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攻破
“好箭!”张鼎拍地叫绝。
谢必安还真没看错,是个人才!
“都给我冲!”张鼎见土匪群龙无首,慌乱异常。
领头带着众兵将杀了过去。
没一会儿便将勾云梯挂在了寨樯之上。
狗头军师见此情形,尖着嗓子大喊大叫,非常滑稽。
没成想,他尖锐的声音反而穿透力极强,镇住了寨樯之上的土匪。
而再远一些的就镇不住了,他们见首领已死忙朝着后门方向奔去逃生。
狗头军师顾不上他们,他指挥土匪守住寨门口。
还别说,一番指挥真稳定了局势,爬上城寨的士兵们只能在云梯口布防,不能扩大战果。
“诶唷,他奶奶的,你们这群狗崽子还算有点良心。”
关键时刻,狗头军师向下一望,发现那几十个逃兵又跑了回来,顿时非常高兴,看来他还是有些人望的。
但是这群逃兵跑回来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商季威挥着雁翎刀,带着六十个兵正朝着他们追来。
寨樯之上,师晏平也带着二十人杀了过来,一时间刚刚稳定的局势再次崩盘。
而且黑风寨下的几队人马也渐渐熟悉了攻城的节奏。
由谢必安带领的三十多弓箭手,分散发射,将寨樯上挤作一团的匪兵一一射下。
吴师麟带着邵宁,王盼与李文和几名勇将身先士卒登上了寨樯。
如此一来,土匪这边彻底崩盘。
他们三百来人全都挤作一团,困在寨门这一片,被张鼎军内外夹攻苦不堪言。
寨樯之上,本就狭窄的道路被吴师麟一人占据空间,他身穿两层铁甲,左手还举着刚换上的盾牌,如此一来,土匪的武器都没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他反而挥舞着铁锤,砸的前方匪兵向后使劲拥挤,但还是有些人,一个不小心便被铁锤了却残生。
其余三将也是一样,因为吃得好,身体本就比这些普通的匪兵强上一截。
于是他们四人将寨樯之上守军打的抱头鼠窜,甚至于有人从墙上跳下,摔断了腿。
此时狗头军师已经退下了寨樯,他预感寨门即将被攻破,后门也已经失守,便想逃到后宅去,那里还有一层木樯可以用来防守。
谁知就在他朝着后面逃亡时,一阵喊杀声却从后宅传了过来,堵住了他们这支匪兵。
原来就在不久前,石壁之上的李晔与张栋杰正仔细的向下观察。
“李把总,我们该上了!”张栋杰激动地向李晔建议。
“可是少爷说过,战局顺利时不用我等白白损耗。”李晔犹豫道。
张栋杰闻言急的快要跳起来:“把总,你要抓住机会啊,你看看吴把总,师把总还有谢把总他们,都立下了大功劳,我们在这里什么都没捞到,若是此时还不去拼,肉都让人家吃光了!
吴把总师把总他们是堡主的把子兄弟,你就不是堡主的家人了?大家身份都一样,怕他们个鸟啊。”张栋杰见李晔无动于衷用话语激他。
的确,李晔自己也承认自己的能力不如吴,师等人,但自甘低人一等,他也是不愿意的。
“好,将绳子放下,让兄弟们跟我上。”李晔下定决心,将心一横。
就带着麾下五十人从三十多米的石壁上向下爬,这些攀岩技巧平日里也练的不少,此次绳子也带的足够,所以没出什么差错。
五十多人成功下降到后宅院子里。
“怎么没一个人啊?”
李晔刚落地就疑惑地问向一边的张栋杰。
“难道后宅的护卫也都去帮忙了?”张栋杰猜测到。
“别管了,赶紧给我杀过去,前后夹击,立功的时刻到了兄弟们!”李晔拔出大刀,将内宅大门打开,带着人冲向了城门口。
因为急于战事,李晔没法仔细搜查,他没发现身后最大的木房子内有一双眼睛紧张的盯着自己。
而里边有十几个侍卫举着刀,威胁屋内女子不准发声。
直到李晔等人杀了出去,那双眼睛这才转了回来,盯住角落里面的一个尤物,他不理会那人恐惧的眼神,只是猥琐的笑着,一步一步接近:“美人儿,老子早盯上你了,现在寨主死了,你变成寡妇了,就让我好好藉慰你一番,嘿嘿。”
不提这边正发生的事,另一边,寨门已经被商季威从内部打开,众士卒皆涌入进来,他们经过狭窄地段,终于将这群土匪堵在了了黑风寨内的空地之上,他们二百来个土匪被挤在中间,四方都是张家堡的兵。
吴师麟师晏平等人也开始结阵,将天天练习的阵仗摆了出来。
分四方将土匪牢牢围住,其中前方两排的士卒一手举盾一手持刀向前压迫,后面的士卒则在缝隙中将枪矛穿插而过。
随着战阵的逐渐缩小,阵内土匪一个劲的往里边挤。
原本在最里边的是狗头军师,他认为中心最是安全。
没想到却被挤成了肉饼。
“别------别挤了,老子---快透不过气了。”狗头军师尖锐地嗓音不再起作用,众匪肝胆俱裂听不进去声音。
“妈---的---,投降啊,快---投降啊。”狗头军师已眼前发黑,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喊了出来。
这声倒是惊醒了不少人,先是有一个土匪大喊道:“我降了我降了。”
随即从众的土匪们顶着发懵的脑袋,一个个的都放下武器投降。
见土匪不再抵抗,张鼎挥手喊道:“停,收缴他们的武器!”
战阵开始往后退,土匪们终于获得了一丝空间。
“军师军师,你醒醒军师。”生存下来的土匪们,这才想到了救他们一命的军师。
遂让出了些位置,将他扶了起来。
张鼎在外围看的真切,他命土匪们将武器都整齐的摆放在最前边。
随后让士卒将武器全部收缴起来。
“显玉,将这些贼匪给我关到两侧房屋之中严加看管。”张鼎下令。
“诺”虞显玉此战一直跟在张鼎身边,也乐得清闲,但此时收尾阶段,他便要忙起来了。
“师麟,派人通知山下叶子平他们,这大路可以走马,让他们上来。
还有你带兵接管前门与后门,给我将山寨防御重新搞起来。”
“诺!”吴师麟领命下去。
“晏平你与必安两人带麾下将士将整个寨子给我搜一遍,把所有人都集中在空地这里。”
“诺。”师晏平与谢必安开始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搜索。
“李晔,找到他们的府库,给我看守起来。”
“少爷,府库应该在后宅,我见那里有好几间大房子!”李晔认为最重要的财宝肯定是在后宅放着。
“那你就跟我来。”
张鼎闻言点了点头,带着自己的亲卫队与李晔部朝着后方而去。
黑风寨呈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长有三百多米,而前后宽不过一百多米。
所以张鼎没走几步便到了所谓的后宅。
这后宅不在前寨里算,而是向北面山壁中凹进去的一块平地。
像个葫芦一样,接口处窄而内部圆且宽,于是这黑风寨又在隘口修了一道木樯。
将黑风寨分为前后,后面就是寨主所居住的宅邸。
“这黑风寨的人修的不错,易守难攻,还有山泉水源,只要积攒足够的粮食,将会是一处非常好的城寨。”
张鼎满意的点了点头。
“堡主,把总,你们快过来看!”
正在此时,一名士兵发现了些什么,他用手指向了一处房子。
房子占地一亩多,是后宅最大的房子,全部由木头搭建。
李晔与吴先觉带领士兵围了过去,张鼎点头示意,张栋杰猛地一脚将房门踹开。
顿时一股子腥臊味混合着汗馊味传了出来,经历过人事的士兵都眉头一皱,他们知道这个味道是什么东西,而那些懵懂无知的少年兵被这味道一激,立马恶心的想要吐出来。
“娘的,丢人败兴的东西,给我憋住。”一旁的伍长见手下小兵差点吐了出来,觉得此行为给自己丢人,连忙斥责。
张栋杰闻言狠狠地瞪了那伍长一眼:“他还小,你也小吗?我们张家堡可不兴你在边军那里带来的臭毛病,有事说事,别在那里辱骂下属,给我在堡主面前丢人。”
伍长委屈的挠了挠头:“哨官,额不敢了。”
不理会后面的争端,张鼎此时强忍着怒火,攥着拳头,恶狠狠地盯着里面的场景。
原来看守后宅的侍卫不是跑了,而是赶在官军打进来前最后享受一把。
他们在秦风带兵支援时就听从命令,将劫掠而来的二百多姑娘从分配的各家集合起来,关到这间房子,准备用做人质,因为里面不乏有小地主的女儿。
谁知道没一会儿就有逃兵带过来消息,不仅寨主死了,连后门都被官军夺下,他们是插翅也难飞了。
于是恶向胆边生,十几个护卫冲进了房子,将门窗都锁死,脱光衣服就开始逍遥作恶。
其中一些很早就被掳掠上来的女子,因为平日里多被折磨已经没有知觉,她们只是麻木的躺在地上任由土匪们玩弄。
另一些被捉上来不久的,她们很多都是黄花大闺女,才被分配给土匪们当老婆没几天,现在又被别的土匪侮辱,顿时怒气上头与这些红了眼睛的土匪扭打在一起。
但一群弱女子又怎能抵挡住这些暴徒,反而因为反抗让这些暴徒更加兴奋更加粗暴。
里面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陈巧儿陈娘子,她今年才双十芳华,是北直隶顺天府人,他的相公今年科举高中成为三甲进士,于是她便与相公回他的老家省亲。
谁知刚到了永昌境内,就被秦风劫掠,一行十几个家丁全部惨死,她的相公也被五马分尸,而她自己因为身材高挑丰满,长得香娇玉嫩,美轮美奂,其正好是少妇年华,端的一个大美人。
迷得秦风是失魂落魄,刚回黑风寨就连夜举行了婚礼,也不嫌陈巧儿一路奔波满是臭汗,反而甘之若饴,上下其口,当晚就将陈巧儿强要了。
可是没成想秦风还没享受几天,就断送了性命。
而秦风的侍卫队长听闻他已死在寨门口,而自己也跑不出去,就兽性大发奔向陈巧儿。
陈巧儿被秦风强娶那夜便誓死不从,可却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揍,秦风打的她是浑身酸痛没有力气,只好被各种摆弄。
现在也是一样,陈巧儿无力反抗侍卫队长,她眼眶湿润,强忍着泪水。
那土匪队长先将陈巧儿的鞋子脱掉,扒下罗袜深深地闻了一口,随后把玩了一番她的脚并亲了几下:“奶奶的,又臭又香,老子就喜欢这样的。”
亲过之后,他想向上爬,可一只力量奇大的铁手箍住了他的后颈,猛地将他甩在了后边。
早就等待多时的文擎提起苗刀,将那土匪队长劈成两半。
如此动静,还是没有惊醒正在耸动的土匪们。
他们的兽性占据了理性,已经对外界的一切没了知觉。
“给他们降降温。”张鼎用阴寒的声调命令张栋杰带兵将这十几个土匪扯了出去。
看着那些土匪的下身,张栋杰微微一笑:“这样正方便。”
于是十几把刀朝着土匪胯下就是一阵挥斩,顿时血如泉涌喷射了出来。
“啊------”到了这个时候,疼痛才使得他们清醒过来。
可是也说不出求饶的话了。
“找人看着他们,等他们流血流死,贼,老子最看不起这种禽兽了。”张栋杰向身后吐了一口唾沫。
周边的士兵虽气愤于这些土匪的禽兽行为,但见到这种情形,还是感觉到一阵阵幻痛,顿时紧紧的夹住了自己的腿。
屋内,张鼎与士卒都走了出去站在门口。
他命令不准朝里看,并且从一旁的房子里找到了些女人的衣服与布料统统扔了进去。
“诸位娘子,在下乃张家堡乡军首领,特来此营救诸位,你们不要害怕,快快将衣服穿好。”张鼎背靠着房间朝里面喊话。
屋内的女子们,一部分已经麻木不已,躺在那里没有动静,但大部分女子还是动了起来。
赶紧将衣服穿好,衣服被撕碎的也都用布料包裹一番。
“陈姐姐,外边来的人值不值得信任啊。”一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朝着陈巧儿问道。
在黑风寨里被劫掠的女子中,因为她的相公曾是三甲进士,所以很被人信服,大家也都看着陈巧儿。
陈巧儿将罗袜穿好,再提上鞋子,冷静的说到:“信又怎么样,不信又怎么样,我们还能跑的掉吗?”
女子们听闻此话,一个个如丧考妣。
“可是有一句话说得好观其言不如观其事,观其事不如观其行,反正我观这首领对我们彬彬有礼,若是他想做些什么直接就做了,用得着装吗?”陈巧儿冷静分析道。
这些女子们都是心思单纯之人,她们听陈巧儿一番解释,纷纷开心了起来。
陈巧儿则看向门外那个影子,心里很是感激。
作为一个书香世家小姐,她从小便学习三从四德,直到十六岁嫁人嫁给了自己父亲的学生,这才第一次亲密接触到男人。
可是这几天的经历却深深击碎了她的三观。
陈巧儿几次想要自尽,冷静的大脑却劝她不要这样做,而是留有用之躯为自己报仇。
“谢谢你,谢谢你。”
在她强装镇定的面容下,其实内心早已经惊惧不安,如今被张鼎所救,脱离苦海,她此刻唯有轻轻地感谢张鼎,哪怕他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