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辰？”

    赵晓雁疑惑。

    她根本听不清，办公室里面究竟在说什么。

    “呃，晓雁姐，等一下……”

    萧辰压低声音并注了呼吸，侧耳倾听。

    “院长，咱们院里这几天古怪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这道声音，正是萧辰的主治医师，潘志鹰，所发出来的。

    “先是那萧辰，莫名其妙的中毒。在咱们院里按理来说，他是不应该有任何接触毒素的机会的，可他偏偏中毒了……”

    “然后还是萧辰，一掌打飞老猴子，还撞碎大片花旦砖块。这种怪力，也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

    “而那老猴子，自被他打了之后，不仅没受伤，反而这几天也越来越颠怪了，经常上蹿下跳，翻墙爬树，真像一只很灵动的老猴子一般！”

    “可能是受到老猴子的影响，他身边的其他病友，这几天也越来越不正常，很多都觉得自己是什么飞禽野兽，越来越乱七八糟……”

    ……

    “潘医生，我们这是精神病人，一些病友偶尔产生某种幻想，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坐在一旁的胡医师，接口说道：

    “正因为，他们的精神有些问题，所以才会送来院里嘛！”

    “理是这个理，只是……”

    柳雪莹医师说：

    “我也才知道这几天，有一些病友不仅精神越来越古怪，他们的行为举止，以及身体的某些特征，也越来越向一些飞禽鸟兽靠拢的迹象。

    甚至……其中那位认为自己是只野猪的朱逸植病友，他不仅精神癫狂，连他的牙齿都隐隐有些变长成獠牙的迹象了！

    这……这确实都太不正常了！”

    说到这里，柳雪莹声音都隐隐有些颤抖，充满了不解和惊疑。

    “潘医师和柳医师所说的，我也察觉到了。”

    又有另一位医师接口说：

    “而且我前两晚值班，还隐约发现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只要到了深夜，就在咱们医院到处乱蹿，速度太快了，具体是什么，我又看不清楚……”

    “院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潘志鹰问道，“就这种种古怪的情况，我确定绝对不是捕风捉影！真的有些人心惶惶，咱们要不要……要不要向上级报告？”

    说完。

    整个办公室内五六位医师，目光全部看向了，坐在中间位置的老院长，李青山。

    “没错，你们说的都没错。”

    李青山脸色平静，端起桌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缓缓说道：

    “病友们不正常，这才是正常的。因为咱们青山精神病院，本来就不是一间，正常的医院！”

    “院长，您的意思是？”

    不光潘志鹰，包括柳雪莹和另外几位医师，除了胡医师之外。

    一时间都愣了一下。

    他们愣愣看着李青山院长，神色居然都充满了惊疑不解。

    “事实上，不单只我们的病友，还有你们这几位医师，你们都感觉一下，觉得自己正常吗？”

    李青山喝着茶，蕴满了皱纹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慈祥。

    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们般，目光在几位医师脸上一一掠过。

    “志鹰，你最近几天，感觉背后的麻痒，是不是越来越重了？”

    “小柳，你有没有偶尔感觉到，四肢僵硬？”

    “还有小杨，小马……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或者说，有没有做到什么特别的梦境？”

    老院长这番话一说完。

    几位医师顿时惊诧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

    “院长您……？？”

    “您……怎么知道？？？”

    潘志鹰睁大眼睛愣了半晌，后背两边背脊，忽然猛烈颤动了几下。

    他急..促惊骇的问，“院长，我这几天，确实感觉后背两边麻养的厉害，但这估计只是普通的皮肤炎，这……这能代表什么呢？”

    “代表什么。你脑子里，从来没有幻想过吗？”

    李青山看着潘志鹰如此惊惶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

    却还是平静问道：

    “你这几天晚上，有没有梦到过，自己化为一只老鹰，在天上自由翱翔？”

    “这，可这只是做梦而已啊！”

    潘志鹰脸色煞白，喃喃自语。

    “你们呢，有没有梦到过，自己都化身为别的东西，释放出远远超出你们作为普通人的能力？”

    李青山又看向柳雪莹和其他几位医师，问道。

    “我……”

    “我……”

    柳雪莹等人都脸色煞白。

    心里都隐隐有了某种特别可怕的念头，却怎么也无法相信。

    “不要惊惶，不要抗拒，孩子们。”

    李青山语气慈祥的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绝对不可能的事。你们都得摒弃固有的观念……”

    “算时间，你们都能在这里，平静生活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上天很大的恩泽了。”

    “我不信，院长。”

    潘志鹰忽然涨红了脸，有些激动说道：

    “我只是做了几个，比较奇怪的梦而已，不可能是真的！！！”

    “对呀院长，我也只是……”

    柳雪莹迟疑着说道：

    “应该只是几个，毕竟奇怪的梦而已啊！”

    “几位医师，要说做梦……”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胡医师，忽然开口了：

    “焉知一直被咱们当成精神病的萧辰，他不也一直在做梦？只是真实感极强而已。跟我们……又有啥区别呢？”

    “不，萧辰一直把他所见到的幻境，当做真实的世界。”

    潘志鹰摇摇头，坚持着说道：

    “而我不一样，我知道我的梦里，所见到的都是假的！”

    “对呀，我也知道是假的。”

    “不可能是真实的！”

    柳雪莹和另外几位医师，附和的说道。

    “幻境？真实？是真？是假？”

    老院长看着这几人无法接受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这些，都并不太重要。”

    “既然你们，暂时都接受不了。”

    “那么，你们就把这几天，所感受到的一切，暂时都忘却吧！”

    说完。

    老院长用慈祥的目光，意味深长的，在这几位医师身上一一掠过。

    然后拿起，靠在左边的一根拐杖。

    轻轻的，在地上点了一下。

    “嗡~~~~~~~”

    一阵细微的嗡嗡声响。

    以老院长拐杖点地为中心，一丝丝清澈透明的气息涟漪，像波浪一般，层层叠叠，荡.漾开来。

    除了胡医生之外。

    另外几位医师的身体，被老院长这股气息涟漪席卷而过。

    顿时全部轻哼一声，身体颤抖了几下。

    然后同时身子一歪，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