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三国一小兵

第六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刘煜来这一个月基本上已将汉末物价和货币制度都了解清楚。

    汉末世家门阀林立,良田基本都被这些人把持。

    自己若要买田,基本只剩下这种下等的田地了,差不多一亩得要1500钱,自己想买4000亩,得花费600金。

    还得买耕牛,市面价差不多一头5000钱,买个100头就得花50金,还有必要的种子,农耕工具等。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看着这些预算,自己就得花去650多金,刘煜就一阵肉疼。

    万幸这个时代粮食已经有一年双季了,上半年错过一次,这下半年八月初刚好是晚季种植的时间。

    看来买田刻不容缓,不然年末没粮就要饿肚子了,更重要的是没粮食,黄巾军一来,更加麻烦,这些人多半都要被裹挟着四处流亡。

    于是刘煜便将郑元富唤来,问道:“郑伍长,汝家现在有几亩田地?”

    “回刘公子话,家中一共20亩薄田,节衣缩食勉强够吃。如果遇到大旱或者蝗灾,就要饿肚子了。”郑元富说到田地立刻满脸愁容。

    按照东汉普通土地一汉亩平均一季产粮三石来计算,1石等于120汉斤,约60斤(依照现代度量单位,1斤差不多2汉斤,为了方便统一用现代的度量单位斤来表示),当然良田亩产也会高达五六石甚至更多,但也轮不到郑元富这种平民。算上双季粮谷全收,一汉亩产量约360斤左右。

    刘煜作为一个计算机系毕业的大学生,心算能力还是足够强的,一会儿就算清楚了应收产量。

    心下沉吟:“这么算的话,郑什长家应该勉强过的去啊,怎么会还是不够吃呢?”

    带着这个疑问,刘煜继续问道:“郑伍长,你家一共几口人?我看这个产量收成还是不错的,何故满面愁容?”

    “回刘公子的话,吾家一共五口人,若是按照这个收成确实够吃,但这,这...”

    “有话快说,支支吾吾作甚?”刘煜觉察到郑元富似乎有难言之隐。

    “哎,公子有所不知,要是这收成都归我所有,那开支确实是足够了,可这上头还要收田赋和丁税的。”说完瞟了一眼刘煜,又低下头不再说话。

    “田赋要缴纳几成?丁税又是几钱?”看着郑元富的神情,刘煜也猜出个大概,指定是这上头收取的苛捐杂税太重了,但又好奇到底严重到什么情况,所以耐着性子继续追问。

    “前些年一直是田赋十五取其一,日子倒是还凑合。最近几年变成了十取其一,甚至有时候十取其三,说是为了清剿贼寇征粮。郡守大人每逢收成之季派人来收,凑不出就要拿家里其他东西来抵,不给就是一顿毒打,我们乡就有个被活活打死的,哎。”郑元富说到此处又叹了口气:“都是同乡,看到亲眼被打死在老汉面前却无力去帮,实在是..”

    “那丁税呢?”刘煜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默默拍了拍郑元富的肩膀,又转到下一个话题。

    “丁税本是一年一次,一人按照120钱收算,可现任府君上任后,反倒是隔几个月便来征收一次,早就不堪重负了。”

    “为何要多次征收?”刘煜从这又听出了一些猫腻,“这税收按照人口来算也不需要这么多的啊。”

    郑元富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位公子,心里却越发无奈,皇室宗亲后裔确实是不知道我等这些平民的苦。

    但既然聊到此,索性就都将事情告知于他吧:“公子,本来丁税确实是按照乡,县,郡在册的人口来核算的,可这实际要收算的人口户数却只有账面的十之一二,再加上收到钱粮后还要被层层揩油,一来二去就有了缺口,所以就苦了我们这些民户了,得通过多次征收来达到朝廷的税收要求。”

    “难道是这里的户数都已经背井离乡或是都已经去世了?账面上还不销户所致?”

    “当然不是!”郑元富这次回答的干净利索。

    “这些民户原本都是在籍的,只不过全都被大户给隐匿消去,我等这些小民又怎敢去说这些,就算说了,这世道,大户多半是有关系在朝堂之上的,又有谁真的去收他们的钱粮。”

    郑元富说到此又瞄了一眼刘煜,见神色并无异样,大着胆子继续说道:“久而久之,有些民户破产入不敷出,为了活命只能卖身去给大户做佃农,而剩下的税的压力,就又转到我等这些自耕平民的头上就是了,若不是靠着我这多少还有一点的兵饷,我怕不是也要成那大户家的佃农了。”

    “呵呵,门阀世家把持着国家最好的生产资源,却还想方设法隐匿田地数量,剥削平民,不愿意缴纳田赋丁税,实在是可恨可恶!一堆国家的蛀虫!”可刘煜也知道,这种事情目前无力改变,自己暂时只能默默做个键盘侠。

    古人荤腥吃的少,饭量就大,一个青壮年一天估计四五斤才吃得饱,对于像郑元富这样一家四五口人来说,能吃半饱都是奢望。

    遇到天灾,饿死人的事情也就见怪不怪了。刘煜忽然想到他在书上看到的古代人吃人的史料,一阵毛骨悚然。

    东汉到了此等程度,早已是病入膏肓。

    农民不反抗也是活不下去了,刘煜心念至此,忽然有些理解张角那牛鼻子老道了。

    “哼,但是用那太平邪教作乱,裹挟饥民的方法我也不赞同。”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刘煜无奈的叹了口气。

    事实上也容不得刘煜再多做感慨,迅速拉回思绪,对郑元富说道:“郑什长,你说的这些我已知晓,明日随吾还有安国大哥一起去县城走一趟吧。我要把寄存在糜元景店里的700多金取用办点大事。”

    “诺。”郑元富应了一声,也平复好心情径直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