其兴之勃焉,其亡之勃焉,闻所未闻”。

    在江东之地,一直以来都流传着有关于当初项王失败的秘闻,那就是江东王气不足。

    所以项王才会得到天命之后,短时间之内就又失去。

    江东人,尤其是吴郡人对这个传言深信不疑,三百年的时候,这种思维几乎在每一个吴郡人心中根深蒂固。

    就算是洛楚来到江东也改变不了这个思维。

    既然统一天下没希望,既然天命不落在江东,那为什么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做那些对家族没有意义的事情呢?

    但在桥巍看来,这种想法就很蠢。

    人不应该跟大势而对抗,现在洛楚麾下很明显是开疆扩土的声音更大。

    吴郡六姓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是支持,第二是反对。

    如果支持的话,自然就要投入人力物力,失败了那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成功了之后,一定是能够拿到不少好处的。

    反对的话,那就要陷入对抗之中,那些想要省下来的资源,只会白白消耗在对抗中,这就是所谓的内耗。

    无论支持还是反对,对于家族都是一种损耗,那为什么不选择支持呢?

    战胜的成果不一定就会落在那些主持征战的派系手中,自古以来被窃取胜利成果的还少吗?

    与其现在这种畏畏缩缩,还不如早早规划怎么将可能得到的胜利成果握在自己手中。

    比如攻下江夏郡后,任命了鲁肃为江夏太守,可以说是流寓系的一大胜利。

    若是这江夏太守是江东六姓的人呢?

    岂不是六姓的大胜利!

    六姓又不是没有能够治理一郡之地的大才,顾雍的才华是足以治理江东之地的。

    陆氏家主陆康望了望身边几人,又望了桥巍一眼,沉思了一下,回想起了自己家的那个麒麟儿陆逊。

    在几年前洛楚刚刚进入江东的时候,陆逊就已经展现出了天资聪慧,经过这几年,陆康对陆逊更是赞不绝口。

    陆逊和大多数的陆氏子弟都很是不同,做任何事都能够举一反三,小小年纪,智慧就已经胜过家中大多数人,而且很是沉稳,还有清正的性格,虽然不是陆康的儿子,但是陆康认为未来能够兴盛陆氏的就是陆逊。

    陆逊对江东局势有自己的看法,就在几个月前陆康考教陆逊时,陆逊就掷地有声的回答道:“公子楚治理江东,是无为而治。

    他稳固着江东的局势,让江东避免陷入内耗中,然后不表态任何的战略行动。

    哪一派占据了上风,他就按照哪一派的思想去行事。

    但他有卓绝的才能,无论是进攻或者防守,他都能做的滴水不漏。

    但他不愿意亲自去做一些选择,而是需要推动,他将合适的人安排在合适的位置上,就是基于此。

    如今的江东大势,已经同公子楚进入江东时不同。

    当时的江东,说是江东六郡,但实际上只有吴郡和会稽郡二郡罢了。

    那时的江东当然是以我们江东为主,但现在的江东收回了九江、庐江、丹阳郡、豫章郡,这些郡中的士人同样在江东占据高位。

    吴郡在江东的地位已经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下降。

    后来还攻下了江夏郡,鲁肃做了江夏太守,这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那些本来没有根基的流寓系官员,取得了一个落脚之地。

    我们曾经说长江以南才是江东,但是在现在的江东,江北的三个郡却声势愈盛,反而是江南四郡中,还有无数的山越盘踞,牵制着我们旧江东的力量。

    兰陵萧氏和淮阴韩氏南下。

    他们虽然和我们六姓关系好,但是更可能的是,增强主战派的力量。

    因为一旦江东有希望更强,他们肯定是希望能够重返故土的,毕竟扬州和徐州的位置如此近。

    尤其是淮阴韩氏,就紧紧挨着江东,怎么可能不想回去呢?

    而且公子楚虽然无为而治,但从他不断的引进外地士族进入江东来看,他内心深处未必没有一个成就大业的心思。

    家族应当早做打算。”

    一个少年的声音此刻在陆康的耳边不断回荡着,他猛然之间发现,陆逊的猜测都是正确的,今日萧韩二氏所说的话,证明他们终究还是选择了走向另外一条路。

    公子楚今日的言语,同样微微暴露了些许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陆氏该要怎么做呢?

    桥巍缓缓睁开眼,陆康突然高声道:“公子,同为扬州诸郡,皆是父老乡亲,我曾在庐江担任太守,见到今日之景象,实在是痛心啊。

    吴郡陆氏愿意捐献家中药材。”

    陆康的突然出声瞬间惊到了另外几家,然后便见到陆康向着他们使眼色,桥巍同样时不时望向几人。

    除了顾雍外,另外几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吴郡六姓中,顾雍算是难得的大才了,他这些时日一直都在思索未来的道路。

    刚刚下定决心不久,他要完全向洛楚靠拢,只要不让顾氏子弟去送死,其余的钱粮都是小道。

    没想到陆康竟然比他还快,陆康此言一出,另外三家家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几乎在同时抱拳作揖作言。

    愿意捐献药物和粮食,为江北三郡赈灾。

    周瑜等人皆眼睛微微眯起,眼中则带着浓浓的忌惮,这江东六姓,真是同气连枝啊。

    在这种关键的政治表态时刻,竟然还不忘拉一把其余家族,即便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共进退,就算是利益可能会受损也在所不惜。

    这种政治同盟真是可怕到了极点,堪称针插不透,水泼不进,一人得道,六姓升天。

    桥巍缓缓收起了心中对自己盟友的骂意,好在这些人还没有蠢到极点。

    桥巍将目光落到洛楚身上,二人对视一眼,都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关于洛楚的心思,现在的江东只有桥巍和小乔知道,其余人都不知道。

    桥巍对洛楚示意的内容很简单,吴郡六姓无论心中到底怎么想,但永远都是伱的坚实后盾,是你在江东做任何事的权力依靠。

    我们这些人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和那些外地人不一样。

    洛楚收到了这些示意,对桥氏的影响力表示满意,有吴郡六姓在,他在江东的地位无论怎么变化,都坚不可摧。

    等到吴郡六姓表态之后,其余的扬州二流士族自然便随之而同意。

    说是二流士族,但实际上,在中原士族看来,这些江东士族,也就庐江周氏,吴郡六姓这少数几家值得注意,算的上是士族。

    毕竟士族这种东西,不是仅仅有官职就行的,还得有家传的经学等等,否则就算是做到了三公九卿,不过是流星罢了。

    尤其是萧韩二氏这种贵族。

    是的。

    萧韩二氏,或者说五姓七家,通常被称作贵族,因为显赫的时间太长又有三百年不易的爵位,和这些凭借官职传家的士族,又有所不同。

    至于洛氏,那就不提了。

    在很多人看来,洛氏虽然是公爵的爵位,但是却如同王族一般。

    大多数江东的士族,都不过是普通的豪强而已,处于鄙视链的最底端。

    虽然吴郡六姓今日的表现有了一些让人忌惮和不满,但最终的结果是好的,洛楚站起身,手中高高的举起酒爵,然后高声道:“江东和谐,这世上又有什么困难是不能渡过的呢?

    这世上又有什么事是诸位江东英豪所不能战胜的呢?

    请饮下这杯酒,为今日庆贺。”

    所有人都看出公子楚很高兴,吴郡楚氏、朱氏、张氏三家的家主见状,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甚至就连握着酒爵的手都在颤抖。

    公子楚怎么会突然改变当初对他们的许诺的呢?

    公子楚不是只想要坐断江东吗?

    难道是仅仅得到了江夏就让公子楚的想法发生了变化吗?

    无数的想法都在他们的脑海中闪过,但是恐惧却从中油然而生。

    对于士族来说最恐怖的事情之一,就是没能摸清自己派系大佬的真实想法。

    士族强大,但也虚弱,尤其是在乱世中,一个家族的覆灭就在旦夕之间。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若不是袁绍和袁术跑得快,直接就在洛阳城中被董卓团灭了。手里握着刀子的军阀真的想要覆灭一个家族,只要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真是简简单单。

    不说一个家族,甚至是整个州的士族,都能够覆灭。

    萧氏和韩氏这样的家族都要从徐州离开,就是因为担忧家族覆灭。

    就连青州的二吕那样显赫的家族都要表面上臣服于袁绍,因为要给袁绍面子,不能公然反对。

    洛楚是吴郡六姓请来江东的,进入江东以来对吴郡六姓比较严厉,但真正的伤害却没有,反而帮助六姓剔除了一些害群之马,引导着六姓往更高的层面去走。

    但是现在,他们三家差一点就走到了公子楚的对立面,幸好还有人能猜测到公子楚的想法。

    大多数人离开宫室洛楚走到门槛之前,桥巍走上前来,低声问道:“贤婿,那件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宣布?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若是利益关系绑定的太多了,那可就进退维谷,不是你想要如何做就能够如何做了。”

    洛楚同样低声道:“岳父放心这种事情不是宜早不宜迟的,而是要在一个恰当的时机。

    如今的江东还是大汉朝廷之下的一部分,这种事情不好做,我在等一个时机,这个时机应当快要到了,已经有的人蠢蠢欲动了,有的人已经深受束缚,不能再忍受这样的政治秩序了。”

    听到洛楚所说,桥巍便知道洛楚心中有了腹稿,于是点点头道:“既然你心中有自己的节奏,那我便不多嘴了。

    这该死的瘟疫,三年积累,一朝尽废,江北三郡竟然这一场瘟疫,短时间内算是废了,江东大计都要受到影响。”

    洛楚闻言同样颇感无奈,甚至心中升起了一个颇为荒谬的想法,那就是淮河以南难道真的没有王气吗?

    明明正在勃发之时,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一场大瘟疫突然席卷了南方,造成大量的伤亡,打断了上升的势头呢?

    这没有天命的世道,却依旧有如此凑巧的事件。

    曹操和洛楚都忙着舔舐伤口,恢复经过瘟疫而受损的实力,刘备同样逃脱不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徐州还不像是江东那种彻底在下游。

    刘备最大的损失在于军中遭遇了瘟疫,导致许多士卒死在了瘟疫中,他甚至不敢率领士卒回东海郡,生怕把瘟疫带回徐州。

    就这么硬生生的扛着,扛到了洛璇将治疗瘟疫的药物制造出来,但他麾下的士卒伤亡了三分之一。

    太惨了!

    简直比得上当初和曹操连番大战数年的伤亡了。

    “上天不庇佑我刘备啊!”

    待刘备终于回到了徐州后,面对着洛齐等人,他沉默了许久,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话中有无尽的辛酸。

    糜竺张飞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刘备,毕竟实在是太倒霉了,刘备率领军队出行,就算是专门去送死一般,折损了三分之一的兵力,没有任何的收获,反而是曹操得到了汝南。

    但这又怪不到刘备,只能说是天命如此,所以才让人唏嘘感慨。

    “公子齐来了!”

    这时突然有人高声道,众人眼中则一亮,若是谁能劝动刘备,那唯有公子齐了。

    众人连忙让开一条宽阔的道路来,洛齐策马而来,一个悬停,然后从马上翻身而下,抱拳道:“玄德公。”

    刘备双手握住洛齐的手臂,说不出话来,洛齐说道:“玄德公所思,齐明白,看齐为您带来了谁?”

    说着便侧开身,将一个样貌儒雅的中年人让出来,刘备一见立刻惊喜道:“元龙!”

    正是徐州陈登陈元龙,他和刘备可是老相识了,二人某种程度上还是同门,在这个时代,可谓是相当铁的关系。

    “玄德公,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陈元龙满脸都是笑意,他恭恭敬敬的向刘备躬身行礼,对于刘备担任徐州牧,他是一万个愿意和赞成。

    刘备一手握住陈登的臂膀,惊喜道:“元龙,当初我入主徐州,便想要寻找你,但是令堂说你不在徐州,不知道在何处,甚是可惜,没想到现在却回来了。

    可愿意襄助备,若是得到了你,即便是此次损兵折将,倒也勉强可以聊以自慰了。”

    陈登闻言几乎瞬间泪目,躬身下拜道:“蒙使君不弃,陈登拜见主公!”

    刘备哈哈大笑,然后转向众人指着陈登说道:“诸位,这是我的旧相识,陈登陈元龙,出身徐州大族陈氏,他文武双全,当世没有几个人能够胜过他,今日得到他的襄助,成就大业又近了几分啊。”

    见到刘备一改刚才的迷茫,竟然直接振奋起来,众人对陈登更是好奇。

    徐州士族以及豪强对陈登不陌生,毕竟和糜氏这种豪商不同,陈氏是真正的士族,若不是在徐州还有萧韩二氏这两尊大神,陈氏就算是士族领袖了,和颍川荀氏在颍川士族中的地位差不多。

    陈登今日对刘备的表态,对于整个刘备势力来说都是一剂强心针。

    表明现在徐州的危局,并没有影响到徐州士族对刘备的信心,整个徐州依旧团结在刘备的周围,共克时艰。

    是的。

    共克时艰。

    现在任何一个有政治智慧的人都能够看得出,徐州现在的局面很危险。

    刘备等人进了东海郡治后,立刻就召开了徐州特别政治军事会议,商讨有关于徐州的事宜。

    刘备坐在主位上,下面则是洛齐、糜竺、陈登、刘晔、孙乾、简雍、刘琰等一众文臣,张飞赵云等人虽然不太懂这些事,但同样在旁边落座。

    唯有远在泰山郡坐镇的吕申和太史慈没有来到这里,但那二人不能轻动,后续将结果告知即可。

    刘备脸色相当的凝重,沉声道:“诸位,如今徐州的局势,堪称是危若累卵,不知诸位可有什么解决之道啊。”

    除了张飞这些武将,剩下的众人都面色凝重。

    徐州这块地方,自邦周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当年姬昭也是打到这里之后,才返回的镐京。

    最大的战役就是秦末时的高皇帝和项王之间的争斗,几乎可以说是决定了天下的归属。

    这块地方的确是重要,沟通南北,但最大的问题在于,这里一马平川,没有山川相隔,易攻难守。

    想要单纯的凭借徐州守住基业,那基本上可以说是做梦,之前刘备能稳坐钓鱼台,那是因为曹操占据兖州,袁术占据汝南,二人之间才是最大的对手。

    无论是谁想要进攻徐州,刘备都能够和另外一个人结盟,但是现在曹操得到了汝南,现在已经坐拥完整的兖州和豫州,整个徐州西部都在曹操的俯视之下。

    曹操现在可以肆无忌惮的从任何方向对徐州展开进攻,而徐州则要在一条千里长的防线上进行防御。

    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刘备虽然别的地方不行,但打仗还是很擅长的,所以他说现在徐州危若累卵,那可真是一点夸张都没有。

    见到众人都不说话洛齐缓缓道:“玄德公,徐州四战之地,皆无险可守,但好在泰山郡以及英侯国都在我等手中。

    只要守住泰山郡,从北面而来的对手就进不了徐州,即便是他们想要从琅琊郡入境,但泰山郡可断其粮道,北面安稳,东面则是大海,无忧矣。

    唯一所需要担忧的就是西面和南面,徐州最南面是广陵郡,广陵郡和九江郡以及吴郡相连,但吴郡和广陵郡间有长江相隔,不容易通行,唯一所需要担忧的就是九江郡。

    但若是换一个角度来想呢?

    汝南郡和九江郡、庐江郡以及江夏郡都相连,而且自袁术开始,就一直将长江以北的九江、庐江二郡收入囊中。

    这种占据了汝南郡的势力所天然希望达到的目的,毕竟长江以北攻取的难度并不大。

    九江、庐江和汝南郡比起来,实力是不如的。

    既然如此,江东同样对曹操极为警惕,若不是这一场瘟疫,江东和我军此刻应当在汝南郡中和曹军作战。

    若是我们能够送一封盟书,晓以利害,自愿为江东吸引曹操火力,曹操得知之后,必然投鼠忌器,不敢率领大军寇略徐州。

    只要曹操不尽起大军,我徐州上下众志成城,胜过他的偏军,并不算是难事。

    如今的江东之主,乃是齐的胞弟,他天资英纵,知晓利害,必然会同意我等的建议。”

    刘备眼前一亮,洛齐的方法其实就是之前三方制衡的变化,只不过是袁术死了,换一个人来制衡罢了。

    制衡?

    刘晔猛然灵光闪过,他略带振奋的说道:“主公,刚才我从公子的计策中想到了一点。

    若是您依旧不放心,不如和袁绍去签订一个协议,他从青州撤走一半军队,我们从泰山郡撤走一半军队。

    这样定然能给曹操更强的压力。”

    ?

    这和袁绍又有什么关系?

    唯有洛齐和陈登二人明白刘晔想要说什么,陈登沉声给刘备解释道:“主公,子扬公的意思,恐怕是如今冀州和幽州战事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刻,若是这个时候有一支生力军进攻。

    那公孙瓒必败。

    袁绍得到幽州的话,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曹操,因为他从泰山郡攻不进来,只能进攻河南,进攻兖州,那都是曹操的地盘。

    这算是另一种驱虎吞狼之计,但实行起来有些难,最重要的是不知道现在幽州战事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

    原来如此!

    听完陈登的解释刘备这才明白。

    这实际上就是之前曹刘二人对中原局势的判断,即二人联手对抗袁绍,没想到袁术这个废物突然就败亡了,竟然比袁绍打公孙瓒都快。

    结果让曹操捡了个大便宜。

    瘟疫又阻止了其余人对汝南的窥视,洛璇还直接治好了瘟疫,不得不说上天就好像站在曹操那一边似的,什么好事都让他赶上了。

    联洛楚制衡曹操,这是其一。

    强大袁绍逼迫曹操和自己联合,这是其二。

    这是众人给刘备出的主意,所谓合纵连横之道,刘备却摇摇头道:“不能这么做,公孙瓒是我的兄长,我现在不能去襄助他便罢了,又怎么能够和袁绍联合起来坑害他呢?

    况且既然要制衡,为什么不能联合公孙瓒制衡袁绍呢?

    再联合袁绍去制衡曹操。

    荆州还有刘表,还有南阳赵弘,亦在汝南郡之侧。

    诸位刚才所说的合纵连横,完全可以扩大范围。

    我曾经听闻邦周的春秋战国时期,有纵横家出世,联结诸国或合纵,或连横,现在难道就不能这样吗?

    曹操或许现在强了一些,但合纵之道不就是联合诸弱去抑制一强吗?

    待瘟疫彻底过去,便开始寻找盟友,守望相助,岂不美哉?”

    刘备竟然能想到这一点,洛齐感觉有些惊奇,不过既然刘备提了出来,那提前实行也没有什么问题。

    建安八年的一场瘟疫,对南方的经济破坏是毁灭性的,从史料中可以得出,整整两年,南方诸侯都未曾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为,这在乱世中,是难以想象的,瘟疫从客观上推迟了第二次诸夏大战爆发的时间。——《东汉末年战争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