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应谋天下

第一百四十三章 潘璋临南皮

    渤海郡。南皮城。

    一路风尘仆仆的潘璋,赶在太阳刚刚落山时,率领三千步卒,八百骑兵,在距南皮城十里的地方,扎下大营。

    按照潘璋原本的行程,大军没这么快到达南皮。

    而今,却比原计划足足提前了两个多时辰。

    原来,潘璋与孙观自与陶应在绎幕分兵后,一路进入平原郡北部,从鬲国向东扫荡。

    等二人进入般县时,一路除了遇到零星流民、流匪外,并未碰到成规模的黄巾乱匪或乌桓叛军。

    潘璋与孙观二人一合计,预计平原郡不会再有成规模的流寇,干脆在般县提前分兵,潘璋就此北上,由孙观一人带着两千步兵和二百骑兵前往乐陵。

    行程的这一改变,让潘璋少走了二十多里地。

    潘璋安排好扎营诸事后,对身边“捡来”的原渤海郡郡丞车胄提议。

    “趁天还没黑,走,我们去南皮城下看看。”

    已成“丧家犬”的车胄自然没有异议。

    况且,车胄还指望着“从天而降”的潘璋这路大汉的泰山军,替他早日收复南皮城呢。

    自张纯与苏仆延叛军攻破渤海郡后,车胄这个领六百石、铜印黑绶的太守副手就“失业”了。

    渤海郡太守被张纯所杀,车胄只身逃出城外,一直像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在南皮县周边,等待朝廷大军来剿灭张纯叛贼。

    不过,朝廷的大军没有等到,却先等来了陶应的泰山军。

    当然,在车胄心中,不管是洛阳派出的大军,还是泰山郡的地方军,都是汉军。

    “一家人,只要收复南皮就好!”

    车胄本是长于文事,胸有韬略,可生得面如紫矿,手如钢钩,提一柄古锭刀,骑在马上,也不失名将风姿。

    “吁!”

    潘璋带了十几骑,与车胄前行五六里,在离南皮城不到两里的地方,勒马停下,远望城池。

    苍茫的暮色下,南皮城城墙高耸,城门紧闭。

    城外空无一人,护城河上的吊桥早被高高吊起。

    城头上影影绰绰,排列了几十个士卒,执着各色的兵器,也在临城远眺。

    “嘿嘿!”

    潘璋观望了一阵,不时微笑摇头,目露不屑之色。

    “将军为何发笑?”

    车胄早就发现了潘璋表情的异样,心中很是不解,忍不住出声发问。

    南皮城的坚固,车胄自然了如指掌,就潘璋眼下这点兵马,莫说没有攻城器械,即便有,也很难轻易攻破,潘璋有何底气轻蔑叛军。

    “太年轻了,陶应这个郡守,恐无识人之明啊,怕是要白白葬送这数千士卒的性命呀!”

    车胄想什么,潘璋不知道,语气依旧轻松地说出自己的观感。

    “贼兵不会守城!”

    “哦?为何这般说?”

    潘璋瞥了一眼车胄,给他指了指道路一旁的一片树林。

    “田间林木未砍伐,这不是留给我们做攻城器械的吗?”

    车胄一愣,目光转向南皮城南的一片林木,心中一阵恍然,暗暗收起了对潘璋的轻视。

    “小觑了呀!”

    “也是,这般年轻,便可独自领军三四千出征,岂是无智之辈!”

    虽然长于内政,但车胄对军事也非白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自古以来,欲要守城,必先要把城外的林木砍掉、民宅拆掉。”

    一是防敌人就地取材,制作攻城器械。

    二是防敌人以此为隐蔽,在夜间发动奇袭。

    潘璋又指着城头,给车胄继续解释。

    “城头不见守城器械,只将区区吊桥吊起,如此防备,岂能阻我数千步骑?”

    “破城反掌间耳!”

    车胄听了潘璋的一番解释,神色平静地点点头,心中却激荡不已。

    “如此年轻,心思便这般缜密,目光如此犀利,未来,成就恐不下于皇甫嵩之流!”

    心情大好的车胄瞬间对收复南皮城有了信心,立即催促潘璋行动。

    “潘将军,请立即发动士卒,砍伐林木,打造攻城器械!”

    听了车胄之言,潘璋目光又变得凝重,缓缓摇了摇头。

    “上兵伐谋,其下攻城。得想个万全之策方可!”

    车胄不解,眼下的情势,除了强攻,根本无谋可用,张纯叛军不可能主动放弃城池,更不可能投降。

    “张纯的路,已被他自己走绝了!”

    对于眼下张纯、张举的处境,车胄看得很清楚。

    “嗯?”

    发现潘璋脸上的轻蔑之色不见了,被一抹担忧所替代,车胄忽然心中一动。

    “将军在顾虑什么?”

    潘璋掉转马头,一边往回走,一边给车胄徐徐解释。

    “璋之主公,此番前往乐成,以不足万人之兵马,拖住乌桓叛军五万大军,为的就是让璋拿下叛军囤积在南皮城的抄掠所得。”

    “若不能瞬息攻下南皮城,攻城一旦陷入胶着,使南皮城的叛贼张纯狗急跳墙,一把火烧掉钱粮,此番出兵南皮,对我玄甲军将毫无意义!”

    潘璋的一番解释,让车胄恍然大悟。

    “怪不得,陶应跨州越郡,这般积极出兵,原来是想黑吃黑啊!”

    知道了真相,车胄虽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也能理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莫说是陶应,上至天子,下至黔首,谁人能逃脱名、利二字。

    “即便是我车胄,不也为名、利而忙活吗!”

    再说,被叛军从冀州各郡县劫掠走的钱粮,就已是叛军的了,若陶应真能截下,不论是他车胄,恐怕那些苦主,也会拍手叫好,大快人心的。

    “只是,置朝廷大义何处呢?”

    车胄搞不懂,这陶应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朝廷大义,不比获得财富更重要吗?

    “那,潘将军打算如何做?”

    潘璋已有了想法,也不隐瞒车胄。

    “待饱餐过后,全军开到城下叫阵,尔后大张旗鼓打造攻城器械,最好是惊走城内叛军。”

    “若叛军不为所动呢?”

    车胄很清楚,在乐成尚有乌桓人的五万骑兵,他们随时可以驰援南皮。

    潘璋笑笑,目光变得幽深、犀利。

    “若叛军打算坚守城池,那就好办了,说明他们不会轻易毁掉抄掠而来的粮草!”

    城下溺战,或者摆出一副要攻城的样子,潘璋还是出于试探张纯的目的。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从容设法,送一队人偷偷进城,先护住粮草,尔后再来个里应外合,强攻城池,拿下叛军!”

    车胄张张嘴,他很想提醒潘璋,恐怕没那么简单,最后车胄还是忍住了。

    “这世间,我车胄办不到之事,并不代表他人也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