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梦松没有下死手，黑袍子也是一直躲着，不肯还击，“乔梦松，你给我滚远点。”

    黑袍子放着狠话，步伐却频频后退，眼里尽是不服。

    乔梦松试图劝解：“当年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何必执着于过去？”

    “哼，你如今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当年你帮我，我感激不尽，但不代表你就可以插手我的事。”

    黑袍子身上的衣袍几乎飞起，还不等众人看清楚里面的景象，黑袍子便又紧紧地拉上了。

    乔梦松眼里划过不忍，沉声道：“不要再困在过去了，这些人和你并没有仇，当年伤你的人也已经得到了惩罚。”

    两人终于停了下来，对站一方，明明看不见黑袍子面罩下面的表情，但却能确切地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怨念。

    “就凭那些就可以掩盖我过去的一切是吗？那你呢？乔梦松，你不怨吗？”

    黑袍子尽量平静地说着，没有嘲讽，没有责怪，没有疯癫，像一个正常人一样问着。

    乔梦松敛下眼睛，“怨能怎么样呢？人都死了，你还能把他们再挖出来吗？”

    于子空严肃的表情，在听见自己师傅这句话嘴角没忍住控制向上，抿唇把头转向一边。

    黑袍愣了一下，没想到乔梦松说起这件事这么坦然，像是感概，“你现在倒是自在，意气风发如当年。”

    “那你呢？一边厌恶他们对你所做的事，一边又将这些加注在别人身上。”

    乔梦松皱眉，“往前走吧，华鹤。”

    华鹤似乎动容，身形微动，自嘲道：“我怎么往前走？你看着与从前并无两样，我呢？”

    “我这一身的黑袍能脱下来吗！？”

    华鹤说到激动时声音不自觉提高，乔梦松沉默良久，开口，“放过他们吧，我不想对你动手。”

    他们的话被下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众人开始猜测起来。

    宋宝灵再次看向他的脚，好奇会不会和他不能脱下黑袍的原因有关。

    莲娇则悄咪咪捅了捅于子空，“他以前受过什么伤？”

    听两人这对话这黑袍子似乎还挺可怜的。

    于子空也是一头水雾，“不知道，我师傅都没和我提起过这个人。”

    “你这么多年到底和谁隐居的？怎么师傅认识的人你一个都不知道。”

    于子空：……

    有人见乔梦动了要放过华鹤的心思，开始捉急，一致反对。

    “这个恶魔！万万不可放过他！杀了他！”一个人带头说道。

    众人纷纷赞同，齐声大喊。

    上面的华鹤呵呵一笑，看着乔梦松挑眉，“是我不放过他们吗？”

    “这人是他们杀的，却说我是恶魔，可不可笑？”

    “是你逼他们杀的。”乔梦松似是无奈，这句话说得很轻。

    华鹤反问，“我不逼他们，难道就不会有人死了吗？说不定有人正开心着，有理由可以正大光明地杀人。”

    乔梦松无话可说，但也不肯退步，“就到此为止吧，里面也有无辜的人，没必要，也没有意义。”

    不知道哪个字触碰到了华鹤的逆鳞，激怒了他，只见突然暴起，打碎了隔着的那层透明屏障，朝众人袭击去。

    众人尖叫着躲闪，华鹤勾起一抹极其残忍的冷笑，“那你们就一起死好了。”

    乔梦松追了两步停住，似乎放弃了阻止他的念头。

    众人怨声载道，“那人怎么回事？怎么不动了？”

    “救命啊！”

    “那人谁啊，怎么还不下来！”

    临死之时谁也顾不上礼貌礼节，互相推搡着。

    楚楚离宋宝灵他们没有多远，听得到他们刚刚的对话，此刻又跑过来。

    “那个人不是你的师傅吗？你快让你师傅拦一下！”楚楚指着于子空大喊。

    众人本来乱作一团，听到此话目光对准于子空。

    于子空暗道不好，瞪了楚楚一眼，“我师傅有什么情谊帮你们？自己的狗命自己护。”

    宋宝灵有种莫名的直觉，往乱窜的人里看去，一人的一角掠过，露出了那张稚嫩冷漠的脸。

    她再次看见了那个小女孩，和她对视。

    每一次对视她心里都有种异样的感觉。

    她心生一种冲动，向那边走去，君庭笙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灵儿，你要去哪？”

    宋宝灵一瞬间清醒过来，指着那个方向，“我看见之前那个女孩，我想带她一起走。”

    “嗯？在哪里？”君庭笙略显疑惑，宋宝灵回头望去，那个女孩已经不在了。

    宋宝灵只好收回脚步，“我刚刚还和她对视了。”

    “还是少接触吧。”君庭笙说道，他感觉每次宋宝灵看见那个女孩，总有股被蛊惑了一样。

    宋宝灵点头，但心里还惦念着，这边华鹤转眼就打伤了很多人，却一个都没有弄死。

    这些全部都是刚刚让乔梦松杀死他的人

    想杀他？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有些人痛不欲生，质问华鹤为什么不干脆直接给他一个痛快。

    华鹤黑手套上沾了许多血迹，他摘下手套，露出里面纤长骨节明显的手指，苍白发灰的皮肤，不像是健康人能有的。

    “真脏。”华鹤嫌弃地将手套丢在地上，脚踩上去碾了碾。

    随后，他转身向于子空走去，“你就是乔梦松那个小徒儿？”

    他这幅样子不及一开始的癫狂，反而让于子空泛起了鸡皮疙瘩，“怎么了？”

    华鹤上下扫视他一眼，“啧，倒是和我想的一样，嘴和你师傅一样欠揍。”

    于子空汗颜，华鹤倒没找他算账，目光扫过宋宝灵的时候一愣，“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他方才站的远，只虚虚地看得见宋宝灵的脸，现在凑近了才发现，她是真像。

    宋宝灵估计他说的和乔梦松说的是同一人，没回答。

    华鹤还算残存了一点善心，“看在乔梦松的面子上我放过你们，现在离开这吧。”

    “那这些人呢？”宋宝灵面不改色地问道，并没有被放过的开心。

    华鹤不悦地皱眉，“你怎么也喜欢管闲事？我说了我不会杀人，我自有打算！”

    “那你打算让他们自相残杀，？”宋宝灵的问题过于尖锐，华鹤有一瞬间变了脸色。

    他接过一旁小人递过来的新的黑色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

    “惹怒我，对你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