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邪谷天姥白七叶

第十四章

    正极殿内,皇上和贵妃正在用膳。

    “太后娘娘驾到~”

    他俩忙起身请安。

    “皇儿,哀家听说贵妃有喜了,这可是你的嫡长子。贵妃,从明天起你搬到哀家宫里住,哀家的孙子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贵妃慌乱的挽住皇上的胳膊躲到他身后,“皇上……”

    “温汝,没事的。母后您近日身体欠安,儿臣怎敢去叨扰您。太医已经诊过脉了,贵妃及胎儿一切安好,请母后放心。”

    “皇儿和贵妃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这是嫌母后多管闲事了?哼!”

    “母后哪里的话,儿臣是不想您太过操劳。”

    “好,如今贵妃身怀有孕,宫里又无其他嫔妃。皇儿要不要考虑一下选秀的事儿啊?你登基已有三年,但凡宫里多些皇子、公主也不至于这样冷清。”

    “母后,儿臣政事繁忙,这些先不急不急。母后吃过了吗,坐下一起吃。”

    “贵妃啊,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你入宫这么久了还没准备好吗?”

    “回母后,臣妾并不善妒,这是皇上的意思。”

    “贵妃的性格可谓是一脉相承啊,从前倒不觉得,哀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母后,哈哈哈……不要生气。母后这是觉得孤单没人跟您说话了,儿臣以后多去请安。是儿子亲呢还是孙子亲啊?”

    “孙子亲!哼,你俩慢慢吃吧。”气的太后甩袖而去。

    “皇上,要不你听母后的话吧。”

    “哎,贵妃不必在意,母后也是有些孩子气的人。你安心养胎,朕也会抽出时间多陪陪你们母子的。”

    “那,万一不是皇子呢?”

    “公主长得更像你,不好吗?好了,不用担心了。小公主说她饿了,要母妃多吃点饭呢!长大了也准是个贪吃的小家伙。”

    贵妃听到皇上的安慰突然觉得什么都不想计较了,他越来越护着她。这十二年来,她最期盼的不就是他的爱吗?可能是幸福越是临近,越会让人感到不安。

    皇上一般睡在正极殿里,很少会来她这里过夜,但是会经常来看她。

    “拾秋,把那些都放了吧,扔的干净些。”

    “是,娘娘。”她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笼子和两个盒子向后门走去。

    拾秋是贵妃在宫里最信任的人,也可以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在她家道中落无依无靠的时候,只有拾秋依然陪在她身边,甚至为了让她逃走险些被仇人杀害。幸好阿叶的父亲及时赶到,将她们带回家里。

    那年贵妃十一岁,拾秋十岁。

    贵妃最近总梦到小时候的事,心里觉得不安,生怕再发生什么意外。

    “孩子,你看今天的月亮好圆啊!以后我们的生活也要开始圆满了对吗?”

    半夜京郊外。

    阿真被一阵阵的笛声吵醒,快速穿上衣服向外走去。

    看见姥儿也出来了:怎么还不睡?

    “被笛声吵醒了!”

    “唉,发钗都没卸!我去给你煮杯安神茶。”

    “茶不重要,你先去看看谁在外边。消息如此灵通,肯定不是皇宫的人。”

    “茶很重要。不急,我先给你煮茶去。”

    姥儿一把抓住阿真的胳膊,“哎呀不用,我猜这人肯定就在门口附近。不见到人,他就一直吹,你不烦吗?”

    “那我去了。”

    “哎,等等,把匕首拿着。小心点儿。”

    “哇,好精致的匕首,名师打造的吧。”

    “是我师父打的,先不说这个了。”

    阿真悄么么的打开门,环顾一下四周,“没人啊,我再往前走走。”

    “别找了!”歘的从树上跳下来一个红衣女子。

    “又是你,哎,我真的……你有病啊?大半夜跑树上吹笛子,那我们要是听不见呢,你打算一直吹啊?”

    “我没想打扰你们!”

    “哇,大姐!这还不算打扰啊,你走不走,不走我要报官了啊!”

    “我要见她。”

    “没门儿!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只要有我在,你甭想靠近她一步。”

    阿真从来没见过这么神经病的人。“你这症状怎么也得有个三五年了吧,看过大夫吗?”

    “她凭什么相信你?”

    这时姥儿也到门口了,“阿真让她进来吧。”

    “请吧!”阿真赶快跟到姥儿的后面,时不时的回头盯着她。

    “唐子忧拜见二小姐!”

    “甭客气,咱们并不相熟,我也受不起唐督长的大礼。”

    “侯爷再三叮嘱,一定让阿忧把二小姐带回去。”

    “侯爷说侯爷说!他自己怎么不来?假惺惺的无非是良心不安而已,有你这么忠心的奴才又顾念个死人作甚?你这个人也是,固守己深、愚昧鲁莽、不识非白,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她愚蠢鲁莽、不堪大用,所以才来找你啊!”

    “阿忧拜见侯爷!”

    “这是大名鼎鼎、战功赫赫的承令侯吧!打眼这么一瞧,倒是挺像那如来佛放屁——真是神气啊!”

    “这位公子是?”

    “你少装,你让她跟踪了这么久,你会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想必公子不是江湖中人吧?”

    “要你管,老匹夫!阿真,甭搭理他们!”

    “你啊永远都是这么孩子气,不请我吃口茶吗?”

    “吃屎吧你,越老越烦人!”

    “哈哈……你跟我回去,这是我们唯一的目的。”

    “再不走,我可赶人了。阿真,送客!”

    “两位请吧,”俩人识趣的离开了,阿真一定要送到门口看着他俩走。“侯爷是吧,你们要是真的顾念一些情分就不要再来打扰她了。真正的爱不附带伤害。慢走,不见。”

    阿真三步并两步的冲回屋内:姥儿,你先躺着休息会儿。我给你煮茶去,马上就好!

    “咱们定居在这里是对的吗?”

    “事成不成看天意,本就与你无关,你不要太自苦。”

    “好,知道了!”

    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心痛,或许和阿真说的一样,我不该管。甚至有点儿后悔选择恢复记忆。

    那个人,变了吗?我不明白,人真的太难懂了,即使是最亲密的爱人最亲近的家人。

    曾经同样的人,同样的场景:

    “叶儿啊,爹今天可要说件正经事。不,是你的终身大事!”

    “哎呀!不听不听,老爹念经!”阿叶捂着耳朵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