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骗她
钳在腕骨上的那只手直到进门也一直没放,等意识到已经离开后傅酌音紧绷的弦一松,却换来对方的反客为主,以更加强制的力道箍紧她的手腕,几乎要把她逼得抵在墙壁上,迫不得已地抬眼望他。
“你是哑巴吗?被人骂得狗血喷头了也不还嘴?”
“平时怼我的本事呢?换作别人就发作不出来了?”
五指渐渐收拢,掌心的力道几乎要将她腕骨捏碎,傅酌音轻轻吸气,喊了声“疼”才得以片刻松懈。
温嵇白松了力道却没有放开她的手,面色不愉眼底隐隐还有冷意:“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让我去处理一下。”傅酌音垂眸,长而卷的睫毛隐去眼底中的通红和晦涩,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脏污。
汤虽没了,但蔬菜瘦肉粥倒还完好无损。
傅酌音去洗澡前还特意叮嘱一句让他趁热吃,语气轻松,丝毫听不出来先前发生了什么。
温嵇白看着她将粥放下,又特意给自己放了碗筷,生怕他自己不会动手似的,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在别人的事情上总是这般细心周到,为何轮到她自己,却活得像个糊涂蛋一样?
傅酌音这一次澡洗得蛮久,因为酒店没有适合她的衣裳,犹豫许久只能随便套件浴袍出来。
里面的贴身衣物顺道一块洗了,用吹风筒吹干,用夹在挂在毛巾架上晾干。
这样一来卫生间肯定是不能随便让人进的,她怕被人瞧见面子上更挂不住。
本来在他面前便十分没脸了。
只是闹了这么一遭后心情郁郁寡欢,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温嵇白的质询,刚好从酒驾橱柜里摸到一瓶红酒,便躲回卫生间里面壁思过去。
她没喝过酒,更没喝过这种级别的红酒,只觉得度数蛮高,又烈又难喝。
借酒消愁,愁还是愁,一口接着一口往肚子里灌,呛得泪水直流,辣得胃滚烫又难受。
呜咽声隐忍却也分明传入温嵇白耳中。
他从沙发上坐起,冷俊的侧颜半掩在暖色的灯光下,也让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的忧意,那啜泣哽咽的哭声哭到最后都沙哑了,他终是起身,不带犹豫敲响了浴室的门。
浴室里面的人没有回应,只剩下酒瓶摔碎的玻璃声,女孩的哭声一顿,像风像雾好似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他眉心皱得厉害,决定不再拘泥于什么,转身回客厅从一侧柜子里翻找出备用钥匙后,拧开了浴间的门。
没有任何突发的意外情况,她也好端端地,俏生生泪盈盈地立在那里,就是模样看起来有些糟糕。
温嵇白看了眼浴室瓷砖上碎裂的酒瓶。
“对不起,我没拿稳。”
傅酌音急慌慌地要去捡起那酒瓶,本意是不想浪费这么好的一瓶酒,殊料身后男人冷漠的嗓音几乎要将她骇住。
“住手。”
傅酌音手足无措地站着,“对不起。”
“不是说你。”
温嵇白神色在她两颊上的红晕一顿,余光瞥见那毛巾架上晾着的衣物,错开眸光嗓音微噎:“我不是骂你的意思。”
“不贵,摔碎了就摔碎了,不要紧。”
“真的?”傅酌音语带疑惑。
“不要钱。”温嵇白淡道:“蒋世旻放在这里的,他之前老来这里偷偷喝酒。”
自然是骗她的。
他不爱喝酒,但爱收藏。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从橱柜里摸出这一瓶最贵的。
哪知道这番解释非凡没让傅酌音如释重负,哭声却是越发止不住了。
“那我是不是,是不是得赔他?”
她看来是真醉得厉害,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哭得声嘶力竭,泪水像是掉了线的珍珠,两只手怎么擦都止不住。
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温嵇白走到她身边停下,微微低下头来牵着她的袖口往外走:“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等他过来我就骗他说早就他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