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缓缓放下手掌，她一巴掌拍飞长怜歌后，身形像一道光影划过湖面，疾速来到他摔落旁边，她看着对方怒道：“我忍你好久了！”

    她说完抬脚踩在对方身上来回辗压，嘴里不断说着：“让你轻薄我，让你调戏我，让你笑话我…”

    “嗤哧～”一道声音响起。

    女子停止蹂烂长怜歌，她循声望去说道：“你很开心是不是？等我教训他后，再收拾你。”

    鬼焰灵马伸长脖子，见那死鬼砸落地面，它露出一副龇牙咧嘴模样，很人性化地笑着，没想被女子看见，瞬间耸拉耳朵，低头假装吃草。

    长怜歌摔得面目扭曲，咬牙切齿忍着痛，没有出口不逊，但心中腹诽道：“暴力小妞，给我等着，我迟早要镇压你，鞭笞你，让你叫破喉咙都…”

    女子对它说完后，目光落在长怜歌脸上轻哼一声，把脚从对方身上收回，小手收拢一下裙摆，直坐在他身旁。

    长怜歌见她突然坐在身旁，甚是意外。他停下腹诽，安静等待身体复原。

    时间稍纵即逝，从地平线角度望去，月亮西挂树枝头。

    长怜歌身体早已恢复原状，但依旧躺在地面，他侧头仰看身边女子，不知何时已看入迷，他口中喃喃说道：

    “静女其姝，俟我湖岸；明月清风，拂我心弦。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你若安好，我便心安。”

    女子回眸一笑，随即回过头。

    长怜歌目瞪口呆，随后脸上微微一笑，他看向对方说道：“姑娘，我们将要结为夫妻，你不打算告诉我真名吗？”

    女子看向他说道：“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叫暗月精灵，属于这族。”

    长怜歌眼眸流转，他看着女子疑惑道：“你不是人族？可你跟人一样啊，莫非这是你变幻的假像？”

    女子眼眸一转，她似笑非笑说道：“你见过癞蛤蟆样子吗？”

    长怜歌膛目结舌，面皮抖动，吓得说不出话来，他腹诽道：“都说世上越是丑陋东西，越是包装过分美丽。要娶癞蛤蟆，我真下不去嘴！”

    女子见他面露嫌弃，她心灰意冷道：“看你一副委屈不愿，是不是后悔了？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就是个色鬼！”

    长怜歌不知暗月精灵是什么，但从名字来看，喜欢在晚上出来活动的虫与兽，就大概想出一些来，比如癞蛤蟆、老鼠、蝙蝠…等等，它们共同点，就是跟美丽完全没有关系。

    女子见他沉默不语，她大失所望道：“你们人类就是喜新厌旧、爱美嫌丑，哪怕做鬼也如此，我们算了。”

    她说完欲要起身，突然裙子被拉扯，脚底绊歪，令她阻咧摔落。

    长怜歌发现女子要离开，他下意识伸手抓住她裙子，没想把对方摔拌倒，他本能伸出手接住，奈何躺地上，于是顺手搂在怀里。

    女子没不回头，她冷清说道：“松手。”

    “不要。”长怜歌回应声，突然惊愣这一幕何其相似，他马上说道：“我不想让你走。”

    女子肩膀一抖，她瞋目切齿道：“你连癞蛤蟆都看上了，还是贪生怕死？”

    长怜歌听着女子气愤声，说出了他想法，这满当当的冷言冷语，却是对他最大鄙视嘲讽，给他脸上又打了一巴掌，他抱住女子说道：

    “我确实贪生怕死，特别是我莫名其妙死去，让我感到很无助，你突然给了我希望，让我可以复活，哪怕以后…最重要是我喜欢你，喜欢你安静样子。其实，我不讨厌癞蛤蟆，它是消灭各种害虫的益虫。就算你是癞蛤蟆，我也认了，只要能一直跟你现在这样。”

    女子脸色柔和许多，她开口说道：“我不走，但你先松开手，我很不习惯这样。”

    长怜歌心中明白，凭女子一巴掌拍他百来米，他根本束缚不住对方，于是他松手腹诽道：“来日方长，总得让两人开始去习惯。”

    女子见他松手后，起身整理衣裳裙摆。她回头看向长怜歌时，后者已从地面站起，静静看着她。

    她转身挽起覆盖耳边头发，然后说道：“我真身就这样。”

    长怜歌目光落在女子脸庞，对方除了一对耳朵有点尖，有些像狐耳外，她跟人毫无异样。他看向对方由衷笑道：“你这样子，比刚才更美更有气质。”

    女子轻点螓首，她看向长怜歌说道：“你觉得我名字奇怪，你可以像我师父那样叫我灵儿。”

    长怜歌听后点头，他看向女子说道：“你是不是还没名字？暗月精灵是你种族，灵儿只是妮呼，当不得名字。我觉得吧，不如就从暗月精灵取“月灵”两字作你名字，简洁正当。”

    月氏罕见，但却是真姓。

    “月灵？”女子听后疑惑一声，随即点头道：“嗯。”

    长怜歌微微一笑，对她说道：“以后，你就是我心中月亮。”

    月灵娇嗔道：“油嘴滑舌。”

    长怜歌微笑以对，他看向对方说道：“灵儿，你说天地助我恢复身体，怎么恢复？”

    月灵解释道：“这个先要你我同心结为夫妻，向天地立誓，才会助你。”

    “哦。”长怜歌轻应声，他面露疑惑问道：“灵儿，那你是怎么被天地选上？”

    月灵听后回答道：“我天生地养，孕育过程中，便与天地立下誓约。”

    “我怎么感觉你像猴哥，从石头里蹦出来；而我像小哪吒，被莲藕重塑肉身呢？”长怜歌腹诽，他看向对方说道：“灵儿，那你师父可知道代天巡狩这事？”

    “不知，这事拒对外说。”月灵轻晃螓首，她看向对方说道：“万物抱负阴阳，唯独道侣，是天地独一允许，条件要求比如我，你得答应和我做同样事。我选你，有我原因，还有你死了嘛，你若想复活，你根本没得选。”

    “买一送二？感觉天地在找免费打工人啊。”长怜歌腹诽，他好奇问道：“灵儿，那你种族呢？”

    月灵开口道：“我天生自会修行，后来遇到师父，她收我为徒，传道授知识。师父后来探知，说我是消失已久暗月精灵。”

    长怜歌好生羡慕，他继续问道：“灵儿，你知道此地是哪吗？”

    “幽寒潭，算是人族与妖族一处临时秘境。此湖受不知为何受幽冥气息影响，草木吸收修士死者血气出现异变。每逢中元月满，若机缘巧合，草木会结出幽月花，能轻易增强修士神魂。”

    月灵随意一瞥，看了一眼嗅花鬼马，她看向绿油油花朵说道：“此处曾战死不少修士，人妖两族迫不得已，决定平分此地，设下结界共同把守，手无令牌不得入内。而且此花无论藏于何处，三天后必枯萎，便无用处。”

    长怜歌明悟后，他看着她手无一物说道：“那此地设立结界，灵儿怎么进来的？”

    “它呀。”月灵轻应声，她看向湖岸一边。

    长怜歌顺着她方向望去，见一匹鬼马低头嗅花，他缓缓说道：“像条狗一样。”

    月灵瞪了他一眼，随即说道：“它是一匹鬼焰灵马，行无疆界，幻化虚实，绝大多数结界对它无效，可稀罕了。”

    “幻化虚实，无视结界？”长怜歌惊愕声，他随即叹道：“原来它天赋，是偷家啊！”

    月灵娇嗔道：“什么偷家啊，它是马儿，天生吃草，嗅下花，这里又不是谁的，有什么错？”

    长怜歌哑然无声，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还感觉她说得蛮有理。

    月灵接着说道：“天快亮了，我们现在得离开，否则被碰见很不好。”

    “好。”长怜歌轻应声，他看向湖泊周围，本来不多幽月花，被鬼焰灵马糟蹋了一半。

    月灵唤来鬼焰灵马，她向它说道：“我们该走了。”

    “哼哧～”鬼焰灵马轻打响鼻，它看向长怜歌，令后者感受到了鄙视。

    月灵看向它说道：“你偷跑来这里，还吸收不少幽月花，被抓到可麻烦了，还不快点？”

    鬼焰灵马浑身一抖，雪白马身燃起绿焰光芒，马身在绿焰中由虚转实，它张嘴朝地面吐出宝瓶。

    月灵见到宝瓶落地后，她看向长怜歌说道：“我们走吧。”

    长怜歌惊叹连连，他看着鬼焰灵马变化之身，听到月灵话时，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她抱住腰身，直接遁入宝瓶。

    鬼焰灵马朝宝瓶一吸，吐入马腹后，马身由实化虚，绿焰迅速褪去，恢复雪白马身，它朝小树林方向奔去，转眼间消失幽月潭秘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