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的我被武夫吊打

第五章皇庭升龙诀

    郁闷的不止魏天一个,此刻还有三个更加郁闷的人。

    清风山聚义厅内,灯火通明。

    屈震山高坐上首,手捻茶杯,仔细把玩一会后,抬头看向三人,“前些日子收到大人密信,言语间谈及魏天修为,诸位教我,该如何回信?”

    堂下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开口说话。

    屈震山见状,不由有些微恼怒,“宁沧海,我且问你,魏天的武学进展如何?”

    宁沧海急忙开口:“天儿日日练武不缀,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刻苦胜过常人数倍,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吧!”

    屈震山听出猫腻,一手掏耳,略带讥讽的问道:“哦?那你倒是给我们细说说是怎么一个好苗子?如今已是什么境界了?”

    宁沧海面色一窘,闷声闷气的轻轻说了句,“目前尚在九品天枢境。”

    屈震山怒极反笑,说道:“好个武学奇才!这些年山寨各种灵丹妙药对你予取予求,珍贵药浴更是日日不缀,便是一头猪现在也能突破七品境界。如今魏天在你手里,十年时间竟还迟迟未能突破九品境?好!好的很!”

    林玄清见气氛不对,连忙打岔道:“这也不怪老宁,天儿这孩子天资聪颖,我阴阳家各类符箓回纹几乎一学就会,但奈何修行资质却糟糕得一塌糊涂,至今气海不满,更遑论踏天路了,此生能叩开一处神藏便已是万幸。”

    杨止敬也心生感慨,深深一叹,不由开口道:“魏天从小过目不忘,才思敏捷,常有惊人之语,发人深省。本应是我儒家一等一的修行天才,却迟迟感应不到心之神藏所属、仁心之所在,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啊!”

    屈震山长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堂下三位一脸的垂头丧气,苦笑道:“我也能够看出来,三位对魏天的教导不可谓不用心,可是他在修炼一途上却是……”

    屈震山说道这嘎然而止,狠狠得挥了挥手,颇为恼怒的说道:“当初是谁说得魏天乃武学奇才、天道圣体、文曲转世,现在呢?不说武学,其他体系连入门都做不到,这算哪门子的天才啊!”

    “当初可是你让我们这么说得,还美其名曰想要成为绝世强者,就要有一颗无敌心!”宁沧海犹自不服气,大声说道。

    屈震山一滞,下意识伸手掏了掏耳朵,干笑两声,“些许小事,不用在意。既然如今魏天心、肾二藏不开,那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下个月,我便带他下山去,求得其他体系修行秘法。”

    屈震山说到这,面色犹豫的看向杨止敬,道:“止敬,若魏天得开命肺,习得法家之术……”

    未等屈震山说完,杨止敬便阴下脸来,狞笑说道:“放心,到时候我会亲手掐死他的!”

    。。。。。。

    对于聚义厅发生的事情,魏天是一概不知。

    此刻他正气沉丹田,沉腰坐马,身体轻微起伏,身似奔马,形若波浪。

    渐渐地,魏天膝盖发酸,双腿战栗,腰脊也开始抗议,随后全身燥热,额头冒汗。

    魏天轻轻叹息一声,抬头望向窗外,此时的夜色已彻底降临。

    一轮明月高悬,当空照峰顶。清风夜袭,轻抚密林,宛若丝竹之声,洗刷着人心中的烦恼。

    魏天强拖疲惫不堪的身躯,坐在桌前的凳子上,徐徐摊开面前的白纸,毛笔在砚台上蘸饱了墨,凝神静气后从容下笔。

    “老君闲居作七言,解说身形及诸神,上有黄庭下关元,后有幽阙前命门,呼吸庐间入丹田,玉池清水灌灵根,审能修之可长存,黄庭中人衣朱衣,关元茂龠阖两靡,幽阙侠之高巍巍,丹田之中精气微,玉池清水上生肥,灵根坚固老不衰,中池有士服赤衣,横下三寸神所居,中外相距重闭之,神庐之中当修治,玄府气管受精府,急固子精以自持,宅中有士常衣绛,子能见之可不病,横立长尺约其上,子能守之可无恙,呼吸庐间以自偿……”

    笔走龙蛇间,魏天神态渐渐安宁,杂念皆无,噪妄全消。

    这是一篇皇庭升龙诀记载的呼吸吐纳之法,他自小便默诵,十分熟稔,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经历了重生大变之后,魏天对于前尘往事大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了,只有这篇皇庭升龙诀自小便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驱不散忘不掉。

    来到这个世界十余年,他连鬼魂神仙这种事情都深信不疑,更加确信这篇皇庭升龙诀是某种修仙功法。

    只是这呼吸法节奏实在古怪异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时而粗重,时而微弱,十分复杂。魏天虽然聪敏过人,迟迟未能摸到窍门,直至最近一年才隐隐找到正确的方法。

    感受到自己的心安定下来之后,魏天爬到床上,保持五心向天之势,双目微闭,抿口合齿,舌顶上腭,收视返听,以眼对鼻,鼻对生门,心目内观,一呼一吸,皆令出入丹田。

    魏天开始按照皇庭升龙诀所述呼吸吐纳,渐渐地,已经有明显气感的能量开始在身上流动起来。

    魏天以心领气,以气随心,让能量流在体内运行,那种感觉十分舒服,就像某种温暖的水流正在洗刷着他体内的每一寸内脏,全身的疲劳感如潮水般消退,百骸受润,口齿生津,神清气爽。

    可惜的是,能量流一直只流转于五藏之间,运行到某些大穴,便犹如遇拦路猛虎,阻水堤坝,寸步难行。

    导致魏天只能修行大周天循环,而书中记载的小周天循环,却未有寸进。

    六个大周天循环后,魏天把体内经脉里的能量流缓缓地收归丹田,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达到了能够承受的极限,如果再运行下一个大周天循环,经脉十有八九会破裂开来,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品尝过一次那种滋味,犹如摧心剖肝,摘胆剜肾,真的是生不如死。

    而且魏天修炼这法门的速度慢得吓人,已花费将近一年时间,也只能在体内产生一丝丝微凉的能量流,细微的若有若无,半真半幻。

    随后魏天下床,将纸扯掉,撕碎,吞入腹中。

    每每修炼这份无名口诀,魏天都有一种子虚乌有、镜花水月的不真实感,非要形容的话,苏轼的“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最能表达这种感觉。

    魏天正眯眼回味之际,院外就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混杂在风吹落叶的声音中,极难发觉。

    魏天双耳微动,细听半刻,嘴角微微翘起。

    不久,燕老四独有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

    “少当家,睡了么?”

    魏天玩心大起,半闭着眼道:“睡了,睡得很沉,正在说梦话……”

    门外动静一滞,燕老四声音听起来有些纠结,自顾自嘟囔,“他娘的,这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啊?”

    魏天嘴角弧线上扬的更加明显,口里却道:“我睡的很香,包括现在这一句,都是梦话,梦话。”

    燕老四恍然,一脚将门踹开,“好啊!从小到大你就喜欢编瞎话诓我!你明明没睡的!”

    魏天表示毫无愧疚,揉了揉鼻子,慢吞吞问道:“这大半夜的,你来我这里作甚?”

    燕老四看着魏天的目光很纠结,也很幽怨,“三当家然我带个消息给你,惊蛰天已过,我们要去各个村庄收岁钱了。”

    魏天一听“岁钱”二字,立即小脸一拉,转身就要往屋内走去,“不去不去,你回去告诉我杨三叔,就说我得了重病,已经卧床不起,命不久矣了。”

    燕老四连忙一把扯住魏天袖子,连忙说道:“三当家说了,主意是你出的,你自然要负责到底,你要是不去,他就亲自过来把你的第三条腿打断。”

    魏天胯下一凉,思维无限发散,想到去年收岁钱的那幕场景,不由浑身发颤,脸色渐渐变黑了,同时深深懊悔自己吃错了药,竟然出了那样一个的馊主意。

    当下很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