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灾厄
“那是...那是什么怪物?!!”
其形太过骇然,让即便万米之下的凰栖木的无数凡俗百姓,武者,乃至士卒商贩都为之一顿,看着电闪雷鸣的绝岭涧上空,感到心中气血狂跳,几欲作呕
“塔子,走,走官道,这地方要乱了”
客栈中,之前的北狼族似人狼急忙的抓住仍在看热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阿塔力奇匆忙道
“官,官道?”
“不要管!!随我来!”
“....”
“喜道人...”
“走吧,冉猪”
“那常大人....那?”
“宣告任务失败”
“....”
看着不断从绝岭涧狂奔而下的无论正道,还是邪道强者,他们一脸惊恐,慌忙找到自己的宗门弟子驻地,急切的让他们收拾行囊准备离开
“冥!!!”
又是一阵凄厉的尖啸,很快,许多或逃命,或收拾,或寻找中之人急切的回头一看,随后瞳孔猛地睁大,随后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地...
“无妄陀佛...唉,变数,超脱...贫僧有心无力啊”
人潮中,没人注意到,一个和尚摇了摇头后口诵佛号,整个人便原地消失。
“....”
川不平看着那遮天蔽日,其周身无数黑色闪电不断流转的酸与,表情冷漠,但是手中的魔剑仍在隐隐颤抖,似乎下一刻便要飞身而出将其吞噬。
川不平仍没有动作,只是用力将魔剑一握,冥冥中,他似乎感觉这酸与的出现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其恐怖的气血之力似乎与手中的魔剑同源。
“雾眬山...”
记忆中,雾眬山,也有很多这种诡异的怪物。
“....”
“酸与现世,此等怪物,我等无力抵抗,抱歉,告辞了”
除妖队伍中,已然不断有流光开始离去,此等怪物,他们无法,也无能去抵抗。
很快,浩大的除妖队伍中,只有五人站着,但是仍旧踌躇不定。
“抱歉,山武道友,此番,我等不愿白白葬送性命”
下一秒,五人中又有三人离去,而最后唯独只剩之前那山羊胡,束冠的山武门主,以及一位白袍儒生
“唉...要走便走罢,你还年轻,前路还很长...”
山武门主看着旁边那不过区区七阶修为的儒生一叹,原本最为暴躁的他,此刻也居然有气无力。
“那,这..”
“前辈,保重!”
话音一落,那白袍儒生拱手一礼,强忍住表情的惊恐,随后转身远遁。
“...呼”
“都走了啊..”
山武门主微闭着双眼,从背后剑匣中抽出一把古朴,但是隐隐灵动的宝剑,苍老的手不断摸着剑身,眼神流露出回忆
“应师兄....”
“喝!”
就在此刻,山武门主猛地御空而踏,拦住了一支欲以冲锋的七人小队
“尔等,速走,此处交给我!”
“这是...山武门主大人!”
七人中有男有女,但是面容都极为年轻,唯有一人是为老者,而七人中一位男子正是之前在山下与山武门起冲突的一人,不过此刻他们却是在为相同的目标站在了一样的阵线。
“走!”
“不要让本门主再说第二遍..”
“可是...”
“滚!本门主来自【一剑宗】!不走,莫非是瞧不起本门主?那么本门主便率先杀了你们!”
感受着山武门主的决死之心,七人无奈,抱拳行礼,刚欲离去,轰然一阵阵黑色雷霆瞬间袭杀而来
“轰咔!”
烟雾中,山武门主持剑而立,而那七人已然被其保护,迅速跑远,一缕缕血痕不断从其口中与虎口溢出,老者猛地往口中连灌数枚各异的丹药,随即整个人御空暴喝
“孽畜!受死!”
......
......
感受着不远处气息愈发狂暴的酸与,川不平仍没有动手,即便已然能够肉眼可见那酸与的气势正在一丝一毫的逐渐攀升,但是川不平仍旧未动
而那酸与六只眼眸死死的锁定那在他看来如同虫蚁一般的川不平,眼中露出拟人化的渴望与谨慎。
“孽畜!受死!”
一道暴喝瞬息打破了这股诡异的平衡,只见山武门主一掐剑诀,整个人如飞一般,手中长剑猛地一甩,剑身仿佛有灵,随着山武门主掐诀的手不断变幻,长剑居然随之变大,很快便从三尺青锋变化为一丈大小。
“天苍地绝,物既一剑!”
“邪魔外道,吾既一剑!”
飞行的剑身隐隐发出鸣响,一缕缕灵力不断的绽放,在天都被遮蔽的黑暗里如同一盏明灯!
“受死!”
“冥!!”
酸与的体型太过庞大,面对这一剑根本无法躲避,但是已然肉体如圣的它,这区区九阶法修的剑,本不该,也不能破开它的防御。
但是,就在剑身即将触碰脖颈的一刹那,酸与猛地鸣叫一声,绝岭涧的雷霆猛地炸响,酸与不屑的眼神露出惊愕,身躯一躲,但是一只庞大的肉翅仍被这一剑斩开半截!
肉丝牵扯着血肉,以其强大的恢复力,此刻居然不能进行修补,似乎有一股气隐隐的缠绕在血肉之上
大量血液不断喷洒地面,带有腐蚀的血滴落,让地面升起一团团青色烟雾。
“轰隆!!”
黑色的雷霆如同网一般密集的洒下,仅仅一息后,那半空中的山武门主便不见踪影,唯有几片焦黑的东西从天空坠落。
“冥!”
“川不平!”
凄厉的,如同怨妇一般喊叫着川不平的名字,酸与眼中的拟人姿态彻底消失,唯有的只有暴怒,无尽的暴怒!
它,乃是灾厄的化身,居然被区区凡胎所伤,它,要摧毁一切!
它的吼叫越发狂暴,喊叫川不平的名字也越来越大,而站立的川不平终于感到了一丝厌烦。
“畜生!魔剑,仍在消化,为何要如此吵闹?!”
话虽如此,但是手中的魔剑却开始不断地颤抖,仿佛在反对着川不平的话,又仿佛已然做好再次吞噬的准备。
“轰隆隆——!”
铺天盖地的黑色电网如同一只巨手,要将川不平彻底碾碎!
感受着那纯粹的恶意,以及弥漫的杀机,川不平左手将剑高高举起,身边聚集的血河缓缓升空,如同一道道鲜红的绸缎,将川不平牢牢包围,如同一尊下凡的谪仙。
而那极度密集的电网居然丝毫无法冲破这层防护,只能与那血河不断碰撞,随后化为滚滚烟气。
不,这哪是叫谪仙?那刺鼻作呕的血气,那充满着极度恶意的魔剑,那血河不断滴落的血液,这,是一尊魔,一尊地狱而来的邪魔!
“魔剑,血呺”
“隆...”
沉闷的践踏之声从川不平背后响起,随后似乎两条手臂从其背后的那一轮血池之中缓缓爬出,以掌而撑着地面,沉闷的震动使得整个绝岭涧都为之一抖。
而那原本似乎早已失去生息的林远志身躯猛地一抽,似乎惊醒,随后整个肉体开始颤颤巍巍的向着一个地点蠕动而去,而那里,有一把早已布满干涸血液的长枪安静的躺在那里...
“嗡...”
又是一声金属交击般的刺耳之声传来,只见又是两条诡异的手臂从血池之中再度爬出,但这两条手臂与之前的两条明显不同,这两条手臂手腕处皆有一个手环,手环上刻画着各种怪异的文字。
“老夫曾想,若世间无神,那么我若再回世间,恐怕便可称神...”
“今日,就拿你试剑吧”
川不平声音平淡,但是眼中的癫狂更加浓郁,猩红的眸子宛如下一刻便会渗出血来。
手中的魔剑不断的颤抖着在血河的抬升下一同升起,酸与眼中爆发出惊骇与极度的恐慌,雷霆,宛如不要命一般,疯狂的袭杀川不平!周身的黑气,不断地汇聚着一道道恐怖雷球,拼命的进攻,整个绝岭“绕涧行”无数碎石不断跌落,一个个悠远不知多少年岁的古木轰然倒塌,一座座峰峦,也随之断裂...
巨手,接过魔剑。
血河,发出凄厉的嗥叫,所有的血液都随之沸腾起来。
酸与只感觉浑身非常的涨,整个身体宛如即将爆开一般,祂无视了一颗颗巨石坠落在身,放弃了不断袭击的雷霆,三足猛地用力一蹬,庞大的体型猛然升空!
祂,想跑!一直以来,在祂的印象中,祂是灾厄的化身,是世间所惧怕,恐惧的灾厄!
可是,面前这个人类,居然...居然让祂也感受到了灾厄的气息,比祂更强的灾厄...
但...
“噗嗤!”
巨大的血肉爆裂开的声音响彻天际,凰栖木下,无数人影站立,他们或带着畏惧,或带着敬畏,或带着惊惧的种种眼神看着绝岭涧发生的一切,本欲逃跑的众人居然在此刻,无论身份地位,无论武者凡俗,皆停留下来观摩着,这旷世之战!
两只断翅,从天空中,血肉模糊的,猛然坠落而下,流出的血形成了一片血雨,经过无数次撞击后跌落在凰栖木下,散发着腐蚀的气息的血不断侵染着地面,而大量避之不及的人皆被其彻底掩埋...
这,便是酸与之威,即便是断肢,都有如此可怖的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