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应谋天下

第三十四章 赋诗明志

    中华传统,自古以来,无酒不成席,无酒客不欢。

    而有酒,无论大事、小事,无论国事、家事,无论喜事、丧事,皆能在杯酒中解决。

    毕竟是堂堂相府,又处礼仪之乡,陈逸置办的酒席自然上档次,陶应等四人一番推杯换盏,聊得异常尽兴。

    蔡邕是大汉最后一个辞赋大家,孔融是东汉末年一代名儒,继蔡邕为文章宗师,陈逸出身不凡,文学造诣也颇深。

    陶应担心三人与他谈论议、六言、策文、表、檄、教令等文体,便始将话题有意无意往诗词上拉扯。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真印了“酒逢知己千杯少”那句话,孔融一个劲拉着陶应这个便宜弟子狂饮,慢慢,即便是米酒,陶应也喝大了,开始愁绪满腹。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

    《明月何皎皎》这首古诗,此刻最能诠释陶应的不安与孤寂。

    如今虽身为陶应,却实打实乃一东汉“外来户”,在即将到来的大乱中,是活、是死,是像清晨的露珠消弭在阳光之下,抑或名留青史,陶应不敢报一丝期望。

    陶应虽有野心,可也自知势劣,莫说与曹操、袁氏兄弟相比,即便是刘备,都是笼络人心的高手。

    “哥一个现代人,来到这汉末三国,其实,与古人相比,什么都不是!”

    陶应突然感觉自己一无是处,一时看不透自己的命运走势。

    “各位先生,应这里有一首捡来的诗,在此念来,以为助兴。”

    神色有些落寞的陶应,踉跄起身,一手执酒壶,一手持酒樽,举杯吟诵。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尚有一分清醒的陶应,立即搬出曹操的《短歌行》来。

    “曹孟德,对不住了,你这首诗,是穿越大汉、三国人士过不去的“坎”,兄弟我也要签到啊。”

    曹操的这首《短歌行》,陶应因《三国演义》,多次品读,当时虽也能体会其中慷慨沉郁、求贤若渴的意思,但远不如穿越后通过亲身体验了解的深刻。

    “咦!”

    听了陶应念的前几句,本已酒酣,有些放浪形骸的孔融、蔡邕与陈逸,猛地一震,皆执着酒樽,目光熠熠地望向陶应,纹丝不动。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诵到这里,陶应举杯饮尽,晃晃酒壶,发现没酒了,将酒杯递到陈逸跟前,让他斟满,又满含深意地笑对孔融、蔡邕二人。

    “我这弟子,有意思了!”

    “陶老二,你不仅仅惦记着文姬,还惦记上了老夫,你这主意打得不错啊!”

    “果然,世人皆传陶应胸无大志,其言谬矣!”

    三人的异样眼神,自然没有逃过醉眼惺忪的陶应。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陶应语调,随着诗意,转为低沉。

    明明如月,何时可辍?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陶应又陡然拔高了声音,将手中酒樽高高举过顶,目光投向堂外的天际。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存旧恩。

    念到此,背着身,依然仰望苍穹的陶应,沉默了。

    “嗯?”

    “没了?”

    “虎头蛇尾?”

    等待下文的孔融、蔡邕、陈逸三人,正惊讶于陶应诗中昭然若揭、毫不掩饰的雄心壮志,陶应突然停止不言了,心中涌起一股失望、惋惜、恼怒交杂的怅然若失感。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就在三人心痒难耐时,陶应又轻饮低吟起来。

    “这陶老二,居然学会吊人胃口了!”

    陈逸暗舒一口气,目光再次恢复了神采。

    “还好,不用替你续补了!”

    已开始想着如何替陶应补“烂尾楼”的蔡邕,也是长吁一口气,目光炯炯地盯着陶应,像老丈人欣赏女婿一般,一脸都是“满意”二字。

    “后面的两句,要不要念呢?”

    陶应有些踌躇,后面的两句有点露骨,不知道此时念出来,会不会惊诧世人。

    当然,陶应更担心被行将就木的汉灵帝和谐掉。

    “裤子都脱了,就差一激灵,还顾虑个球!”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为了对得住曹操那个原作者,陶应还是一狠心念了出来。

    “一时酒后失态,孔师、蔡师、陈相,莫要见笑!”

    孔融怔怔神,一脸复杂地打量了“求贤若渴、欲建功立业”的陶应好一会儿,也将杯中酒喝完。

    “重光,你的志向,师已知晓!”

    蔡邕也喝掉杯中酒,望着陶应,不无欣赏地赞叹一句。

    “酒后真言,诗以言志,非有雄心大志者不能为此诗矣!”

    继而,蔡邕内心更苦涩了。

    “河东卫老二,不及徐州陶老二多矣!”

    作为主人,陈逸既感慨,又落寞,想起刚刚自杀的王芬,真为之可惜。

    “古人云:倾盖如故,白头如新。重光,你之志向,我不如多矣!”

    ……

    旭日东升,晨光绚丽。

    陶应睁眼,天已大亮,瞅着房间四周发了会呆,便起身。

    “这三个闲汉老酒鬼,不能再跟他们喝酒,真误哥哥我的家国大事啊!”

    强忍着头痛欲裂,陶应在陈逸府上安排的侍女服侍下,拾掇利索,出了房门。

    “贤侄起来了,你这酒量差了点,赶不上你的雄心啊,这可不行。”

    姜还是老的辣,昨日一样没少喝,可孔融、蔡邕与陈逸此刻像没事人一般,优哉游哉,坐在客厅品茗闲聊,看样子已待了许久。

    陶应朝三人拱拱手,见了礼,顺势上前。

    对于孔融的打趣,陶应不想回应,也不好意思回应,一个后世人,居然被这个时代的米酒搞醉了,说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

    “陈相、孔师、伯喈先生,你们三位不会是在等我吧?”

    孔融脸一拉,眼一瞪,一副当然是的样子。

    “若非等你,我早与伯喈先生,约三两好友出门了。”

    孔融说话,陶应现在有点信不过。

    “天寒地冻,无青可踏、无菊可赏、无梅可观,你能去哪儿?”

    陶应将目光投向蔡邕,这可是他内定的老丈人,相信不会骗女婿。

    “重光,文举兄一大早就登门等你了。我本几次欲叫醒你,文举兄见你睡意正酣,几次被阻止。”

    蔡邕尚未开口,陈逸抢先一步替孔融做了证明。

    “让孔师久等,弟子失礼了!”

    让孔融这样的大儒,耐下性子长时等待他一个后生晚辈,陶应一阵心慌,同时也感动不已,忙重新执弟子礼,诚心实意地向孔融躬身致歉。

    “无妨,年轻人贪睡,可以理解。”

    孔融对陶应的态度很满意,他最在意这种礼节。

    “再说,你不胜酒力,情有可原。”

    陶应又朝蔡邕、陈逸分别行礼致歉,在三人下首席地跪坐。

    “孔师今日找弟子,不知有何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