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想改命

怒结案

    阿七来时风风火火,回去时带着人在花园闲逛,行至一颗树前,让跟着的下人站远点。

    “你这么喜欢蹲树上吗?”阿七在树下抬头问天。

    “你去帮我要个造纸坊,不然我画不出图纸。”阿七也不在意没人回她,就这么对着空气说了几句,便心满意足溜达回自己的院落,招呼伺候的丫鬟索要点心吃。

    “他事怎这么多?”皇帝把笔一丢,这会儿是真对戚怀安起了厌烦。

    他想要的武器图还没给他献上来,倒先要这要那的。

    “你确定他没和别人提起图纸的事?”皇上略一沉吟。

    “回戚怀安皇上,确实不曾。”暗十五回道。

    皇帝难以理解,就画个图,怎么这么多事?自己不会,找个会画画的口述与他不就完事了吗?

    纸不好用就要自己造?他当造纸这么简单的吗?

    还不然就画不出?这是威胁他呢?戚文杰怎么就能给儿子宠的这般胡搅蛮缠没有尊卑?

    皇帝有点想给这小子抓来打一顿,直接逼问出图纸了事。

    但想想自己的伴读,摇头放弃,罢,就当看着文杰面子了。

    “江延海,你明日去给他送人时,征用一家纸坊,着步兵统领看守,莫让人随意进出,让那戚怀安跟着住进去,告诉他不把图纸画出来,就别回家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试一试,万一成了呢?要真的叫这小子造出比市面上卖的更好的纸来,代表了什么?银钱和未来的人才啊,那是功在社稷!

    不行!不能想!

    皇上暗啐,差点叫这小子给自己带偏,他会个屁的造纸!字都写不明白呢,还叫人轻易就给哄骗了去,哼,就给他关作坊里,还是这小子自己求来的,关那里面可没尚书府里生活惬意,这小子肯定受不住,就会早早想办法给武器图画出来了。

    黄口小儿,逃不出他掌心。

    第二日,阿七高高兴兴的使人打包行李,跟着宫里来人,在戚尚书和戚家哥哥担忧的眼神和娘亲眼含泪光的注视中,哼哧哼哧爬上马车朝着造纸坊行去。

    “不对,是这样的。”被朝廷征用的造纸坊内,一群人全聚在一颗树下,你挤着我我倚着你的围成一圈,一个小孩蹲着小孩,手拿枝条在土地上比比划划。

    阿七一入造纸坊,并没急着就给纸造出来,她已了解到现阶段造纸术发展进程。

    现在是竹简、绢帛刚刚开始被逐步淘汰,现在的造纸坊造的是麻布,以渔网破布等为原材料,质地粗糙,且原材料受限于民生凋敝还算不上易得,因此只能少量生产,价格昂贵达不到量产,仅有皇室和达官贵人能用上。

    阿七想造的是她原来时间历史中存在过的“元书纸”,制造过程与现在造纸步骤一样,仅仅是原材料不同。

    但阿七也不能一上来就把纸给造出来啊,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阿七想好了,她只在基础上加以引导,她相信华夏人民的智慧,只需给个方向,定能发扬光大,她要做的只是让雄狮初醒时少走点弯路。

    所以,她一到纸坊,就让人根据她口述列了个表,让人将各个种类的树都砍几棵送来,竹子夹在其中并不算显眼。

    理由是她想试试,别人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宫里来的官人让听这小孩子指派,在这社会阶级分明的时代,倒无人质疑。

    等着原材料期间,阿七拉着派给她的木匠铁匠,开始商量着打造工具,可她用不好纸笔,就拿根小木棍在地上划拉。

    皇帝瞧她不起,给她派的人只是学徒,年岁也不大,却正合阿七意,岁数太大肯定不乐意听她摆弄,而且思想已经顽固不够活泛。

    阿七在地上画着古代木匠所用的工具,她看过了,现在的木匠用的工具还比较原始,只有斧子和锯子,这个国家盖的房子倒也已经是木制的,已经初现榫卯结构,但都是比较简单的。

    基本就是立几根柱子横梁,用泥瓦封顶,四周垒上砖石,刷些妮灰,这还得是达官贵族,普通老百姓那就是黄泥土房。

    所以阿七还想着把榫卯结构发展起来,以后无论是盖房还是制作其他工具,都是一通百通,就连她要做的弓弩,机关机窍也赖于此。

    她给皇帝画那个图那真的只是画了个外型,真要照着外型做,根本实现不了,里面各种构件才是关键,但显然现世的制造工艺还未能发展到将其打造出来。

    阿七画着画着一抬头,发现周围围了一圈人,原是工坊的工人,本是等着阿七安排,结果阿七给人忘一边了,无所事事下便都跑来围观。

    “小公子,您画的这是什么?”一个岁数挺大的工人见阿七看过来,忙问道。

    他们好奇的不行,这样衣着华丽的贵人平时并不是他们能常见到的,本就挺是好奇,又见他蹲在地上比比划划便跑来围观,都是干活的人,哪怕不是做木工的,但对工具之类很是熟悉,一看便觉是个能用的把式,且问话这人是个心思活络的,更是从中看出了些关窍。

    “这是刀铲,嗯,我叫他刀铲,铲子的一种,铲子你知道吧?”

    “不是要那种大个儿铲土的,我要的是小的,这样长的,前门要磨出刀刃的。”阿七一边解释一边给身边蹲着的木铁二匠说道。

    这木匠叫小李子,铁匠叫小栓子,是在兵仗局里做学徒的小太监,阿七需要的工具要让他俩一起做,口述怕做不对还要返工,便直接将外型画出来。

    就这么的,阿七一边画一边讲,身边围着的人听得入迷,谁也不舍得离开,阿七蹲累了就干脆席地而坐,身边人纷纷效仿,最后变成树底下的土地上坐了一群人,工坊的工人,阿七的侍从,宫中来人,七七八八十好几人。

    连午饭都是大家伙蹲在一起吃的,阿七丝毫没有大家公子的矜持,就捧着个海碗,装着饭菜搅在一起权当汤泡饭稀里呼噜吃的喷香,被“关进来”的第一天,阿七适应良好,甚至带着点鱼入大海般的快活。

    暗十五蹲在树上,活动了下脚腕,以前他害怕被阿七发现,那真是动都不敢动一下,后来发现他动与不动阿七都能精准找到他藏身地方,不管换去哪都一样,索性就找枝叶繁茂的树上一蹲,只要不被其他人发现便好。

    看着树下的小少年,暗十五纳罕不已,这样的官家子弟,他是没见过的,这小少爷在家里被宠的什么似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结果这对于他来说应该算是艰苦难耐的日子他竟适应良好?也有可能是因为只才第一天?

    不管如何,暗十五总觉得自己皇上的小心思怕是错付了。

    等到月上枝头,来了其他暗卫换他后,便回宫述职。

    晚上,阿七白天画的那些工具已被画成图乘在皇上的御案。

    “倒有几分巧思。”皇上敲敲图纸。

    他并非自小长于宫中,小时跟着父皇打天下,是知道贫民百姓之苦的。且是个心怀天下的帝王,虽然他的政治策略更着重于开疆拓土的军事上,但在民生大事上也是用过心思去了解的,他渴望的是海晏河清,四海承平。先安外后攘内,等他平了边疆之乱,自是要开始休养生息。

    这些器具在他人眼中可能只是看着好用,在他眼内,却从中看出其于民生上具备的意义。

    皇帝习惯性的转动着扳指,戚家这个小儿,看来是有些真才的,他一直不信那图纸,就是看出其构造复杂,不易打造,他想要的倒并不是那连弩,而是那火炮,其实那火炮只是一个思路,他已经了解到其托身于烟火爆竹,只需找几个制造烟花的匠人来就能研究出来。

    这几日作为除了想找到想出这些的人来,但这只是顺便,更多的是想钓谋划舞弊一案之人。

    现在看来,他倒是需要更重视些,别小看这几样小小工具,他的国家建立不久,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各方面人才之时,尤其是与民生有关之事,他甚至可以以国礼待之,高爵厚禄以聘之,如果阿七能证明自己能力,哪怕年少,于他于国来说,绝对重于他后宫中某些高位妃嫔。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皇帝也仅是吩咐暗卫对阿七的监控等级提高一些,坐卧行止记录的更详尽些。

    外界各方对于舞弊之案多有猜测,而吏部尚书之子参与其中也是被人议论纷纷,虽然人被放回了家,并盖棺定论是为受了牵连,世人不敢质疑皇帝旨意,私底下却更觉得这是徇了私。

    皇帝命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朝堂人心惶惶,生怕被政敌陷害,牵扯进去,开始多方奔走串联。

    皇帝冷眼旁观,将暗卫全部派出,在前朝后宫插满眼线,当皇帝从后宫和谐的美梦中醒来,再不肯受人蒙蔽。

    各家隐私不断乘于皇帝御案之上,皇帝的心情日渐恶劣,简直想拔剑把这些不知所谓的人全砍了。

    外面战乱纷扰,民不聊生,这帮废物还在私下里为了个人利益相护攻讦争斗,是欺他脾气太好了吗?

    偷题之人也已查出,是尚宝监掌宝玺的大太监,居然是个识字的!在给考卷加盖御印时偷偷抄录的。

    据其口供是想交与他外面的家人卖了换钱,但在路上将其遗失了,但皇帝知道绝非如此简单。

    在暗卫调查的结果中,此事果然是后宫膝下育有皇子的嫔妃所为,且还不是一人不是一家,除了那主导此事位份最高的妃子,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参与其中,这处抬手放行那处与人方便,她们都想利用此次时机灭了尚书府,打压太子势力。

    就这么的,在各方人马串联之下,险些让他们得了手。

    只是有些事不能放在明面上查,还是那话,怕打了老鼠伤了玉瓶。

    那些宫妃及其家族在皇帝看来已经变成了臭水沟里的老鼠,腌臜玩意,不值一晒,就是打杀了他都不心疼。

    可他的皇子何其珍贵,皇家颜面何其重要,他只能将全部罪责推在那太监身上,将其斩杀,将他宫外家人夷三族。

    最终这场骇人听闻的科举舞弊便如此草草收场。

    皇帝实在憋屈,那些人让他受此窝囊气,他就让那些人更加难受。

    对宫内宦官重设十二监,斩杀了一披已被人收买的宫女太监,各宫内侍全部换了一批,天子一怒浮尸万里。

    皇帝虽未发下明旨说后宫之人参与其中,但在此时清理后宫,那手伸太长的人自家知道自家事,都心惊胆颤的安分下来,蛰伏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