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们，别惹我！”我对着凳子吹了一下，泰然自若地放到屁股下面，坐了下来。

    “你，你敢打人？我和你拼了！”李强的二姐，把孩子放到床上，目睹了李家姐三个，吃了大亏。

    她从床头拿起一面镜子，对着我直接扔过来。

    我不慌不忙，看着镜子飞了过来，俯下身子，拎起凳子，挡住空中飞来的镜子。镜子原封不动被我挡了一下，顺着原路飞回去，李强的二姐见镜子飞回来，伸手去接，谁知镜子在她接住的一刹那，炸裂，碎片扎进了李强二姐的手心里。

    李强的二姐，手心里飞溅出鲜红的血。她惊叫一声，坐在了地上，地上的碎片，扎到了裤子上，透过裤子，扎到屁股上的肉里。

    “啊！疼死了！疼死啦！你个死神婆！又装神弄鬼了！”李家二姐蹲在地上甩着手，血花飞溅。

    “你！你个死神婆！竟然敢害我的孩子？我这把老骨头和你拼了！”老太太拄着拐棍站起身，两个小黑眼仁随时要跳出大眼白了。

    “我也和你拼了！”老头儿也费劲地拄着拐棍起身，要打过来。

    此刻的柳丁，正站在老头儿和老太太跟前，伸出手，左一把，右一把，把老太太和老头儿手里的拐棍抢了下来，扔到了门外。

    “你，他大舅，你，你还抢我的拐棍？我这就一头撞死在你身上，你等着给我偿命吧！”老太太说着就要撞过来。

    “我也撞，你也给我偿命吧！”老头儿完全就是在学老太太，老太太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停！你们两个不讲理的老东西，现在你敢撞过去，我就用这个凳子砸死你闺女！”我把凳子举过头顶，作势要砸下去。

    “别别！有话好好说！”老太太立刻停下来，站直了身体。

    “那我也不撞了！”老头儿跟着也不动了。

    “李秀，李亮，你们俩跟我走吧，我和吴翠哈带你们回我们那里，大舅养活你们！”柳丁见状对着两个孩子大喊道。

    “好，大舅，我们跟你走！”李秀拉着李亮，两个人往门口走。

    我举着凳子在后面护着他们。

    “别走！请别走！求你救救李强和孩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对不起柳条！对不起柳条的孩子！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救救他们！我这就带孩子远走他乡，再也不回来！我对天发誓！求求你！”胡立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起来。

    “那是他应得的报应！我为什么要救他？我又没把他咋样！是他自己作孽，爹妈作孽！一家人都做孽！”我冷眼观瞧。

    “孩子还小，不能没有爸爸！李强纵有千般不对，他也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啊！孩子们不能没有爸爸！”胡立跪着向我挪了挪，趴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我停下了，心软了。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和我来硬的，我遇硬则钢，可是和我来软的，我的心就会像棉花一样。

    我拎着凳子，来到床边，看了看李强，又看了看孩子。李强和孩子是一个症状，都是脸色青黑，嘴唇发紫，我猜是柳条干的，在她的家里，一家人这样对待她的亲弟弟和儿女们，做鬼都不肯放过他们的柳条，是一定要出手。

    我用手指掐算了一下，正好是柳条死的第七天，也就是头七，她的魂魄一定没有走远，或许已经回到家里了，她看到这样的场面，不可能忍得了这口恶气。

    我在心里，暗暗地为柳条喝彩，干得漂亮！李强这样的人，就要来点真格的，吓死他才好呢！

    我刚要伸手翻翻李强的眼皮，老太太大叫起来。

    “不许动我儿子！谁知道她安得什么坏心眼儿？这都是她装神弄鬼弄出来的，万一她继续使坏，害了我的儿和孙女怎么办？都怨你这个狐狸精，这么着急进我们老李家的门，把我儿子连累了，我的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老太太的黑眼仁在大眼白里，叽里咕噜，看似在思考。

    “你！你怎么把怨气撒到我的头上了？要管，也应该管你自己的儿子啊！要不是你儿子猴急，我才不想嫁到你们家来呢！这都是什么人呢？受不了！”胡立对着我，是一副极尽恭敬的样子，但是对老太太，是毫不客气的。

    “大仙儿啊！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不用管老太太的儿子，她儿子的死活，现在和我没关系了！我保证这一次带着孩子马上走！求求你！”胡立对着我又要磕头。

    “你起来吧，我看看孩子！不知道我能不能解救得了！”我把凳子伸过去，挡了一下胡立，没有让她继续磕头。

    “妈！你快闭嘴吧！老胡说什么啊！就让她给看看呗！你又不搭啥！脑袋像被驴踢了一样，多少祸端都是从你的嘴里惹出来的啊？”李家大姐看了半天，气哼哼地说着自己的母亲，没有掩饰顺便让我给她弟弟看看，占点便宜的心理。

    我翻了一下孩子的眼皮，孩子的眼珠儿在里面来回转动，非常急躁地动。

    “家里还有镜子吗？”我低声问。

    “有！”李秀答到。

    “再拿一个大碗，装多半碗水，镜子要比碗口大一点儿的，再来一个生鸡蛋！”

    “嗯！”李秀出去了。

    “你顺手再给我弟弟看看！”李家大姐凑过来，小声说。

    “你离我远点！没有什么是顺手的！这是你一家人不仁不义，惹怒柳条，让她不能安心离开，回来找你们算帐来了！我可管不了！你再说，孩子我都不看了！”我歪着头盯着李家大姐说。

    李家大姐吓得向后退了几步，嗔怒地看着我，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说：“哪来的大仙儿，心眼子这么小呢？就这心胸，还能当大仙儿？”

    我拎起凳子就砸过去，吓得她用两只手臂挡在脸的前面。

    “你让我砸一下，砸昏过去，然后我给你治，你心胸宽广！”我手里的凳子并没有真的砸过去，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她。

    “我特么有病啊？让你砸昏过去，还让你给治？你是不是说我有病啊？”李家大姐眼瞅着开始冒火了。

    我又举起凳子，吓得李家大姐连连摆手。

    “我错了！你心胸宽广！你不小心眼儿！给我弟弟看看吧！就算是柳条回来，你也得帮我们把她送走啊？至少我们姐几个对她的孩子，还是疼爱有加的啊！不然我们也不会同意两个孩子来我们几家住啊，现在家家条件都不好，多了两个孩子吃饭，我们也都是有负担的，但是我们谁家都没有二话呀！当姑姑的，我们只能做到这些！柳条有啥不理解的啊！”

    李强的大姐说的也是实情，那个时候，家家的条件也就那样，多了两个孩子，的确是有负担，但是又不忍心不让弟弟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