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校医院，接诊我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医生。她小心翼翼地帮我解开红绳，就要往垃圾桶里丢，我一把接住。

    她很疑惑地看着我，“都脏了，还要吗？”

    我苦笑一下，“不脏，洗一下就好了。”

    然后她用碘伏慢慢泡开手帕，小心撕下来——啊，痛！

    她夹起沾满血迹和碘伏的手帕，弱弱地问：“这个……也要吗？”

    “……额……这个就算了吧。”

    “你这个伤口有点深，要打破伤风，要缝针。以前打过破伤风吗？”

    “打过，不用皮试了——医生，有那么严重吗，一定要缝针吗？我屁月殳上还有一块。”

    “屁月殳还有一块啊？怪不得你伸着脚坐着半边屁月殳。月兑下裤子检查一下。”

    “……不用脱应该就可以，我怕给衣服刮到痛。掀起裤脚可以看到。”幸好是球服。

    医生帮我处理完后说：“这一块面积比较大，但都是浅表皮擦伤，问题不大。主要是手臂上这个伤口，一定要缝针，否则不好痊愈，疤痕也很难看。”

    “好吧，那就缝吧。”

    “要等一下。”

    “还要等？”

    “我还不是医生，我是勤工俭学的医学生，主治医生还忙着。”

    “医学院的学生啊，厉害！大几了？”

    “大四了。”

    “那岂不是要毕业了？”

    “没呢，还早着。”

    “本硕连读？”

    “没那个本事，5年制临床医学。不过马上就要实习了，还要考研。”

    “真佩服你们医学生，多大决心啊！”

    “还好吧，关键是喜欢。”

    “听你口音，你是广西人？”

    “哈，你听出来了？广西北海。”

    “巧了，我也是广西的，梧州。也算是老乡啊！”

    “幸会幸会！”

    “在同乡会上好像没见过你，还是因为你戴着口罩没认出来？”

    “不奇怪，我基本不会去参加这些聚会，哪有时间。”

    “也是，医学生都是人中龙凤。不像我们土木都是混日子。”

    “不至于！”老乡说着就看起电脑上的资料，喃喃地说：“林峰，11届土木，是师弟啊。”

    “师弟不争气，给广西丢脸了——师姐怎么称呼？”

    “叫我丁曼吧。”

    “要不丁师姐帮我处理，在这晾着也没必要。没问题吧？”

    “……嗯……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不太合规。”

    “没事，我一病人都没说什么，况且只是一些皮外伤。放手干吧，相信你，老乡！”

    “好吧，我先帮你处理这个伤口，打麻醉，缝上。开药和注射我就不能代劳了。”

    在丁曼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又跟她聊了起来。

    “医学生是不是要考很多证才能上岗？”

    “也不是很多，执医证和规培证是一定要的。”

    “那你应该也快了吧？”

    “快？！早着呢。我要考的是学硕，再考证当医生，那时我都成老姑婆了。”

    “学硕？不太懂。”

    “我很多同学考的是专硕，就是尽快可以当医生。我考学硕，注重科研，将来不一定当医生。”

    “那真是了不起啊，将来你就是科学家了。”

    “科学家言之过早。不过我要考的研究生导师是个医学家，叫魏延道，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隔行如隔山啊。”

    “他以前是个外科专家，现在主攻基因工程。我上过他的课，我向他请教过很多问题。他很欣赏我，说我可以考他的研究生。他现在是两仪集团生命科学研究院的院长——韩国的两仪集团总是听说过吧？”

    “就是那个涉足IT，地产，医药，娱乐的韩国公司？”

    “对的。”

    “大树底下好乘凉，你将来要是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老乡我呀！”

    “哈哈，说这个，考不考得上还不好说呢。”

    聊着聊着，伤口就处理好了，最后取了些口服的消炎药。

    我说：“什么时候过来找你拆线？”

    丁曼说：“赶不上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值班，明天我就准备去实习了。这样吧，我给你留个电话，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你按时来换药，拆线，这里的护士都会帮你处理的——注意伤口不要湿水，特别是手臂上的。”

    绝了，这身汗，这天气，恨不得泡在水里，我还是广西大水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