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再见师尊柳青枫
沥风不再客套,他挂念师父,便急忙来到屋里,见柳青枫坐卧在床上,连忙说:“师尊…”
柳青枫见他伤感,笑到:“呵呵!风儿,我没事的,咳咳咳…!”
沥风连忙跑到床边,替他抚背,说:“师尊,我来替你疗伤。”
柳青枫:“你大师兄刚替我疗完伤,其实也就是吊着一口气,我这是老喽,没有用了,呵呵!”
沥风:“师尊,你这就是内伤,我来给你疗伤试试。”
说完就要替他疗伤,柳青枫笑着阻止了他,说:“呵呵!疗伤也不急于一时,陪我说说话,我有话要与你说。”
沥风一想也是,便坐在旁边,说:“嗯,我来时见北漠军事部署,是天演螳螂阵,怕是准备要进攻神罚城了,师尊这边可做好防御部署了吗?”
范袋连忙问到:“师弟识得这阵法?”
沥风看了一圈,说:“在书中见过。”
范袋:“那师弟可有破阵的办法?”
沥风:“这天演螳螂阵,符合部署条件时,是一种极致完美的攻城阵法,攻城时左前右三军齐动,相互配合,待确定那边为主攻方向后,便集中过去,齐攻城墙;中军为弓弩兵,掩护配合主攻的军队;后军为补给军,及时为补给前方损耗的士兵;而中军与后军均配有一个高台,后军的高台负责瞭望敌军的军事部署,找到防御薄弱的点后,打旗语给中军高台;中军高台得到信号,及时调整进攻部署。”
西门寂灭:“师弟可有应对的法子?”
沥风:“此阵法攻防一体,更重进攻,唯一的弱点在后军,但因为是攻城阵法,若没有援兵,后方根本不需要防御,所以说是极致完美的攻城阵法。要说如何破阵,便是毁其后军与中军的两处高台,特别是后军,那是整个阵法的中枢所在。但要破坏高台,千军万马自然过不去,只能是武功极高的人闯过去,只是对方定然也会有高手守在哪里。我估计他们很快就要进攻了,可是现在师父受伤了,不然倒是可以试一试。”
西门寂灭:“师弟怎么知道他们很快就会进攻?”
沥风:“阵法部署好之后,不进攻不就给我们时间想破解方法的吗?”
西门寂灭:“说是这么说,可是他们这样部署已经有很多天了。”
张墨海“噗嗤”一乐,沥风也是老脸一红,却想不明白荒无踪玩的什么套路,正沉默思索时,范袋说:“是不是因为桑无踪不在的原因?”
沥风一听,连忙问:“这不是桑无踪部署的吗?”
范袋:“你怎么知道是桑无踪布的阵?”
沥风:“我便是从他师父哪里得知此阵的,所以我猜是他布的阵。”
范袋:“那就对了,这阵法刚布置好,桑无踪便不知何故,返回了北漠,这样看来,北漠军中应该只有他一个懂得此阵,所以才会拖这么多天没有进攻。”
沥风想了想,说:“要是这样,我们倒是可以主动出击,趁桑无踪没回来,将此阵破了。”
西门寂灭:“师弟刚说破此阵,需要强行毁掉高台,可是,即使桑无踪不在,他们还有无极道人姜昆阳在,我们这谁能是他对手?”
范袋:“我俩联手试试。”
西门寂灭:“那还有中军高台呢,小师弟现在武功到底如何?”
沥风:“那我去中军吧,师兄,你俩有把握吗?”
西门寂灭:“拼死一博。”
沥风见他们没有把握,心中担心,西门寂灭笑到:“男子汉大丈夫,为天下正道,何惧生死!”
柳青枫终于开口了,说:“打仗可不是江湖决斗,要谋而后动,不可意气用事,你可以看淡生死,但你要为整个战局考虑,唉!风儿,在想想别的办法吧,姜昆阳不是你们对付的了的。”
沥风:“是!不过师尊,若是桑无踪回来后,他肯定会立即进攻的,到时候怕是更难对付了。”
柳青枫笑了笑,说:“风儿,为师准备将剑神山庄传给你。”
沥风先是一惊,反应过来后,连忙拒绝到:“师尊,万万不可啊!我可什么都不懂。”
柳青枫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接着说:“你先听为师说完,这北海本就是桑家的,我们先辈到此,只是为了管理此地,现在他们要回来,我们能挡住自然好,若是挡不住的话,你就带着大家返回中原去,中原若去不了,去西域,去南疆,去哪里都行,不要让大家白白在此丢了性命。”
沥风看了看西门寂灭与范袋,说:“师尊,弟子确实什么都不会,又如何能够做好这些,而且师尊的身体会好起来的,若…若师尊一定要选,也应该选一位合适的师兄接任,弟子定当全力支持师兄。”
柳青枫:“这事为师已经决定了,也与你几位师叔、师兄商量过了,他们会支持你的,所以你不要有负担。”
沥风:“师尊,我真的不行…!”
柳青枫:“唉!我也知道这于你有些为难,年轻人自然不愿意被俗世缠住,只是为了剑神山庄的以后,也只能辛苦你了。因为你的天赋在师兄弟中最高,而且你的身份特殊,这点以后你就知道了,所以,只有你最合适!”
沥风挠挠头,不知如何反驳,突然灵机一动,说:“师尊,我们还是先将北漠军赶出归安岛,然后再说此事如何?”
柳青枫摇摇头,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你来对付姜昆阳,不过我告诉你,姜昆阳不是现在的你可以对付的了的,唉,若是我早几年遇到你,或许现在你真的可以战胜他。”
沥风笑到:“师尊,我想试一下,即使我不能战胜他,我也有信心全身而退,届时两位师兄出手破坏中军高台,切断后军与前军的联系,我们就有机会战胜北漠了。”
柳青枫:“我不准你去冒险!”
沥风:“师尊,其实我已悟出了第五层无名剑。”
柳青枫一惊,然后有些激动的说:“你悟出的是什么?快说说。”
范袋连忙说:“师尊,我们先回避一下。”
西门寂灭也连忙应是,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眼神中有一缕精芒一闪而逝。
柳青枫笑到:“你们考虑清楚,你俩都已经卡在这里好多年了,留下来听听沥风的思路倒是可以,不过照目前看,第五层没有固定套路,为师也不知道那种思路是对的。若你们听了沥风的思路,有可能受他影响,这不利于你们自身的剑道,但也可能会受他的启发,彻底明悟,所以,你们自己决定去留。”
两人想了想,范袋说:“师尊,小师弟,我还是想自己领悟,若我始终不得要领,到时候再请教小师弟,还请小师弟到时候能够赐教!”
沥风连忙说:“二师兄客气了!”
柳青枫却说:“老二呀!既然决定了,便要一往无前,至死不渝方的始终,切不可自动信心。”
范袋起身,向柳青枫敬了一礼,说:“谨遵师尊教诲!”
说完便转身离开,而洛子予等人也纷纷起身告辞,柳青枫见西门寂灭不动身,笑着问:“你想好了吗?”
西门寂灭也起身拜了拜,却没有离开,而是说:“弟子愚钝,自认做不到自己领悟,所以决定留下来听听。”
柳青枫依然微笑,说:“好好!留下来也好,这无名剑法,是祖师爷观沧海所悟,自创建以来,已经传了六代,始终无人能真正悟出第五层。祖师爷当年给此剑法命名为无名剑,便是希望后世有人能够彻底悟出第五层,将此剑法完整后再定剑名。所以悟不出来实属正常,你本是玲珑之人,自不会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那就一起听听吧!风儿,你说说你的想法。”
沥风:“师尊,剑是兵器,更是利器,甚至是凶器,这是始终无法改变的事实,师尊的剑是生,念天下苍生之生,但若只为生,那便不是剑,或不是剑的全部。剑本意为杀,但若只为杀,那么剑便是死物,便没有灵魂,那么此剑永远做不到一往无前。因此为了什么而拔剑便是剑的真谛,剑可以摧毁人,也可以保护人,杀人者做不到一往无前,护人者做不到心无恐惧。纵观沧海桑田,只有心存人间正道之人,才能抱有一颗赤子之心,才能心无杂念,才无畏生死,此为仁,弟子的第五层剑道便是仁,不为杀却可杀,求生却不忌死。”
沥风话落,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柳青枫道:“君子抱仁义,不惧天地倾,是啊!任他沧海桑田,任他天地无极,我自有一颗仁人之心,生何欢死又亦何惧。”
沥风眼前浮现与东方无花渡海时的情景,茫茫大海一望无际,一叶扁舟随风飘荡,开始他是恐惧的,后来他坦然了,而现在,他深感沧海之中人的渺小,但人若有一颗仁者天下的心,那么沧海又有何惧。
沥风继续说到:“仁者,为天下苍生,可生可亡可放,生可活之人,亡可杀之人,放可救之人,护苍生,诛妖邪,卫仁义!剑不是简单的为生,更不是只为杀戮,剑就是剑,一种兵器而已,归根结底,剑只是使剑之人手中的兵器,剑无意而人有心,那么自己手中的剑,便可以是仁义之剑,不为生也不为死,只为护天下苍生太平,可生可死,仅此而已!”
西门寂灭起身一拜,拜的是沥风,并且嘴上说到:“心中明了拔剑所为,此剑便可无畏,胸中存有仁心,出招便可无惧,寂灭谢过师弟!”
沥风连忙起身,说:“大师兄客气了,小弟也是胡言乱语一通,让大师兄见笑了!”
柳青枫笑到:“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一生追求这剑道,却是作茧自缚了,时至今日方彻底明悟,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喽!”
沥风听他说的悲壮,不过见他表情中的释怀,心中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以师尊的悟性,这些道理他懂,他比自己懂,只是他一身追寻好生,自死也不愿回头。
沥风也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对于第五层有理解的人很多,领悟出结果的人也有很多,就像师尊一样,他也领悟出来了,领悟的是生,那么谁对谁错,这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沥风说:“师尊,弟子认为,其实这第五层只是一个心境,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理解与领悟,只要符合自己的心境,那么便是对的。”
柳青枫:“不不不,第五层确实是心境,但按照无名剑法的思路,或许这仁之剑是对的,也只有仁之剑是正确的,沧海桑田中,只有仁者才能不负韶华,也只有仁者才配立于沧海之中而无惧,风儿,你为此剑法取个名字吧!”
沥风一愣,笑了笑,说:“弟子愚钝,哪里取得了。”
柳青枫:“呵呵!不用推脱了,名字而已,依照本心所想便可,不必在意其他。”
沥风想了想,说:“时难年荒世业空,弟兄羁旅各西东,田园寥落干戈后,骨肉流离道路中。天人不知人间苦,坐观沧海渡红尘,生死剑下诛邪神,我以长剑济苍生,此剑法便叫生死剑如何?”
柳青枫念叨:“生死剑下诛邪神,我以长剑济苍生,那好,就叫生死剑法,剑判生死,可生可死!”
因为柳青枫身子虚弱,又说了一会话,沥风几人便离开这里,来到客房,然而除了大师兄与二师兄外,三师兄牧晚棠、六师姐风雨眠、八师兄吴措、九师姐何茵茵均在此,四师兄江宁、五师兄俞子欢、七师兄李守成因在城上防御北漠未能过来。
众人一一见礼,只听何茵茵不开心的叫到:“我不喜欢你,就是你抢了我的名额。”
吴措连忙去捂她的嘴,替她向沥风赔不是,说:“小师弟不要介意啊!师妹她不懂事。”
何茵茵打开吴措的手,叫到:“你才不懂事,你全家都不懂事。”
洛子予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其他人倒是知道何茵茵的秉性,她虽然在武学上颇有天赋,但智力上却一直像个孩子,不过吴措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