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米罗站得远远的，看执夜者与自动书记之间的关系逐渐融洽，使他产生文盲被排挤的错觉。

    他径直上去一巴掌打断自动书记的新一轮滔滔不绝，顺便让他把地上的轮胎捡起来。

    机器人也要恪守礼节。

    “开个价吧。我们有很多这种具有意志的深坑金属，供应研究肯定没问题。”

    “一块三百金镑，怎么样？”领头的执夜者报价，正中帕米罗的心里预期。

    “成交。”

    他不想故作姿态，形成犹豫的印象，长期合作关系更重要。

    体面的绅士年薪也就三百镑不到，黑夜教会要展开成规模的研究，每个月至少要消耗几十块，也就是几千镑。

    他以前在街头摸爬滚打，送一个目标上路酬金也就二百镑左右。

    目前而言没发现什么风险，去蒸汽教会的圣餐所多领受几块，请商人4000多咀嚼几下，再避人耳目悄悄拿到黑夜教会即可。

    进阶后，根据某种自发的亲切感，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需要特制口袋隔离深坑造物。

    然后是技术支持。

    我和自动书记每周会来参加执夜者的例行聚会。诸位有什么研究进展可以随时与我分享，自动书记会解答疑惑。我不需要什么额外报酬，自动书记可能会有，希望你们记得他的需求。

    根据帕米罗的猜测，自动书记可能会根据对方的问题索取报酬，可能是对等的情报，比如要求对方回答他提出的问题，也可能是黑夜教会内部的资源，比如特别好吃的油料和金属。

    被他打断之后自动书记意识到自己的慈善行为，转而闭口不语。

    留有一些话头不解开也是生意的一环，诱使对方好奇答案进而促成下一次交易。

    帕米罗拽着自动书记准备离开黑夜教会，学识优良的执夜者让他这种街头混混产生很大的心理压力，还是少听一些为好，容易精神上受制于人，手上失去劲道。

    临走之前，帕米罗让自动书记双手捧丝巾一样把轮胎恭敬递交给执夜者。

    赞美女神。

    执夜者们还礼。

    轮胎听到颂词突然从自动书记手中弹跳起来，朝执夜者中领头的一个脸上碾去，破空声掠过留下一道轮胎印，在众人震惊愕然的目光中重新回到自动书记手上。

    帕米罗懵了，自动书记也是。

    气氛并没有剑拔弩张，在大家意识到轮胎的攻击行为前轮胎已经返回原来的位置，带给人一种幻视的感觉。

    呃呃......

    执夜者首领趴在地上痛呼出声，但显然没有大碍。

    自动书记挠了挠后脑勺。

    “喔，面对异端的原始敌意，有意思......我们蒸汽教会里当然是没有异端的，这是没见过的实验数据，我宣布蒸汽教会对此不负任何责任。”

    帕米罗又踢了一脚让他闭嘴，说他都是胡扯的，蒸汽教会对此表示歉意。

    “我们本身是没有把这些工具的态度放在心上的，所以也没有研究过它们的宗教观......”

    自动书记2000开始解释。

    “你们可以尝试让它们改信你们的宗教，理论上来说它们的意识非常模糊，可以通过重复来灌输信息。或者至少不在它们面前进行任何其他教会的宗教仪式。”

    ......

    话音刚落，看他说完了，执夜者们一拥而上，把地上的那个倒霉蛋扶起来。

    赞美女神......

    众人在心中默默祈祷，生怕吐露半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