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猎人
“爷……”朱瞻基**还没说完。
一袭轻装军戎的朱棣便挥手打断了他:“可不兴这么叫,我可不是你爷爷,我还没老呢。”
“你来干什么?”徐滨问道。
“来见见我的便宜孙儿,顺道给我爹定个位,开个门!”朱棣回应道。
朱瞻基**脸色暗黑,收起折扇,指着朱棣的鼻子说道:“你是谁!安敢冒充我爷爷。”
“冒充?他可把我给害惨了!今天,就让他知道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滋味。”朱棣一根手指推开他的扇子,实话说,朱棣确实非常嫉妒。
徐滨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朱瞻基**平复了一下心情,脸上再度挂上笑容,说道:“你可知,冒充皇帝是什么下场?”
“嘿,不愧是俺孙儿,颇有俺的风范。”朱棣也顾不上矜持,一口土气笑哈哈地说道。
“那你可知谋逆篡位是什么下场?”朱棣大笑道。
朱瞻基**脸色通红,真想上去揍他,但看到他们人多势众,又忍住了。
心中暗叫:“待今日之后,我定查清楚你是谁,把你抓起来关昭狱里。”
“来,仁兄,喝酒喝酒!你不是要陪我喝酒吗?”朱瞻基**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啪一下展开折扇,他俯身斟满酒,拿起酒杯笑着对朱棣说道。
“好圣孙!”朱棣大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朱瞻基**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一群靖难遗孤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们。
但下一秒,朱瞻基**瞪大了眼睛,他有些怀疑自己还在做梦,拍了拍脸,揉了揉眼,看清后,手指微微颤抖指着前方:“那……那是什么。”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立马站起身,拔出了腰间的佩刀,他们也不理解,但面对未知,兵器总可以带来一点安稳的感觉。
朱棣回过头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说道:“好孙儿,来,咱继续喝。别管他们。”
朱瞻基**却有些挪不开眼,没有回应朱棣,只因为前面实在是太奇异了,似洞非洞,就好像凭空挖了个大洞。
一队队手持着火器的锦衣卫从里面走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众人围成一个圈,谨慎地看着这些锦衣卫。
“锦衣卫?”朱瞻基**脑子有些短路,这么神奇的东西,怎么窜出一队锦衣卫?
“难道是我爷爷的手笔?”
朱棣站在朱瞻基**对面,细细品味着美酒,嘴中还念念有词:“不错,乃佳酿!气味清纯,回味无穷,就是太娘们了点,爷们就得喝烈酒。”
朱瞻基**回过神,看朱棣一脸不在意的模样,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朱棣没有理他。
良久,走出来大约两千人,个个拿着火器,朱瞻基**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
徐滨喊道:“都放下吧,无碍的。”
众人放下佩刀。
蒋瓛亦步亦趋跟在朱元璋后面。
朱元璋穿着龙袍,不怒自威,大步走了出来。
朱棣听到没了动静,放下了酒壶,回过头一看,连忙跑到朱元璋面前问安:“爹。”
朱元璋点点头。
看向徐滨,问道:“他进去了?”
徐滨躬身说道:“是,陛下。”
“起来吧。”
朱瞻基**有些惊慌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暗叹大事不妙,那个为首的人是谁,头发苍白,面容沧桑,他感觉有些眼熟。
他看着周围的人,低声挨个询问,但没人理他,知晓情况的徐滨和朱棣也根本不在意他,于是,他心下一怒,大声说道:“你们是谁?来此地有何用意?”
朱元璋目光看向朱瞻基,缓缓说道:“怎么,篡了咱的位,却不认识咱?”
朱瞻基**犹疑片刻,脸色瞬间煞白,他这才想起,眼前之人非常像太庙里的一幅画……这也怪不得他,他记事起,太祖高皇帝早已驾崩多年。
“蒋瓛,给咱拿下他,待会儿随咱去会会那个孽障。”朱元璋语气充满了不善。
“是!”
朱瞻基**被几个锦衣卫按在地上,他挣扎着说道:“放开我!我自己来,我又不跑。”
他感觉他的脑子被炸得稀碎,先是和他爷爷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又来了个和太祖高皇帝一模一样的人,这世道是怎么了??
“报!”
“陛下,前面五里处有一队甲卫。约有五百人。”一个探子出去没多久,快速折返回来说道。
朱元璋有些疑惑:“这老小子反应也太快了吧?”他看向徐滨。
一个靖难遗孤喊道:“徐滨兄,这狗皇帝定是赶尽杀绝来了!”
“连自己的孙子都不要,真是绝情!”
“对啊,我们快撤吧。”
徐滨没有理会他们。
他连忙跪下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我们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草民斗胆猜测,有另一方人马介入,故永乐派兵来守护太孙。”
这一想就能明白,若朱棣**翻脸,他们这些反贼逃不了,太孙一样也活不了,还捞了个无情无义的名声,得不偿失。这队锦衣卫明显就不是防御他们。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朱棣**在防备另一方人马。
“嗯?你觉得是谁?”朱元璋颇有些欣赏地问道。
“汉王!朱高煦**。”徐滨平静地说道。
“何以见得?”
“永乐既派兵来此,他很可能知晓今天的情况。既知晓,无外乎是皇家之争,而汉王素桀骜不驯,又秘密招募靖难遗孤刺王杀驾,草民不才,故私下认为,另一方人是汉王朱高煦。”
朱元璋眉头一挑,分析得倒是有理有据,笑着说道:“好一个俊才谋士。咱朝中正缺人才,你可愿?”
徐滨摇摇头:“陛下,草民已无心从政,今日事了,便随若微归隐山林。”
“可惜了!”
“你想得还是有点少,咱再给你补充两点,其一,那孽障想要建文死,其二,他不愿脏了手。”朱元璋悠悠说出一句话。他已看了个八九不离十。
徐滨脸色大变:“不好!”他刚才根本没有想到什么借刀杀人之计,毕竟太孙都在他们手上。
他还以为是朱高煦**在朱棣**出宫这样一个时间点上趁机篡权夺位。
如果没有那个探子,以及朱元璋的提醒。他们恐怕还会傻傻地护送朱瞻基**回去。
“混账,给咱滚过来。”朱元璋对着朱棣大声喊道。
朱棣连滚带爬跪在朱元璋身边“爹。”
“给咱保护好你侄儿,少一根汗毛,咱唯你是问。”
“是,爹。”
“蒋瓛,给咱带些人尽快打掉这一队人!不要让他们发现咱。”
“遵命,陛下。”蒋瓛躬身道。
蒋瓛转身走到锦衣卫前,挑了三百余人。
“列队!”
片刻后。
“前进。”
朱元璋看着他们人人背着一把纸壳步枪离去,心中嘀咕着:“这老贼,忒不厚道,拿自己换下来的卖给咱,还这么贵!”前几日,朱元璋向大明*购买了一些武器,本来只是想试着练练,没成想今日派上了用场。
“太祖!咱们还可以谈谈…谈谈!不要妄动兵戈啊。”朱瞻基**也认命了,大声喊道。
他们敢挑三百轻装锦衣卫去打五百甲卫,除了傻,就是有必胜的把握,显然,朱元璋不可能傻。这也许是太祖位列仙班带下来的天兵天将!他心里下意识忽略了刚走的朱棣。
“徐滨先生,还请与我来。”朱棣恭敬地对徐滨说道。
“走!”他也没有多言语,直接带着他的几个兄弟跟上了朱棣。朱棣领着两百余人,向着建文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