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君殊缘:一世深情唯许卿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另一边,孟溪城大帅府

    一辆法师小汽车缓缓停在大门前。

    丫鬟翠玉打开车门,恭敬道:“太太,您慢些。”

    沈萱宜领着丫头走进大门。

    “二小姐,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门房见到来人,立马笑盈盈地迎上去。

    “这不快到中秋了嘛?回来看看我娘。”说着,环顾四周,不禁感到奇怪,“黎叔,我娘呢?她不是说好了要出来迎接我吗?”

    黎老头笑道:“刚刚来了客人,大太太让她陪客人们打麻将去了。”

    “哦,这样啊!”沈萱宜笑道:“那我进去了黎叔。”

    “好嘞!”门房笑呵呵地回应。

    母亲杜雪梅是这大帅府的二姨太,印象中,母亲很是得宠,虽然只生了自己这一个女儿,但是父亲对她的宠爱却没有因此消减半分,可自打她生了场大病之后,人也变得憔悴,容貌自是不胜从前,父亲对也因此提不起兴趣,冷落了她好久。

    大太太戚宛音,生性刁蛮,度量极小,对待家里的妾室更是百般刁难,她从前本就不喜欢杜姨娘,认为她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宠爱,更是在自己怀孕时勾搭自己的丈夫,所以才导致自己悲愤交加,故而早产,可怜那那孩子先天不足,刚出生没多久就去了。

    每每想到此,戚氏便更加气愤,刁难折磨杜姨娘的手段也愈加地狠毒过分,可姨娘杜氏却极为隐忍,默默承受,从未反抗。在下人们看来,杜姨娘是个软弱的主,就算是受了委屈,也只敢将它咬碎了往肚子里咽。加上没了大帅的宠爱,府里的下人们也愈加不待见这个主子,她的命令,反而成了这些人口中的闲余笑话,见人下菜碟,在这儿可谓是体现得淋漓精致。

    当初,自己嫁给程珲承,固然有失身于他这一事实,却也有父亲的霸道相逼,他知道自己非常在意母亲,所以无数次拿母亲这条命来逼她去做一些她自己不想做的事。

    这方法百试百灵,她无数次想过,如果没有母亲,也许自己就不用受他们的控制,像一只提线木偶似的麻木无情,失去了做自己的权利,别人看来那么容易的东西,她却没有,这样活着,当真是一点儿趣味都没有。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好没良心,若没有母亲,又哪来的自己?若没有母亲,自己能当上富家小姐吗?恐怕与街边那些可怜的乞丐一样吧。

    “二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想的入神,沈萱宜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抬眼,看到来人后,用开玩笑的口吻道:“你个丫头,不好好在我娘身旁伺候,跑出来干什么?仔细我叫人打你哦!”

    丫鬟神色为难,本想再说什么,却被里屋传来的一阵哭泣声打断:

    “大太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就饶了我们姨娘这一次吧!求求您了大太太!”

    沈萱宜内心咯噔,这声音太熟悉了!

    顿感不妙,她立马加快步伐,径直跑进里屋。

    入眼,令她心头一震。

    杜雪梅跪在前厅凹凸不平的地板上,被两个强壮的小厮死死按住,面前是一个矮胖的老妇人手持藤编,不断挥舞,丫鬟红杏死死拦在杜雪梅面前,本该打在主子身上的藤编,一下下都落在了小丫头的身上,疼得小丫头发出声声闷哼。

    求饶声响彻大厅,可主位上的女人依然无动于衷。

    她那双保养得精致的双手轻轻抚过顺滑的猫毛,眼睛始终闭着,好似眼前的事与她无关。

    身旁的女人个个捻着手帕,捂在口鼻之间,眼神里纵然露出一丝不忍,可到底还是无一人上前阻拦。

    凌乱的发丝,充血的伤痕,无需多说,这一幕,已经说明了一切。

    “娘!”沈萱宜大叫,冲到杜姨娘面前,小心扶起她,看着她红肿的脸,双眼不忍闪出泪花,“娘,你不是说你在家过得很好吗?您是骗我的?”

    杜姨娘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抚上女儿那白嫩的脸庞,温柔地安慰道:“娘没事,你别担心。”

    “二小姐……”持鞭的老妇人故作为难之态,换成一副嘲讽的嘴脸说道:“不,是程二太太,今日怎么得空回来了?”

    看着她那嚣张的嘴脸,沈萱宜越过她,走到主位面前,问道:“大娘,我娘究竟犯了什么错,要您在客人们面前责罚她?”

    主位上的女人依然没有睁眼。

    张妈心领神会,答道:“是这样的,杜姨娘管教下人不力,故而导致她院子里的红杏偷了司徒夫人的项链,太太正管教她呢,您就来了。”

    沈萱宜继续追问:“那您可有证据证明是红杏偷了司徒夫人的东西?”

    “啧!”主位上的女人睁眼,不耐烦地轻柔太阳穴,假装看不见堂下的的人,冲张妈轻轻吐出一句话:“怎么停了?继续啊!”

    “是!太太。”张妈领命,得意一笑拿起藤编就要挥向杜姨娘,岂料被沈萱宜抢了先,抽走了藤编。

    突然被抢走了藤编,张妈怒了,抬手就要抢回来,却被沈萱宜的一个巴掌击退。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尤其是沈太太,她扔下猫,起身大吼:“放肆!”,司徒夫人上前安抚:“好了好了,左不过是二小姐护母心切罢了,您大人大量,别同她计较。”

    碍于司徒夫人的面子,沈太太只好作罢,又重新坐回主位。

    “你!你敢打我?“张妈在人前丢了脸,彻底被激怒,咆哮道:“平日里就连你娘都不敢跟我大声说话,你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狗仗人势的贱奴才!”沈萱宜抬手指着她,恨恨说道:“我娘好歹也是这府里的二太太,你一个下人,竟敢如此羞辱她?”

    “羞辱?呵!”主位上的女人又发话了,“这话说过了吧?谁犯了错,作为当家主母,我自然要责罚她,也好让府里的下人们长长记性,再说你娘不过一个妾室而已,我还不能打不能骂了?”

    “就算她是妾,那也是我爹的人,即使犯了错,也应该向我爹禀明一声再作决定,可你不告知我爹也就算了,竟还任由这个老婆子在这儿欺辱我娘。”沈萱宜再也压制不了心中的怒火,顾不得旁人在场,直直的逼近主位,手死死指着她,大喊:“戚宛音!你未免欺人太甚!”

    “诶哟诶!”戚宛音拍拍大腿,,“反了反了!都反了!我堂堂一个当家主母,如今连管教一个姨太太的权利都没有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张妈道:“诶哟!我说程二太太,你就不能小点声吗?你看都吓到客人们了。”

    沈萱宜不惊不恐,规规矩矩向客人们鞠了一躬,然后对为首的妇人道:“司徒夫人,烦请您与各位夫人移步,想必您对我们家的私事也不感兴趣吧?”

    不等人拒绝,沈萱宜立即吩咐道“翠玉,把太太们带到客厅去,好生招待!”

    “是。”翠玉领命,将客人们都带了出去。

    等人人一走,戚宛音抢先一步,,走到沈萱宜面前,“萱宜啊!你不会以为嫁入了裴家,给老爷除了心头大患,就真成了我们沈家的功臣了吧?”

    沈萱宜不说话,依旧看着她,静静看着她把话说完。

    戚宛音以为她怕了,不免得意起来,

    “我可警告你!再怎么折腾,你也只是一个妾生的女儿,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哼!”沈萱宜发出一阵冷笑,立即拔出一把匕首,狠狠顶在戚氏的脖子上,恶狠狠道:“是吗?那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厉害,还是我这把匕首先把你割喉。”

    “啊啊啊啊啊!”戚氏吓得连连惊叫,身旁的张妈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她老脸一横,连连后退,恐伤到自己。

    沈萱宜持刀的力度加紧,戚氏的脖子硬生生地被压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来,再也压制不了内心的恐惧,本能的求生欲令她大喊求饶,“我再也不敢了!萱宜,我是你大娘啊,你别杀我!”

    “现在才知道?晚了!”

    “不不不!是……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打你娘了,再也不了!”戚氏几乎要被吓尿了,害怕使她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得不到满意的作答,沈萱宜又再次加紧持刀的力度,眼见刀眼就要嵌入戚氏白嫩的脖子,双眸闪过一丝毒辣,“还有呢?司徒夫人的项链还是我娘偷的吗?“

    “不不不……不是!是……呃……一定是丫鬟们搞错了,我……我这就派人好好查查,还……还你娘清白!”戚氏担心晚说一句话,就要命丧于此,于是便也顾不得形象,脸慌带笑地说道。

    “二小姐,老爷让您过去一趟。”管家进来通报,看着眼前僵持的一幕,他明显一愣,心中感叹二小姐今日居然如此大胆,拿着刀威胁主母,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沈萱宜淡淡回应,手中的刀依旧没有松弛半分。

    管家不想也无权管这些事,便当没有见到,低头回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