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亦幻境

第十六章 献祭(一)

    看着手腕处的沉香手串,叶桑不自觉地伸出了右手抚弄着。

    一股淡淡的药香随之飘出,使得心情抑郁的叶桑竟难得地、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周围变得安静些了,反倒是叶桑收拾包裹和画卷的声音显得尤为刺耳;看了下整理好的物品并收进了储物袋后,叶桑又深深地环顾了一番画室、才转身离开。

    看到叶桑走出湘云学堂、并朝叶府而去,暗中隐藏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后,也悄悄地隐没了身影。

    在叶府修炼室内,叶桑苦修、只不过有时其呈入梦状;他身前放着两本经书《心经》、《楞严经》,小白则蜷缩着、趴在其身侧。

    次日天明,早早就收拾妥当的,身着灰色叶府统一服饰的叶桑,走出了修炼室,朝叶府正厅走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仍昏睡中的小白,心中豁然。

    在叶府正厅的广场上,早已聚集了众多的族人,人头攒动、低声私语着;叶元佑、叶桑正站在其母姜氏的身后,姜氏面无表情、只是不时地朝叶元隆的居所方向张望下…

    “听说,这次的献祭连二公子的师尊都来了,那可是无极剑宗的长老啊!”

    “是啊,金丹大能,要是没有这事,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这样修为的修士。”

    “来了,来了…”有叶族族人小声地说着,

    突然,整个族人骚动起来,在通往正厅的路上,自动形成了一条由人群所围成的通路。

    正走在通路中的有四人,最前方左边的是叶族族长、叶敬晖,其面色凝重,时不时地挥手示意族人让开通路;稍后右边的那位正是叶元隆的师尊、司修同,其神色格外亲切、偶尔会轻微地点头回应着情绪高涨的叶族族人;叶元隆、高检,则跟在他们的身后。

    四人于正厅前止步,随之、叶敬晖挥手示意族人噤声,开始向众人介绍起叶元隆的师尊、司修同……

    当听到司修同、这三个字的时候,叶桑心中一动,记得遇刺客那晚,叶元城曾说过,元隆的师尊名讳是:穆泽华;可能因为这个名字很出彩,所以叶元城在说出此名字时,还提高了音量、拉长了声音,故给叶桑的印象很深!

    “明明是穆泽华怎么就成了司修同,这是为什么?”叶桑心里嘀咕着。

    祭坛在云丘县的西南方,云雾岭下,从叶府出发半个时辰足矣。

    在誓师并做了简要的安排后,叶敬晖大手一挥,浩浩汤汤的一群人便朝祭坛方向出发了。

    期间,叶桑打听到了有关穆泽华的一些信息;叶元隆的师尊的确是穆泽华,而且据说其也是极阴之体,因他所修的功法、技法,不适合叶元隆去修炼,故穆泽华请其师弟、司修同,来共同传授叶元隆。

    在中州,穆泽华确实声名远扬,是一个比较牛的人物,其不仅擅长阵法而且精于隐匿之术,更甚为惊人的是其心思缜密、工于心计。

    在得到这些信息后,直觉告诉叶桑,这事没那么简单。

    临近祭坛,远远望去,整个祭坛却被一层薄雾笼罩着,影影绰绰、若隐若现。云雾岭正如其名字一样,常年云雾缭绕、罕见其真正的全貌。

    再走近些,感觉那薄雾渐渐淡了好多,终于看清了其大概形状:祭坛共分为两层、整体呈正四椎台状,如小型演武场大小。

    随着族群逐渐的接近,慢慢地、连那个地方传出的说话声都能听到了,祭坛的正南方的广场上有人影晃动,三堆大的篝火架已初见雏形……

    黎族族长、黎昌熊,涂族族长、涂弈铭,各自站在两族人的最前方,正远望着对面而来的叶族族人。

    随着叶族的加入,三族已聚齐,三族的族长则站在了众人的最前方。

    看着不停忙碌的仆人、雇佣者,叶桑突感到祭坛的东面树林中似乎有丝微的气息波动,心中一动…

    祭坛南面的左前角,有座一人多高的青铜大钟,而其相对的右侧则并排放有十面战鼓。

    顺中线台阶而上,在祭坛第一层与第二层之间的平台中线位置,东西对称、建有一古朴的石雕供桌,其表面已被清理干净,上面排摆着各式供品。

    绕过供桌,继续沿中线拾级而上,尽头便是祭坛的第二层,其状:外方内圆,如一个大碗被放在了一个正方体的盒子中。

    在祭坛的下方是无法看到“碗”内发生的任何情况!能看到的只是祭坛第二层、那四个角处、各放有一个三足青铜大鼎。

    看着祭祀的准备事项已经妥当,经站在最前方的三位族长一阵私语后,最终确认下时间,便由当值话语权的黎族族长、黎昌熊向前、面向三族族人,宣告祭祀开始……

    左侧青铜大钟敲响三声,三堆篝火同时燃起,在祭坛的第二层的四个青铜大鼎也分别上了高香。

    三族的族人则戴着,或牛首状、或鸟首状的头饰,有的面部还画有图案,围着三堆篝火,一起、有节奏地跳着传统的远古部落舞。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篝火愈发地明亮起来,追随那时强时弱的山风,篝火中的火焰似也在翩翩起舞……

    从篝火中升起的、那悠悠缕缕的青烟竟悬于祭坛的上方、久久不散,慢慢地、整个祭坛便弥漫在一片烟雾之中。伴随着烟雾的不断浓重,仿佛整个祭坛都暗了下来……

    天色愈发的阴沉,篝火内那赤白色的火焰也愈发的浓重,慢慢地、其竟变成了鲜红欲滴的腥红色,其内更是迸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

    跟着那爆裂声,围绕篝火起舞的族人们也齐声哼唱起来,此时、战鼓声起,似和着那爆裂声,哼唱声,缓缓地奏鸣着……

    此时,众族人最前端的黎昌熊突转身、看向了祭坛第二层的四个三足青铜鼎,几乎同时,涂弈铭、叶敬晖也停下了舞蹈、同时抬头看向了那四个鼎…

    祭坛最上端的四个青铜鼎中,各燃有一柱高香,每个高香都足有一人来高,碗口粗细。本该盘旋、袅袅而起的四条烟雾,不知何时、北方的,却成了一条笔直的粗雾,腾空而起,直入云霄……

    看到此景,祭坛前的三位族长,对视一眼后,黎昌熊转身净手,更衣、戴好头饰、脸涂数道血线后,登临祭坛第二层南方阶梯出口处,面北背南,行大礼后,站起、双手张开上扬,口颂古老的祝文……

    此时,十面战鼓骤起:浩浩汤汤、穿天破地,似万马奔腾般、拔山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