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七十七 大难不死
大夏,京都!
夜幕笼罩下的大夏京都,依旧灯火通明,这是大夏国度最核心的城市,也是政治军事权力的中心。
当然,谁也不知道在这明面之下,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是隐藏在黑暗之中。
京都赵家,乃是大夏最强大的变异家族之一,其内强者如云。
据说那位赵家的老一辈人物,也就是家主赵辰风的父亲赵立鼎,已经达到了合境层次,相当于镇夜司八方镇守使的实力。
赵家人丁兴旺,赵家家主赵辰风的辰字辈共有兄弟三人,尽皆是实力强悍的变异者,在大夏变异界拥有强大的话语权。
赵家二代三房名叫赵辰泽,是赵家第二代中年纪最轻的一位,却也达到了融境后期的层次,在大夏变异界名头不小。
赵辰泽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学有所成,并不需要他太多操心。
可那个二儿子赵云亦,却是让赵辰泽操碎了心。
偏偏他和夫人都很疼小儿子,就算赵云亦在外边犯了什么事,哪怕再愤怒也必须要去替其擦屁股。
赵家三房自然有属于自己的独立住处,此刻已经是夜里近十一点了,但赵辰泽总觉得心头有些发慌,一直睡不着。
赵家三房大堂之上,赵辰泽坐在上首位置,手中端着一杯浓茶,喝了这浓茶之后,更是睡意全无。
不知为何,赵辰泽有点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他坐在这里,也是在等某些消息。
“三爷!”
大堂门口突然传出一道声音,让得赵辰泽倏然回过神来,抬起头来的他,当即看到一道身影快步走进。
“阿良,有云亦那小子的消息了吗?”
赵辰泽有些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而来者正是赵家三房的管家赵良,也是一尊达到裂境中期的变异强者。
赵家开枝散叶,辰字辈三位成年之后,自然是各自分家,不过一旦有事,他们都会聚集到赵家总部商议。
而只是小儿子的事情,赵辰泽自然不会去惊动老爷子和兄长们,他对自家这个管家赵良还是很有信心的。
“三爷放心,我托人打听过了,二少去了楚江,以他的实力,不会有事的。”
赵良显得异常恭敬,不过在说着这话的时候,脸色却有些古怪,让得赵辰泽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去楚江?干嘛去楚江?”
赵辰泽皱了皱眉头,他自然是知道楚江是江南省的省会城市,离京都却是有数千里之遥,云亦那臭小子跑这么远干嘛?
“这个……”
赵良有些欲言又止,这样的反应,让得刚才就已经看出一些东西的赵辰泽,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怒气。
“说!”
一道厉喝声从赵辰泽的口中爆发而出,吓得赵良身形猛颤,却是再也不敢隐瞒二少的那些事了。
“二少……二少他是去找……找赵云……赵棠了!”
当赵良断断续续说出这一个事实之后,赵辰泽不由愣了一下。
“赵棠?”
很明显赵辰泽对于这个名字有些想不起来了。
毕竟赵棠离开赵家已经有五年之久,而且五年来销声匿迹,让赵家人都快要将其遗忘了。
而且赵棠当初在赵家的名字叫做赵云棠,刚才赵良及时改口,反倒是让赵辰泽陷入了一个怪圈。
“三爷,就是那个赵云棠,大爷当年的那个私生女!”
见得赵辰泽疑惑,赵良只能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
“是她?!”
而听得这个事实之后的赵辰泽,眼眸之中赫然是爆发出一抹精光,这两个字也蕴含着一种特殊的东西。
赵云棠,赵家当代家主赵辰风的私生女,在被赵辰风带回赵家时,已经十八岁了。
那个时候赵云棠还叫赵棠,还没有被写进赵家的族谱,并不为赵家之人熟知。
可当赵云棠被带回赵家之后,却是展现出了惊才绝艳的修炼天赋,甚至远超赵家第三代被称为天才的那几位。
后来赵棠更是凭借一己之力加入了大夏镇夜司,因功而升任楚江小队的队长,在二十三岁之前成功突破到了融境初期。
这是一颗赵家冉冉升起的新星,哪怕是私生女,但因为这一身天赋,赵家几房都没有人敢小看赵云棠。
只是没有人能想得到,前途无量的赵云棠,竟然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身受重伤,继而修为尽毁。
从此之后,赵棠就从一个人人羡慕忌妒的绝世天才,沦落为了毫无修为的一个普通人。
虽然后来证实了那件事是赵家嫡女的阴谋,可事已至此,谁也不愿为了一个废人的赵棠,去针对如日中天的赵家长房嫡女。
再后来,赵棠被驱逐出赵家,赵家家主更是抓了赵棠的母亲,想要掩盖赵家做出的那些丑事。
至此,一代天才销声匿迹。
或许除了赵家长房之外,其他的赵家之人,都没有再刻意去关注赵棠,这其中自然包括赵辰泽。
他没想到的是,事隔多年,自己的宝贝小儿子竟然跟那个赵棠有了瓜葛。
甚至千里迢迢地跑去楚江找人,这两人不会有什么事吧?
赵辰泽倒是知道自己那个小儿子有些好色,不过以赵家的底蕴,随便玩玩女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不会出什么大事。
但赵棠毕竟曾经是赵家长房的私生女,严格说起来跟赵云亦乃是堂兄妹,这要是搞在一起,可是有违人伦的。
“三爷放心,那赵棠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而且我也打听了,她跟镇夜司五年来也从未联系过,二少不会出什么事的。”
赵良显然是做过功课的,甚至赵云亦可能还跟他打过招呼,要让他瞒着父亲。
只是现在三爷好像真的有点生气,赵良可不敢有任何隐瞒,他觉得三爷应该只是担心自己宝贝儿子的安危。
“胡闹!”
赵辰泽确实是放下心来,却还是在这个时候呵斥了一句,刚才心中的那些不安和担忧,也消减了几分。
“这偌大的京都,无数的美女都不够他玩吗?非要去招惹那个赵棠?”
这才是赵辰泽生气的地方。
以赵家如今的地位,赵云亦想要玩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而且那些女人恐怕都会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吧?
赵辰泽现在倒是不担心小儿子有什么危险,他是怕这样的事一旦被那位身为赵家家主的大哥知晓,面子上可能不会太好看。
“三爷,二少会很小心的,一个普通女人而已,到时候随便找个地方金屋藏娇,大爷那边不可能找得到!”
赵良想是早知道赵云亦的计划,听得他说道:“再说这时间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大爷也不会再去关注一个废物庶女吧?”
“这倒也是!”
听得赵良的说法,赵辰泽点了点头,心想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倒也不必再那么担心了。
“臭小子,这好色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不过赵辰泽还是笑骂了一句,让得赵良心头暗暗腹诽。
心想你两个儿子生性好色,难道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好了,你先下去吧!”
知道了小儿子的下落后,赵辰风只觉一股睡意袭来,因此他挥了挥手,心想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嗯?”
然而就在赵良恭敬转身要退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出一道声音,让得他下意识又转了过来。
只见刚才脸上还带着笑意的赵辰泽,这个时候却是脸色大变,紧接着他的手上便多了一块玉牌。
赵良定神看去,只见那块玉牌上的光泽显得极度黯淡,而且好像还在继续变暗,这让他心头不由咯噔一下。
“是本命玉牌!”
对于这件东西,赵良身为赵家三房的管家,自然是见过的。
只是以前的时候,三爷好像不会轻易拿出来。
据说这是三爷托二爷从镇夜司宝物库之中兑换出来的超级宝物,分为子母两枚。
其中赵辰泽手中的这枚是母牌,而子牌则是被他送给了自己的小儿子赵云亦,当作了后者十八岁时的生日礼物。
子母本命玉牌其中一重功效,就是可以感应相互之间的气息,而且跟佩戴之人的气息息息相关。
比如说其中一个佩戴玉牌的人身受重伤,另外一个拥有玉牌的人,就能从玉牌的色泽黯淡程度上,推断出前一个玉牌主人的身体状况。
而且两者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联系,靠着这种联系,一方可以在最快的时间找到另外一方。
当然,这本命玉牌可不仅仅只有这样的功效。
在某些关键的时刻,还有极其强大的保命效果,只是一般不会轻易用到罢了。
“三爷,这……这……”
赵良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从玉牌的黯淡之上,隐隐猜到了一些东西,心头极度震惊。
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措词相问。
“云亦受伤了,而且……是重伤!”
赵辰泽的一张脸已经满是阴沉之色,事实上他这话还是有些保守了,只是他不愿说出那个最不想面对的情况罢了。
身为本命母牌的主人,赵辰泽的感应比赵良要强烈得多。
此时此刻,母牌的色泽黯淡到了一个几近虚无的状态。
可想而知赵云亦已经到了生死的边缘,甚至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现在赵辰泽担心的是赵云亦是在跟什么人战斗,而敌人在打伤赵云亦之后,又怎么可能轻易饶了后者的性命呢?
“阿良,赶紧让人准备专机,我要直飞楚江!”
赵辰泽霍然从椅中站了起来,声音也是极度低沉,但这话却是让管家赵良皱了皱眉头。
“三爷,现在申请直飞的话,恐怕至少也需要一两个小时才能获批航线,这时间上……”
显然赵良对这样的事已经轻车熟路了,他直接说出一个事实,让得赵辰泽脸上的怒意变得更加浓郁了几分。
赵家三房固然都有各自的私人飞机,可天上的航线却不是专属赵家的,不是他们想什么时候飞就什么时候飞。
以前赵家想要用私人飞机的时候,都会提前准备,向京都的空管申请报备,但这肯定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说飞就飞。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准备车啊,先去机场再说!”
由于担心小儿子的性命,赵辰泽再也不是刚才那种一切尽在掌控的坦然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是快步朝着门边走去。
“还有,你赶紧打电话去航空公司,看看最快飞楚江的飞机什么时候起飞?”
赵辰风急急如风,让得后边的赵良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看起来他们的运气还不错,刚好半个小时以后就有一个直飞楚江的航班,这让得赵辰泽微微松了口气。
楚江毕竟是江南省的省会,是一座规模很大的城市,每天的航班还是很多的,这让赵辰泽觉得自己的儿子命不该绝。
“不管他是谁,敢动我赵老三的儿子,我一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赵辰泽一边往外走去,一边恨恨出声,口气之中充斥着一抹极度的霸气,彰显了属于赵家的威严。
“三爷,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镇夜司的人干的?”
上车之后,就算明知赵辰泽正在气头上,赵良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
“毕竟二少乃是筑境后期的修为,如果对方不是变异者的话,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赵良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总算是让赵辰泽变得冷静了几分。
但下一刻当赵辰泽感受到手中的本命玉牌越来越黯淡的时候,因为担心儿子的生死,他再一次爆发了。
“镇夜司又如何?镇夜司就能随便伤人了吗?”
赵辰泽恨恨出声,听得他说道:“别忘了我们是赵家,咱们在镇夜司也不是没有人的!”
说着这话的时候,赵辰泽已经是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看到他拨通的一个号码,旁边的赵良不由眼神一凛。
“二哥,辰风出事了!”
当赵辰泽口中这个称呼传进赵良耳中时,他忽然就放下了心来。
因为赵辰泽的那位二哥,乃是赵家二代三房之中实力最强的一位,而且是镇夜司的某位大人物。
别看赵辰风是赵家的家主,但他在修为上却是比不过二弟赵辰雷,只是他更精于管理罢了。
此刻赵辰泽给二哥打电话,就是想要提前做准备。
一旦赵良刚才担心的事成真,若真是镇夜司的人伤了赵云亦,那他觉得只要二哥出面,就一定能找回这个场子。
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作为老子的赵辰泽自然是知之甚深。
再加上那赵棠曾经是镇夜司楚江小队的队长,如果在赵云亦行凶的时候,刚好被楚江小队的人撞到,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让赵辰泽颇感欣慰的是,这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本命玉牌上的光泽也只是黯淡,并没有全部消失。
这说明赵云亦还剩下那么一口气,只要儿子还活着,那一切就还有希望。
这也让赵辰泽愈发觉得是镇夜司楚江小队的人动的手。
要真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恐怕在重伤了赵云亦之后,就不会再手下留情,而多半会选择杀人灭口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对方确实是想要杀人灭口的。
只不过没想到赵云亦的身上,竟然有一块特殊宝物的本命玉牌保命而已。
…………
江南省,楚江市。
横穿楚江市的楚江,在夜幕之下,就像是这座城市的一条黑色腰带,神秘而宁静。
沿着楚华大桥往下,楚江的水流并不如何湍急,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甚至可能发现不了水流在流动。
此刻已经将近凌晨一点,除了偶尔能看到滨江路上急驰而过的汽车之外,已经看不到任何一道人影。
而如果有人在江边路上,而且目力极好的话,就会发现楚江之中,有一道若有若无,而且不断沉沉浮浮的人形身影。
很明显这就是上半夜被秦阳废掉双手双脚,而且还废掉命根子,打成废人的赵家三房次子赵云亦了。
不得不说赵云亦的命还真是不小,在那样的情况下,就连秦阳都没有发现他身上竟然有一枚保命的本命玉牌。
正是这块本命玉牌,让赵云亦在掉进楚江之后活了下来,并没有第一时间被淹死,而是顺着江面漂流而下。
本命玉牌的存在,保证了赵云亦不致沉下去。
而且护住了他的心脉不致断绝,在这江面上飘了好几个小时,都快要飘出楚江市了。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一直没有人来救赵云亦的话,或许等再过一些时间,他同样会身死道消,本命玉牌可不是万能的。
好在本命玉牌还有一重特殊的功效,就是能让母牌第一时间感应到,从而知道拥有子牌的赵云亦遭受致命危险,进行及时的搜救。
嗖!
江边路上,一辆车犹如风驰电掣一般,顺着楚江朝着下流飙去,都快要开得飞起来了。
“快点,再快一点!”
坐在后座上的赵家三房赵辰泽不断出声催促,让得司机赵良都快要把油门杆给踩断了,却是半点不敢有怨言。
时间都耽搁这么久,玉牌上的光泽已经越来越黯淡,仿佛随时都可能会彻底熄灭,这明显是赵辰泽最担心的事情。
“停,停下!”
又过了约莫几分钟,当车行驶到某个地段的时间,赵辰泽忽然心有所感,口中发出一道大喝之声。
滋……
巨大的刹车声音响彻天际,如此之快的速度,汽车因为惯性在地上摩擦出两条长达数十米的黑色刹车痕,总算是把车停了下来。
砰!
赵辰风都来不及开门了,直接一个蹬腿,将左侧的车门踹得飞了出去。
而他自己则是飞身而下,来到了下边的人行栈道之上,后边的赵良连忙跟上,不敢有丝毫怠慢。
“是二少,三爷,二少在那里!”
赵良也是一尊裂境高手,他顺着赵辰风的视线望去,第一时间已是看到了在江面上缓缓飘浮的那道人形身影。
只是这个时候的赵云亦已经没有了知觉,整个身形飘浮在江面之上一动不动,让得赵良眼眸之中尽是担忧。
嗖!
就在赵良话音落下的同时,身旁的赵云泽已经是一个纵身,赫然是从栈道栏杆上飞了出去,手上似乎还抓着两个东西。
融境的变异者自然是不会飞的,但如果有借力点的话,在水面上倒是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就比如说此刻的赵辰泽,他在第一道力尽之时,便扔出了其中一只手的木头。
然后等木头落到江面之上,再用脚在上边轻轻点了一下。
两块木头足以让融境的赵辰泽接近赵云亦的范围,这个时候他顾不上去看赵云亦的伤势,只想先将其带到岸上再说。
约莫两分钟之后,当赵辰泽重新回到岸边栈道上的时候,他的手上已经是多了一个湿漉漉的人,正是他的小儿子赵云亦。
“云亦……云亦……”
赵辰泽将赵云亦放在路面之上,口中不断发出喊声,但这个时候的赵云亦,又怎么可能回答得了他?
“三爷,让我先看看看二少吧!”
旁边的赵良也有些触目惊心,不过他是学过急救的,也有一定的医术,因此自告奋勇蹲下身来。
“阿良,一定要救活云亦!”
这是赵辰泽最疼爱的小儿子,饶是以他的心性,这个时候也尽显担忧之色。
就算赵辰泽没有细看,也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命在顷刻,哪怕是已经从江里捞了起来,也未必能保得住这一条性命。
“嗯!”
赵良点了点头,而当他鼻中发出这一个字,再低下头来看向赵云亦的时候,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双手双脚都被人打断了,五脏六腑也受到了强烈的震荡,要不是有本命玉牌护身,恐怕当场就得毙命!”
赵良口中喃喃出声,让得赵辰泽既担忧又愤怒。
从这些伤势可以看出,赵云亦当时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如此折磨我儿,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
而就在这个时候,赵辰泽又听到身下的赵良有些颤抖的声音,然后低下头来看了一眼的他,脸色已经是阴沉到了极点。
因为这个时候赵良已经脱掉了赵云亦的裤子,其两腿之间一片血肉模糊,几乎看不清楚原本的形状了。
“三……三爷,二少就算是能救回来,恐怕……恐怕以后也不能传宗接代了!”
赵良检查了一下之后,声音有些颤抖,尽量用比较委婉的词汇说明了赵云亦的情况,却连他自己都是胆战心惊。
他隐隐有一种猜测,恐怕就是因为赵云亦想对赵棠图谋不诡,这才让帮助赵棠的人对其下了狠手。
对方不仅是打断了赵云亦的双手双脚,还把其命根子都给废掉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叫做没收了赵云亦的作案工具,让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在这样的事上胡作非为了。
赵良作为赵家三房的管家,自然是对赵云亦的好色性子知之甚深。
你以前在京都玩玩那些大姑娘小良家也就罢了,就算是出点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敢不给赵家面子?
可现在你跑这么远的地方来玩女人,而且玩的还是背景有些复杂的赵棠,现在有此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原本以为赵棠沦为废人,根本不可能反抗赵云亦,没想到现在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这或许就叫做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吧?
只不过赵云亦这都不算是湿鞋了,都差点掉河里直接淹死了。
难道这就是古话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而这些心里的想法,此刻的赵良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他可以想像得到,看到自己的宝贝小儿子这副模样,三爷一定处于一个极度愤怒的状态。
现在再得知赵云亦连传宗接代的能力都被人废了,这心中的暴怒,恐怕都快要满溢而出了吧?
“是谁?王八蛋,你到底是谁?”
赵辰泽似乎是想要大吼几声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但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主仆二人,又谁能来回答他这个问题吗?
“三爷,二少的伤势要是再不救治,恐怕……”
见得赵辰泽还在怒吼,赵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
只是看了赵云亦的伤势之后,赵良却觉得有些束手无策,因此他不知道该如何措词。
他更可以想像得到,一旦赵云亦伤重不治,赵辰泽将会是何等的发狂?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如今的赵云亦,就算是能救回一条命,他除了不能人道之外,恐怕也会像当初的赵棠一样,沦为一个废人。
至少赵云亦这一身修为恐怕是不可能恢复的了,倾赵家资源,最多也只能让赵云亦成为一个初象境,终生不可能突破到筑境。
这就是伤了根基的后果,可想而知那个敌人到底有多狠毒,这是真想要赵云亦的性命啊。
赵良清楚地知道赵家这些人是如何的薄凉,而且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一旦一个人没有了利用价值,恐怕赵家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抛弃,就像是当初赵家长房的赵云棠一样。
不过赵云棠终究只是一个私生女,回到赵家也不过几年的时间。
而且她跟赵家人还没有建立起太深厚的感情,抛弃了也就抛弃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赵云亦不同,他可是从小被赵辰泽养大的亲生骨肉。
以前的时候,真是捧在手心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般的宝贝。
因此赵良都有些猜不到三爷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了。
是让救过来之后也多半是废人的赵云亦自生自灭呢,还是顾念那一丝血脉亲情大出血将其救活,这是一个让人纠结的决定。
赵良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放任不管,赵云亦恐怕活不过半个小时。
捞到岸边跟让其在江水里漂着,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混蛋!”
安静的等待之中,赵良突然听到三爷现发出一道怒骂之声,犹豫片刻之后,终于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一根像针管一样的东西。
“三爷,这……”
赵良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这让得他的眼眸深处,也不由闪过一丝火热,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万万没有想到,为了一个即将变成废物的赵云亦,三爷竟然舍得将这东西拿出来,这还真是爱子心切啊。
“补天针……”
赵辰泽口中也是喃喃出声,这应该就是这管针剂的名字了。
赵良清楚地看到,赵辰泽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肉痛,显然内心也很是纠结,未必就真的拿定了主意。
与此同时,赵云亦的身体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赵辰泽脸色大变,忍不住取出本命玉牌看了一眼。
只见本命玉牌上的光泽已经微不可见,很明显是赵云亦的生命马上就要走到尽头,再耽搁下去就只剩下一具尸身了。
“阿良!”
见状赵辰泽咬了咬牙,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亲生儿子,就这么看着死在眼前,他还是于心不忍的。
甚至这个时候赵辰泽都在心中暗骂,心说那王八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赵云亦,这样自己就不用这般纠结了?
补天针可是极具奇效的宝物,是由无数珍贵的天材地宝炼制而成。
虽说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效果,但把一个濒临死亡的赵云亦救回来,还是有很大希望能够做到的。
“老爷……”
赵良抬起手臂,但在接过补天针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的眼眸之中,也满是心疼啊。
像补天针这样的珍贵药剂,竟然用来救一个注定会变成废物的赵云亦,赵良觉得真是太过浪费了。
像他们这样的裂境融境高手,在遭遇某些致命危险的时候,这补天针就好比是他们的第二条命,可想而知有多珍贵了。
而且赵良还知道这补天针,可是三爷求了二爷好久,花费了无数的代价,才从镇夜司的宝物库里换出来的。
之前有一次,赵辰泽被对手家族暗算,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都没有舍得用这一支补天针,没想到今天竟然用在了这里。
“用!”
就在赵良想着三爷会不会改变主意的时候,赵辰泽已经是厉喝一声,让得他一个激灵,却再也不敢有丝毫犹豫了。
见得赵良针头向下,扎进了赵云亦的颈动脉之上。
随着他大拇指按下,整整一管补天针的药液,便注射进了赵云亦的血管之内。
不得不说补天针的效果确实是极其强大,哪怕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赵良也能感应到赵云亦的体内,生出一种勃勃生机。
似乎这个刚刚才濒临死亡的赵家三房二少,顷刻之间就不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重新焕发了生机和活力。
“阿良,我让他活,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亲生儿子!”
趁着等待补天针生效的时间,赵辰泽突然缓缓开口,让得刚刚取下针头的赵良,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来。
“只有云亦活下来,我才能从他口中知道,到底是谁把他伤成了这样?”
赵辰泽的心神似乎冷静了下来,但赵良能听出他口气之中蕴含的那一抹压抑愤怒,显然怒气只是被强压了下去罢了。
“阿良,在我看来,这一次云亦落得如此下场,未必就真是一个偶然的事件!”
赵辰泽作为赵家三房,想事情还是比较全面的。
听得他这个说法,赵良的眼眸之中也不由闪过一抹精光。
“三爷,你的意思……有人想借二少的事,针对我们,甚至是针对我们整个赵家?”
赵良的反应还是相当之快的,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很多,这话也让赵辰泽微微点了点头。
“你想啊,云亦在变异界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有我赵家庇佑,谁又敢轻易对他下杀手?”
赵辰泽满脸阴霾,继续说道:“真到了那种生死关头,他只需要自报家门,再搬出京都赵家,对方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顾忌吧?”
“可你现在看看,云亦伤得如此之重,如果不是有本命玉牌,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他必然会凄惨而死!”
赵辰泽眼中闪烁着恨恨之光,说道:“这是半点也没有给我们赵家留面子,也半点不怕我们赵家会找他报复啊!”
“三爷,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那凶手以为二少必死无疑,觉得我们永远找不到凶手?”
赵良却是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让得赵辰泽若有所思,目光也是再次转到了赵云亦的身上。
“情况到底怎么样,等云亦醒过来之后就能知道了。”
这或许才是赵辰泽忍痛使用补天针的另外一重目的。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赵云亦真的死了,那所有的一切恐怕就毫无头绪了。
若这是一个偶然事件也就罢了,如果真是某些死对头针对赵家的阴谋,那此事就可大可小。
或许可以从赵云亦的口中,知道一些真相。
比如说那人觉得赵云亦必死无疑,在其临死之前说了一些暗中的计划,反正一个死人也不可能透露他们的计划。
之前那样的情况,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赵云亦不可能再生还吧,那或许就不会有太多的顾忌。
赵家固然是大夏强大的变异家族之一,却不是一家独大。
除了大夏镇夜司这个最强大的官方变异组织之外,京都还有几个变异家族的实力,绝不在赵家之下。
而且其中一个变异家族还是赵家的死对头。
说实话,在看到赵云亦这副样子的时候,赵辰泽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那个对头家族。
至于大夏镇夜司的人当然也有可能,但他们下手一般来说很有分寸,更大的可能就是将人制服擒住,再让赵家的大人物去交涉。
像这样将人双手双脚全部打断,而且震伤五脏六腑,更是将赵云亦传宗接代的命根子都踢废,并不像是镇夜司那些人的作风。
这要不是有什么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对方绝对不会下这样的狠手。
这让赵辰泽思来想去,觉得也只有那个对手家族,才会这样对付赵家之人了。
只不过所有一切的真相,都只有等赵云亦醒来之后才能知道了。
好在赵辰泽知道补天针药效极其强大,就算刚才的赵云亦濒临身死,这一针下去,应该也能很快清醒过来。
只是就算是补天针,也不可能让赵云亦恢复原来的天赋,更不可能让那传宗接代的玩意重新长出来,有些东西终究不是万能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赵辰泽唯一想做的,就是先让赵云亦清醒过来,从其口中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
安静的暗夜之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仿佛过得极慢,又仿佛眨眼之间。
“咳咳……”
当某一刻来临的时候,一直没有半点动静的赵云亦,身体忽然颤了一下,紧接着从他的口,就发出了一道咳嗽声。
水渍从赵云亦口中喷将出来,显然在进入楚江的时候,他还是喝了好几口楚江水。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瞒过了秦阳,没有继续施展精神念力查探。
“别……别杀我……不要杀我!”
重新恢复了意识的赵云亦,似乎还停留在被秦阳废掉手脚的那一刻。
他紧闭双眼,满脸恐惧,口中还在不断发出求饶之声。
“二少,没事了,我是良叔,三爷也来了!”
见状赵良赶紧蹲下身去,按住了赵云亦的双手。
毕竟他刚刚才替对方接了骨,要是乱动牵扯的话,又是一番麻烦。
“良叔……”
随着赵良的声音传进赵云亦耳中,他才渐渐变得平静下来,然后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映入赵云亦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而当他将目光从赵良身上转过,看到一旁站着的另外一道身影时,整个身体不由再次一颤。
“爸……”
这一个字几乎是从赵云亦喉咙深处传出来的,其中充满了委屈,恐惧,还有一抹隐晦的怨毒。
显然这个时候的赵云亦,已经记起之前发生的事了,更知道是自己的父亲和良叔及时赶到楚江救了自己。
死里逃生的赵云亦,心头有一丝后怕。
此刻他双手双脚都没有那么痛了,但总觉得自己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直到下一刻,当赵云亦感觉到自己的两腿之间,突然传出一阵强烈的剧痛时,他刚刚恢复了几丝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