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残明

班师(上)

    天启三年腊月,经过了一年多的西征,北镇军终于宣布班师回镇。刘陵欣赏于张峰的狠决,授其以守备衔,使率汉军一个百总中亚土著蒙古一个千总非蒙古各族两个千总编立一个战兵营,立三河都护府为都护,享独立税收之权。以沈河出使有功,加之先前跟随黄思道掌管军队后勤之务,以其为都护府民事官兼副职佐贰,同理中亚事务监视沙俄。

    在刘陵的构想中,中亚并不是战略中的重要一环,只是监视和威慑沙俄的前哨而沙俄被打怕了,大概率并不会动兵。

    在班师经过贝加尔湖(北海)的时候,刘陵选择在这里驻防一个加强战兵营汉军三千人加女真两千人,又在此处驻防蒙古雄兵四万,以杨立为统领,宝音、乌尔干、原扎萨克汗素巴第和苏尔虎部台吉为副。于此设北镇军府、三道镇戍司、供物司等一系列机构,为北镇名义上的首府,统辖三大西伯利亚和漠北蒙古的光大区域。在其行政管理上,则以齐宵、林帆撑起架子。

    也是在此处,刘陵海东青传令东北地区北镇辖地设立三江总督府,以长期留手这里的老将戚金为都督。

    也便在此处,刘陵得到了一喜一忧两个消息。

    忧的是林丹汗已经败亡的消息。自从北镇军发动二次西征以来,后金就开始大规模对蒙古用兵,林丹汗麾下左翼蒙古被林丹汗派上战场与后金对抗又以察哈尔本部监战。直接面对后金铁骑的左翼蒙古诸部损失惨重,又因为先前原因被怀疑与林丹汗离心离德,便与后金开始讲和。

    林丹汗最痛恨威胁其权威的事,一经听闻,汗帐大怒,摔碎金杯道:“向饶尔等一命,今又再犯,绝不可赎!”于是亲自统兵大举进攻左翼蒙古各部,各部经过一再削弱,怎可能是林丹汗的对手,仅仅半个月就被打得溃不成军,纷纷投降清军。林丹汗又抓住他们没有来得及逃离的老弱尽皆为奴,占有他们的草场和牲畜,更让这些蒙古部落愤怒间坚定的投靠后金自愿接收改编加入后金先锋。

    林丹汗面对后金时却没有了先前胆气,毕竟先前便被后金杀得落花流水,全赖北镇援护才得以保全。面对后金兵锋一退再退,让出了左翼蒙古的草场,这让林丹汗的权威极大受损,加之其宗教与蒙古主要宗教的不同,越来越多部落不再听从林丹汗的调兵令。

    林丹汗向刘陵的求援很快传了回来,北镇暂时无法出手的消息因为林丹汗的一次醉酒后的胡言被传出,更加让畏惧北镇权威才听从林丹汗的人没有了顾忌,林丹汗的嫡系也没有了信息。

    后金兵前锋又在皇太极的带领下在各处水源下毒,攻击林丹汗直属部落,让林丹汗麾下人心惶惶、人困马乏。

    到此,林丹汗觉得不能不与后金决战,于是帅兵四万与后金大战于察哈尔北原,被阿敏带突骑冲至中军,惊吓而逃,其后各部乱奔,后金随后追击百里,林丹汗主力十不存一。

    落魄的林丹汗不再敢在察哈尔故地坚持,逃到了土默川。这里还有中部蒙古的强大力量臣服于他,这让他稍微感到心安。

    在土默特部落的宴会上,他又说起了自己反攻后金的宏伟计划,决定从各部抽丁到汗帐军用以反击。

    当晚,林丹汗早早就住进了给他准备的大帐。他已经很久没有安睡了,身心疲惫无比,周围的安静祥和中,他沉沉入睡。

    与此同时,外面的蒙古军队却在悄悄的调动。不止何时,一支披甲的蒙古兵在各个方向上靠近了大账。

    林丹汗麾下还在喝着马奶酒大吃着为他们准备的烧烤。这时,一名小领忽然觉得周围气氛有些不对,向周围的基层军官们示意,周围人却只觉他多心。

    他悄悄的拿上刀出去,却见无数精锐围着这里待发。达巴拉干,心惊下快速扯掉了身上汗帐军的标志,向外溜去。

    一刻钟后,杀声震天响起,林丹汗从睡梦中惊醒,迎接他的却是冷冷的刀锋。

    后金行营,木匣子被打开,里面装着的是林丹汗的头颅。地上跪着的是一众等待命运的蒙古贵族………

    北海城大殿内,达巴拉干跪着颤颤巍巍的再次叩首:“大汗,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