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0日。

    我眼神呆滞的望着那个令我陌生而又熟悉的人。

    “步六狐韵笙？”

    ……

    “那个……请问你是？”

    “我呀，杉月政人”

    “哦！对不起，我有点健忘”

    “没事……应该吧”

    “那我先走啦，我待会还有课呢”

    “嗯”

    ……

    机器人的世界……

    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他们每天的动作。

    一遍一遍重复着昨天的话语。

    一遍一遍的将我拉进这个世界。

    我已经不记得现实的时间了。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了。

    我一边看着手上的杂志，一边坐在某个公园的长椅上，重复着昨天的话语。

    “尼玛的，不露”

    顺带将杂志扔进了垃圾桶里，并缓慢的看向了天空。

    “今天……是10号对吧”

    ……

    所有人都重复着昨天的动作。

    “今天是9号，对吧？”

    “不对，好像是10号？”

    “又好像是11号？应该是8号，对吧？”

    “算了”

    “看一下手机应该就知道时间了吧”

    我将口袋中的手机拿了出来，并按了一下开机键，上面显示着现在的时间和日历，还有我那没改变的手机壁纸。

    “嗯，12月10号”

    “额……我要干什么来着？”

    风略过我的袖口，轻轻的划过我的脸颊，我却有些厌恶的发冷，冬天还没过去呢，我却穿着短袖的校服与薄薄的长筒裤，我手上似乎还有一个手表，不过已经坏了很久，所以只能通过手机看时间了。

    我看着周围的场景，周围的场景看着我，这个公园很寂静，尽管是在早上。

    不，好像也不是早上。

    但是我分不清现在是早上还是晚上，所以都无所谓吧。

    现在的我不太想离开这个长椅，尽管步六狐韵笙从我身边路过，我却当成看不见的样子。

    这确实是有些荒谬了。

    “一个全是机器人的世界里面，没有任何的感情与任何的行动力，有的只有面无表情的执行指令，不断重复着昨天的动作，一层套着一层，不算是恶性循环，可对于我来说，这主要是恶性循环的开始，但其实都是我的利益，其实只是我害怕自己出不去罢了，所以我认为这是恶性循环，但是现实中其实并不是这样子的，或许现实中这种方法是可行的，利用机器人来加速某个实验的效率，可现在的我是特别讨厌这样子的，或是害怕这种效果，可能是因为恐怖谷效应，最后是自己的利益受损，也就是所谓的安全，一切的行动受阻都是由安全来定的，所以我现在，很讨厌这里”

    “就算在长椅上坐一整天都没有用，我还是无法逃出去，到底怎么回事，我到底要做什么来着？”

    “为什么不记得了？”

    “为什么就是记不起来？”

    “我还是不太明白”

    “我还是记不起来”

    这是一种特殊的病。

    阿尔茨海默病。

    简单的来说就是，痴呆。

    又称为阿尔茨海默病，其次是血管性痴呆，痴呆指的是患者有明显的认知功能损害，最常见的表现就是记忆力障碍，容易忘记事情，近记忆力损害明显时，主要是不记得刚发生的事情，远记忆力损害明显时，则是忘记久远的事情。

    “通俗来讲就是大脑的思考能力暂时出现了障碍？”

    “我的记忆被干扰了吗？”

    “好像是吧”

    伪善或是伪恶，用来看这两者并没有区别，都是伪装的善恶，可再用别的区别去看的话，难道就不是绝对的吗，伪恶的真实目的就是善良的吗，伪善的真实目的就是邪恶的吗，如果只是单单的干相反的事情就被称为伪装的话，那连人都是伪人了，所谓的伪善即是自己心中所认为的正义所去做出来的所有善举，所谓的伪恶是自己所干出来的所有事情都在发自心底的认为是邪恶的，或是将自己心中的道德价值观扭曲，这样所谓的伪恶伪善，看来是没有区别的，所以尽管这样，我还是无法看透，至少现在的我是无法。

    所以我准备起身去图书馆看一下，虽然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特别的，但是我感觉那里一定有特别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感觉一定要去图书馆那里，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肌肉记忆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肌肉记忆，但是感觉肌肉记忆就是很麻烦的事情，可能有的人不会觉得麻烦，但是我感觉挺麻烦的，尽管肌肉记忆可以代替我的大部分记忆，不过怎么形成的我都不知道。

    所以我去到了公共图书馆，里面空无一人，倒不如说全是机器人，不过幸好书籍就是普通的纸书，不然的话如果是那种U盘的就麻烦了。

    我在进去之后直直的走向了一个区域，似乎是某个人经常去的区域，随后我拿起了那个人经常看的那本书，随便翻开一页便看了起来。

    我的阅读速度不算多快，但也没有多慢，大概几个小时就可以看完一本书了，一本几十万字的书，不过这本书似乎很厚，不过里面隐藏的学识真是丰厚，虽然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就是了，毕竟这些知识我早就学过了，不过再复习一遍总归是好的，学海无涯嘛，再学一遍不是事。

    我的眼神不断的看着书页上的字，然后左手托书右手翻页，直至看完这一面。

    站了一会之后我才感觉到有些累，于是便随便找了个座椅坐了下来，一般图书馆里面都会有几张桌子和凳子的，那种公共的，方便学习之类的东西，如果没有的话，那个图书馆可能只是单纯为了赚钱了，但是我感觉大部分的图书馆都是没有的，至少我没有去看过，所以我也不能多做评论。

    话说回来，这本书是真的厚，拿的时候是很重的，感觉像是在拿着两块砖一样。

    ……

    在看了一会之后我便来到了自己的学校校门口，看着就连门卫都是机器人的学校，我有些不禁怀疑，不过这个门卫还挺敬业的，但是我可是有学生证的，所以顶多算我个迟到。

    在我进去之后所面对的就是前操场了，现在的学生应该都是在上课，所以前操场是空无一人的，不过对比那个废弃的教学楼来说已经算好的了，那个废弃的教学楼前操场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个学校的前操场至少还有一些树，应该算是树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池塘，还有几个游乐设施，不过都算是给老人玩的，至于后操场似乎每个学校都长的一个样子，但是这所学校的操场不一样，他的操场是类似于阶梯式的，跑道在上面，下面则是体育设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设计这么奇葩的东西，并且是侧过来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乌龟一样，应该不算是乌龟，神社一样，算了，都一样，至于教学楼是L字型的，像是包裹了前操场一样，从校门口进去之后直直就可以看到教学楼的侧面和正面了，尽管是L字型的，但是从我的视角来看应该是反过来的，是这样子的。

    ｜——

    ←

    ｜↑

    差不多就如上图所示。

    我的前方就是教学楼的门口，侧边也有一个教学楼的门口。

    相当于如上图所示。

    所以我选择更加远的正面门口进去，教学楼的门口是有个小台阶的，不过也就只有两阶，但是这个可是重灾区，有可能会有学生在这里摔倒之类的，然后摔到另一名同学上面，然后产生爱情之类的，然后产生一系列狗血剧情之类，这个台阶就是罪魁祸首，所以我建议，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建议让我在旁边看着，虽然是狗血剧情，但我想在现场看，这样更加刺激。

    其实教学楼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不要问我为什么会那么震惊，因为这三年内我根本就没来过上学，顶多来个开学典礼，还是一年级的，二年级的开学典礼我都是不屑去的，现在再过几个月好像就三年级了，至于到底去不去让我考虑一下，好像我们班还有个班主任，她今年好像也才快奔三吧，长的挺像人妻的，可惜还是单身。

    看起来很善解人意，但其实都是对于我这种人的障眼法，一旦她的行动对于我来说很善良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就是很好利用的事情，这样子就能让我的内心产生愧疚，随后对她产生报答之情，只可惜这个老师没我会玩。

    我已经猜透了这个老师的想法了，所以我不会上当的，所以这样的老师在哪里领，实在太温柔了，只不过现在我的目的不是这个。

    “我记得二年一班是在五楼吧，为什么二年级会在五楼，虽然一班是重点班，应该算是重点班吧，尽管这个学校提倡没有重点和普通之分，但这都是对于外界的说法，资源都会分在重点班的，普通班忽悠忽悠就行了，然后以重点班的成绩来散播这个学校的品德，老做法了都，这些人都不会腻的反正，甚至就连刚刚我迟到，那个保安都不敢对我说什么”

    “呵，这就是高材生的压迫感嘛，虽然我不是就对了”

    走楼梯的时候总能感受到一丝不安，一股诧异感，像是磁铁一般的排斥感，不过我还是不得不感叹，时隔两年，我居然又重新回到了这间教室，虽然里面空无一人。

    等等，空无一人？

    “一个人都没有的整齐教室？”

    “有点奇怪，但不是很奇怪，现在的话应该是放假期间，是吗？现在好像才12月10号，放假应该是在1月初，应该好像是在1月初，应该没有问题吧，1月初，还是说因为什么提前的问题？”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我的手在晃悠，这让我不禁看了一下手上的东西。

    虽然没有什么东西，可诡异的是我的手，他像是那种电视卡顿的一样，那种老旧电视卡顿的效果一样，一直在吱吱的，乱码，差不多就是这种效果。

    “这就是这所学校对于刚刚辍学回来的学生洗心革面的回应吗？应该不是吧，绝对不是吧，看来有人在排斥我。

    “好了”

    “我也该整理整理现在所知的所有信息了”

    “时间倒回到两周前，也就是11月21号，当时是我遇到吸血鬼的日子，也是我正式脱离家的日子，当时反应最大的人是谁，好像应该是没有人对于我的离开产生反应的，如果硬要说一个的话，应该就是那个便利店的店员了，毕竟我从5月开始去那个便利店，一直去到11月，6个月的时间内我好像碰到的都是那个店员，很少会碰到其他的店员，这也就意味着那个店员是长时间在那个店里打工的，我想想，是叫步六狐韵笙对吧，她好像今年才18岁，打工的原因不明，前几天我大概明白了她是由心理问题而产生的怪谈，这样的怪谈挺难解决的，但是也不是特别难，或许要充当一次心理医生了，或许是有学习压力或是家庭压力的问题，学习问题的话应该是没有的，那么也就只剩下家庭压力了，先提出一个假说”

    “假如步六狐韵笙她看上了一个很喜欢的东西，结果父母不允许她买，但是她真的真的很喜欢，所以就去打工了，结果最后钱被父母收走了。”

    “至于步六狐韵笙喜欢的那个东西，应该是什么学习用具的之类吧，或者是兴趣爱好之类的，如果是音乐爱好的话应该会买吉他或者是钢琴，不过父母应该都是支持这些的，除了一些封建迷信，但是我觉得应该不是封建迷信，不然的话是不会让她打工的，要么就是瞒着父母打工，但是最后被钱收走了这个理由就会不成立，所以应该不是封建迷信，画画之类的用具也挺贵的，一般只是普通的爱好的话，父母都会支持的，但是我好像都没有见过她喜欢过什么除了学习以外的东西，但是还有一个猜测，也就是父母生病了，抑或是自己生病了，或是赌博，或是还债，这几个可能在现代社会中是非常大的可能的，不过我并不了解她，所以这都只是猜测而已，但是至少得知了已经是家庭压力的问题，毕竟学校对于尖子生是很温和的，步六狐韵笙在重点班这一项就已经足够证明了，校园霸凌的问题应该是有的，但是我目前来说是没有见过的，概率是低于平衡的，与其去相信家庭问题，这两个概率的比较是家庭问题更加大的，毕竟如果是校园欺凌的话，尖子生是不是可以报告老师的，但同样是尖子生的话，确实不好处理，不过都是尖子生了，智商应该都不会低的，欺负他人来获得自身快乐这种事情，应该不是这个学校的尖子生会做的出来的事情，但是校园欺凌这个原因的罪证还没有脱离呢，学校的问题也没脱离，从我被排斥了这一点就足以够证明了，也就是说两者都有问题吗，这确实是有些麻烦了，毕竟这两者的心理问题施加的压力是无比的大的，在同一时期的年龄内，如果这两者都有压力的话，那么步六狐韵笙唯一的避风港应该只有便利店，但是还有一点，如果便利店里面也有那种欺凌的话，也要遭受各种顾客或者是老板的问题的话，那就更加麻烦了，所谓的避风港只会越来越少，反而心理问题会更加多，这会导致这个世界越来越大，直至影响现实世界，不过从前几天的聊天来看的话，她应该是个挺乐观的女孩吧，对了，我好像是有她的联系方式的，差点忘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并且拨打了步六狐韵笙的电话。

    “滴……”

    “滴……”

    “滴……”

    “喂？请问你是哪位？”

    这熟悉的声音，尽管听了很多次，但是每次再听一遍的时候都会感觉很甜，不过这次我可是来干正事的。

    “哦，是步六狐吗”

    “嗯，这里是步六狐韵笙，请问怎么了？”

    “我是杉月政人，如果现在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去吃点东西嘛”

    “啊，是政人啊，可以啊”

    尽管步六狐韵笙不同意的话，我也有B方案，所以她同不同意我都是有方法的，接下来我们的聊天都是废话，所以跳过，大概就是我约她在某个饭店里面一起吃饭，然后我叫她来学校等我，大概就是这样。

    “她的思考方式无非就两种，同意或是犹豫，遇到感情发展的时候就会同意，大部分可以接受的事物都会同意，就好比我对于她的感情，她对我的感情，所以她对于我的感情应该都是好奇或是蒸蒸日上的，犹如热恋期的情侣，应该不算是吧，这个比喻有点奇怪，比较好的朋友，好朋友之类的，或者是男闺蜜之类的，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个说法，所以尽管纵使我万般宅男，我也要跟步六狐韵笙约会，当然这不是因为我渣，绝对不是因为我渣，这绝对是因为要拯救她，然后让我出去的一个计划罢了，绝对不是约会，或许应该是约会吧，好像是吧，算了，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吃个饭而已，然后再问她几个问题，然后充当一下心理医生，然后问题解决，然后我出去了，然后在现实中与步六狐韵笙结为夫妇，不对，是结为朋友，说法好像有点奇怪，但是不影响”

    我边下楼梯边思考着，等下到下面的时候就看到步六狐韵笙穿着便服早早的等我，这让我不禁感叹她的速度，比我这个吸血鬼还像吸血鬼。

    在我看到她的时候，她便坐在那个花坛上等着，而我却要打着伞憋屈的慢慢的走向她，虽然我想利用楼梯这个点发生那种事情，但是奈何她离我有点远，所以我只能吐槽这个楼梯是个废物，但是这不影响我，所以我便慢慢撑着伞接近了步六狐韵笙，就像一个邋遢大叔一样，不过步六狐韵笙当初好像是夸过我比较帅的，不过这不是我自恋啊，她确实是夸过我的。

    等我靠近她的时候，她才发现我。

    “诶？”

    当气氛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把伞遮住了我的脸，当我将伞抬起来一点点的时候，这正好遮住了晒着步六狐韵笙的阳光，这也正巧让她看到了我的脸，这还是我第一次靠她如此之近，或许她也是，所以她呆呆的看着我停顿了几秒，不过这种气氛还是我得打破才行啊。

    “走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白天要打着伞，但是别问那么严重。

    问就是肌肉记忆，不过好险步六狐韵笙并没有问我为什么撑着一把伞，而是静静的走在我的旁边。

    “话说为什么要在便利店里面打工，我记得你现在的主要年龄这个时间段应该最主要的是学习吧，为什么要抽空去打工，难不成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吗，我还是挺希望你能告诉我的，毕竟我的好奇心那里不只有好奇你的经历，同时还担心着你，独自一个人的话，对于经常经历的事情来说可能都麻木了，但是我还是挺喜欢看到这样悲惨的人突然之间被温暖的反应，然后看着他们感谢的样子，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哈哈，开个玩笑”

    步六狐韵笙好像有点无语，但是还是回答了我。

    “这个嘛”

    “应该可以说是秘密的东西”

    “所以”

    “秘密”

    果然不是很愿意告诉我，毕竟我是个外人。

    但是我很理解这种心情，这种明明很想诉苦却还是被迫隐瞒的这种心情。

    包括对于她的感情，或是她对于他人的感情，一层套着一层，理解却又不理解，复杂形成丰富。

    尽管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可还是不知道为什么。

    或是不敢知道，太多次都是一样的结果，所以我这次的选择或许有些不同，跟以往不同，这也是我第一次做出不同的选择。

    “额……那个……你要吃点什么吗？”

    “都可以呀！”

    “那随便要点吧”

    ……

    “对了，学校已经放假了吗？我前几天跟学校请了比较长的假，学校好像还没有发通知给我”

    “没有啊”

    “那为什么学校里没有人？”

    我含糊其辞的问道，其实也就只是通过这种信息套着下一层信息，通过这样的问题去问出下一层隐晦的问题，试图这样去揭开。

    不过步六狐韵笙的表情却有些犹豫，她偏起个头回答道。

    “可能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吧，我也不怎么知道”

    这句话是谎言，谎言的第一句就是不知道，但其实是知道的，不过我并没有去着急揭穿谎言，而是继续的套话。

    “学校里面……最近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没有啊，怎么了”

    步六狐韵笙的坐姿十分的端正，甚至看起来有些勉强，有些特殊的端正，可能是因为紧张，也有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有人请吃饭吧。

    “你知道……”

    我一边低着头吃饭，一边用着犀利的眼神盯着步六狐韵笙。

    “这是一个充满着机器人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