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洪流

羁绊和悸动(中)拖

    “我把那个孩子秘密送了出去,他的身上有我留下的令牌。”金光映照女人的棕褐色长发,她的声音随着记忆里退潮的海水远去。

    时间过去百年,同样的话再次出现在温义的脑海里,不同的是说话人的面目越来越模糊,叹了口气的温义缓缓睁开眼。

    “……你看着我干嘛?”温义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小屁孩说。

    “啧!大叔你好脏啊!”小孩嫌弃的扇扇手说,“坐这里你好意思吗?”

    闻言四下看看,温义才知道自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来来往往的人无不向邋遢的他行注目礼。

    “没有地方去。”温义回答。

    听到这句话,小孩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说:“唉!孤儿!”

    推掉小孩的手,温义不满的说:“怎么骂人呢?”

    那小孩长叹一口气,直接坐在了温义的身边,温义疑惑的侧头看向他,心想这小孩什么毛病?

    “我也是孤儿!所以呢,我挺理解你的!”小孩慢悠悠的说,他边说边掏出纸巾递给温义说,“但是我比你好一点,我至少有志气!”

    推开小孩递来的纸巾,温义挑眉问道:“此话怎讲?”

    小孩不在意的拿回纸巾抹鼻涕,抹完后随时一丢,接着对温义说:“首先我穿着得体,积极阳光的在过每一天;其次我自己打零工养活自己;还有我是有职业梦想的!”他打量着温义,一脸鄙夷的说,“不像你过得浑浑噩噩还不自知!”

    呵!现在的小孩真有意思!

    一下子被打开了聊天的兴致,温义弯身看着小孩说:“喂!小孩,你为什么是孤儿?”

    小孩反问道:“你呢?为什么是孤儿?”

    温义想了想说:“我原来不是,后面得罪人,就变成孤儿了。”说完他认真的看着小孩说,“到你了。”

    小孩搔着脑袋说:“什么烂回答……好吧,我的会更烂,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变成的孤儿。”

    两人一阵沉默。

    是小孩先打破了这段沉默:“那个,大叔你……长这么大了,还不习惯一个人吗?”

    温义把头靠在长椅,望着头顶的金色树叶说:“是啊,发生的事情就像在昨天一样,怎么也忘不掉。”

    这要怎么接啊!小孩撇着嘴东张西望,局促得挠着脖子在心里想。

    落叶飘摇下落,最后落在温义的鼻尖上,他用嘴巴吹走落叶,侧头对小孩说:“喂,小孩,要不你跟着我吧!”

    小孩闻言摇摇头:“不要!你这自己都养不活的样子,跟着你肯定很受罪!”

    噢,有道理。温义抬起头摸着下巴,心里认同着小孩的话,并且点头以作表示。

    “你跟着我,我有了念想,就会想要好好生活,我要好好生活就会去找工作,找到工作不就养活你了?”思虑良久后,温义一拍脑袋对小孩大声说道。

    温义的大嗓门引来路人注目,小孩尴尬得憋红了脸,他不爽的对温义说:“叫那么大声干嘛?!”

    温义满不在乎的说:“又不是见不得人的话,你怕什么?哎!你到底愿不愿意?”

    小孩搔搔脑袋,一脸为难的说:“我、我怎么知道跟着你会过什么生活?要是过得不如现在,你会让我走吗?还有,谁知道你是不是骗子!”

    转而他叹口气说:“但是如果跟着你能活得好,好像也不错……至少有人能陪着我!”

    看小孩很纠结的样子,温义伸手拍拍他的小脑袋说:“小孩,我活这么久都受不了孤独,你又怎么受得了?我答应你,如果你跟着我,我马上去找份工作,让你吃饱穿暖!你要是觉得日子不好过了,随时可以离开,我不会有任何阻拦!”

    见温义很真诚的样子,小孩轻轻点点头:“好,那你以后就是我叔叔了!”

    ……

    匍匐在温义脚下的人,他们就像得了什么重疾般溃烂得没有人形,连苍蝇蚊子都不愿挨近的腐臭味充斥着整间屋子。

    除温义外,唯一的活人坐在地面,是已经13岁的小孩。

    吓坏了的小孩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那些人问:“你都干了什么?”

    表情冷酷的温义一言不发,他走进厨房很快拎出来两大桶油,拧开盖子就往那些人身上泼。

    瞥见地上还有人在轻微的挪动,而温义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血气上涌的小孩箭步上前夺过温义手上的油瓶,狠狠扔在地上同时对他说:“你还想干什么?回答我啊!”

    眼见温义掏出身上的打火机摁亮,小孩紧张的想上前阻止,被温义一手拦住,他不急不缓的说:“不把他们烧掉,外面的人也活不了!”说罢手松火落,那群溃烂的人眨眼被火舌吞没。

    眼睁睁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在一片灼热的气流里,小孩却觉得全身在发凉。

    听到消防车的鸣笛声,温义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赶紧把小孩扛在肩上,推开窗户一跃而出,迈着矫健的步伐远离了事发地。

    在回家的路上,回过神的小孩挣脱下来,他悲愤的瞪着温义说:“叔,为什么要杀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往四周看了看,确定空无他人后,温义向小孩伸出手,想像平时一样摸他的头,意料之中的小孩躲开了。

    “你听好了,刚才的人是我的仇家,是我非杀不可的人!”收回手的温义正色说道,“本来我不该在你面前做这些事,但他们拿你威胁我,这我可忍不了!为了你的安危,我必须出手!”

    小孩当然不信这套说辞,他摇摇头怒瞪温义说道:“鬼才信你!我们认识两年不到,有这么深的情谊吗?你就是想杀人想作恶,我不会当你的挡箭牌!”

    “你听我说……”温义还想解释,小孩却出声打断了他的发言。

    只见小孩指着温义的鼻子说:“你听好了,不管两年里你对我怎么样!你杀人了要么自首,要么我去揭发你!我不可能和罪犯为伍!”

    眼看误会越来越深,心急的温义抓住小孩的肩膀大声解释道:“那些人灭了我的门,现在还要从我身边夺走你!这种事我不会让他再发生!你问我我是谁?我可以告诉你,我叫温义,是温家的家主!那些追杀我的人是一个叫‘神树’的家伙的手下!”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小孩狠狠推开温义,他扯着嗓子叫起来:“什么温家!什么神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杀人了!刚才有个小女孩,比我大不了多少,她能把你怎么着?别拿故事唬我,我跟其他小孩不一样!”

    “那是神树一伙的化形!实际上她根本不是小女孩!”焦急的温义摆手说道。

    此时的小孩已经认定温义是个反派,他捂着耳朵愤恨的看着温义说:“叔!你去自首我还能原谅你!只给你一天时间思考,我在家里等你!”说着,他转过身去。

    愠怒的温义摇摇头,冷笑着对小孩的背影说:“我不会去自首的,我杀的根本不是人!”

    “那!这就是最后一声叔!”小孩头也不回的喊完,捂着耳朵跑着远离了温义。

    那一天下着绵绵细雨。

    ……

    时隔十年后,小孩已经长成大人模样,并且顺利获得了想要的职位录取通知,他兴高采烈的买了酒菜回家庆祝。

    两瓶酒下肚的小孩醉眼朦胧,这时放在衣柜上落灰的布包突然掉落,小孩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只大肥老鼠跑柜顶打架导致的。

    喝醉的小孩摇摇晃晃的走去拾起布包,眼睛凑近布包看了一会儿,想起来这是温义离开后留下的布包,他随手一甩砸翻了垃圾桶,接着步调摇摆的回到饭桌。

    喝了点酒的小孩,眼睛有意无意的瞄向布包,思虑几秒放下酒杯,走过去把布包拎起来拆开后查看:里面的东西不多,有几本旧书,还有一个刻着“温”字的牌子,就像古代的令牌。

    “切,连两块钱都没有!”小孩发出嘲笑声,就准备把布包扔进垃圾桶,但对着牌子看了几眼,他停下动作,笑容也很快消失了。

    他把布包抛到旁边的沙发,发了疯一样开始翻箱倒柜,过了五六分钟,他从锁在衣柜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圆形铁盒,接着打开铁盒从里面拿出来一块牌子,材质和温义的那一块别无二致,只是此刻那个“温”字格外灼眼。

    这是小孩有记忆后,唯一随身且已知的,和身世相关的东西。

    “喂,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温以加,你呢?”

    “这么巧,你也姓温啊!”

    “看来你也是咯!”

    初见的自我介绍闪入小孩的脑海,后知后觉的他忽然泪流满面,豆大的泪水砸在牌子上,顺着“温”字雕刻的纹路流淌。

    “但他们拿你威胁我,这我可忍不了!”

    “这种事我不会让他再发生!”

    最后一次和温义谈话的场景,包括温义的话语接连冲击着小孩的记忆,感觉胸腔有东西被敲碎,他抱头痛哭起来:“叔!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回来告诉我?”

    “哗啦——”突如其来的书页翻动声,让原本蹲着哭泣的小孩忍不住侧目去看,却发现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书,那是他枕在席子下的旧书。

    把放在书上的目光往上移,看到那张一如十年前的脸,小孩惊讶得直起身,呆呆的看着来人,泪水流到下巴也忘了擦。

    “翻得这么旧,旁边还有注释,看来你有在练嘛!算是可塑之才!”温义放下书,笑着看向小孩说道。

    “叔……”小孩挠头看着温义,为往事而羞愧的低下头。

    “听说你出息了,我回来看看。”温义把头靠在沙发上,就像初见小孩时的状态。

    回忆结束。

    龚绘技扶住身形摇晃的小加,而小加摆摆脑袋,流着冷汗警惕的看向烟华说:“你刚才干了什么?”

    烟华收回指向小加额头的手,邪魅一笑道:“让你深刻的回忆就这么点,不过还好很关键!”接着她脸色一沉,敛起笑意说,“温家干的不错,不仅把你给送出来,还瞒了我们这么久!连温义找到你都是歪打正着!”

    边踱步观察着小加,烟华边摸着下巴说:“看你这眉眼,应该是那个代理家主的孩子吧!她的能力是控制时间的流速,也许在送出你之前,就下了什么咒……不然你早是个百岁老头了——我说之前派出去的人为何渺无音信,看来都被温义暗中处理了!”

    小加稳了稳心神,冷笑着看向烟华说:“我感谢母亲大人,给了我一个为温家复仇的机会!”

    接受大量信息的龚绘技扶额道:“温家?等等!所以师兄不姓闭姓温,而小加你和师兄是一家人?”他对着小加的耳朵吼道,“那你们装什么不认识?!”

    小加捂紧耳朵解释道:“我和叔约定好了,在外面就假装不认识,叔说这样还可能保住我!”

    “那你还……”情绪激动的龚绘技吼到一半,突然想到小加是为了救他才暴露的,于是改口说道,“既然是师兄的家人,又是我的晚辈,那我理应保护好你!”

    烟华冷笑道:“就凭你?”说话间毒雾四起,草藤们再次张牙舞爪起来,烟华猖狂的笑起来,“就是温义来了,我也能将他斩落马下!何况区区小辈!”

    粗壮的草藤从四面八方以合围之势,异常迅猛的涌向小加和龚绘技,被毒雾影响身体的龚绘技内里是火焰灼烧内脏的疼痛,外里是四肢抽筋后的酥麻感,他有气无力的靠在小加身上咳嗽连连。

    虽然两人同处于化钟尧里,但不知是否功力的问题,此时的小加也觉得喉咙和肺部出现了灼痛感,他再抬头看凶猛的草藤们,心里发慌的想:她说得是真的吗?叔也打不过她的话,我该怎么办?

    眼见金钟出现裂痕,还发出了悲鸣般的响声,小加腿肚子一抖,忍不住脚尖改变方向要跑,却发现龚绘技不知何时晕了过去,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一时间挪不了身体。

    注意到小加的动作,烟华噗嗤一笑:“小辈!要求我让你先跑两分钟吗?”

    这讥讽的话语惹来小加的反骨,小加当即回答道:“胡说八道!谁要跑了?!等下被打趴下可别哭啊!”他的话语刚落,那化钟尧就破碎离析,紧接着草藤们蜂拥而至,以五马分尸的气势分别缠在他的四肢和脖子,连昏迷的龚绘技都是同等级待遇。

    与此同时,毒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小加被辣得生疼的鼻子里流出水一样稀薄的血液,体内的变化令小加感到害怕,但看见笑容放肆的烟华,想起不共戴天的灭门之仇,他双眼愤恨的直瞪烟华,瞳仁里闪烁着冲天的杀气。

    “你听好了!今天我温以加不死,以后必当取神树的狗命!听明白了吗?!”小加是打算亮开嗓子说话的,但嗓子受毒雾影响,使得他声音沙哑微小,反倒像鸭子在叫引得烟华笑得合不拢嘴。

    “小辈啊小辈,怪就怪你投错了胎!你要是我们的人,哪里能受这些无妄之灾?”把食指抵在唇边,烟华俏皮的说道,“你要是原意当我的宠物,我可以救你噢!”

    没了化钟尧的保护,暴露在毒雾的小加皮肤坏死,调色盘一样的红紫青蓝四色交错的出现在他的脸上,浮肿的样子说是大猪头也不为过,他忍着痛咧开溃烂的嘴唇说:“这种程度,没有我叔的厉害……嘿嘿嘿,我叔是谁?我叔可是瘟疫啊!”

    小加此时丑陋无比的笑容,看得烟华直犯恶心,她嫌恶的撇过头说:“切,我才不要这么丑的宠物!”说着她一挥手,草藤们得令般分别用力拉扯着小加的身体,骨头互相摩擦的“嘎吱”声和体内的剧痛让小加大嚎出声,不多时他呕出大滩腥臭的血液。

    靠着本能反抗的小加,他拼命睁着眼仰头看着夜空,想张开嘴说些什么,却被喉咙的瘀血堵着空有几个残缺的音调,在喉咙的骨头被折断的前一刻他想:果然,最后还是留下叔一个人了。

    “加儿!!”千钧一发之际,飞过来一把旋转的双面刃把缠住小加的草藤割裂,那些草藤们爆出汁液,带着无声的哀叫轰然倒地,接着一双手接住小加,眼睛快要睁不开的小加看到了来人的脸,他欣喜落泪,一只手攀上对方的手,嘴巴呜呜哇哇说不出完整的话。

    在双面刃把龚绘技也救下来后,它似有感应的回到温义手上,用扶住小加的手把小加轻轻放在地面后,温义抽出那只手释放力量给小加缓解伤势。

    温义旁若无人的样子自然让烟华不爽,她正要故技重施,不想双面刃破风而来直击她的面门,后者赶紧进行躲避,在她躲避的瞬间双面刃一个反弧线眨眼回到温义手里,烟华顺势看向温义。

    “其他人就罢了,这两个人你敢动,我让你死无全尸!”见小加情况好转,温义握着双面刃直起身,看着烟华的双眸蓝光大现,还冒着阴森的丝丝黑气。

    不等烟华回应,极具压迫的气场霎时令她动弹不得,烟华瞥见草藤们在短时间内纷纷糜烂,她清楚自己与小加所言不过笑话,若温义是纸老虎,神树怎会因他寝食难安?

    想到今夜以前来自神树的命令,烟华沉下脸心说: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拖住温义,给老二争取时间!

    想罢烟华怒吼一声,粉眸变得赤红如血,浅灰色头发缠起浓重的黑气,整个人大了一整圈,肤色白里透紫隐约看得见紫色血管在呼吸,这是她的魔化状态。

    ……

    可木尔精神病院。

    夜色沉沉,尽管走廊亮着灯,可院里的整个空间依旧昏暗,行走在影子淡薄的走廊里,司无星心里感到古怪,这个医院怎么透出一股死气?或者是他多虑了。

    司无星走着瞧见正前方走来一个模糊的人影,当然在他眼里是蓝屏里走来一个火柴人,且是一个目测和他身高差不多的火柴人。

    “你是谁?”司无星紧盯来人问道。

    “哟!我正要找你!”说话的是悦耳的男声,从阴影处走过来的却是穿着裙子的女生,来人是蒋初甜。

    管你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在司无星的眼里都是火柴人,但是手机里的人物照片他却能看到对方的模糊面容,不过是打了一层马赛克的那种。

    所以奇形怪状的蒋初甜没有让司无星反感,他听对方语气熟络,以为是张珂冥的朋友,便装模作样的回答:“是你啊,什么事?”

    蒋初甜没看出“张珂冥”的不对劲,他拍拍司无星的肩膀说:“之前不是闭温义搞事情,我的计划早就开始了!听说你一直想出去,我可以帮你!”

    闭温义?是温义兄吗?司无星皱眉想着,并且打断蒋初甜的话语,反客为主的问道:“你知道温义兄在哪里吗?”

    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司无星,蒋初甜摸摸鼻子说:“我怎么会知道?你、你不会站在闭温义那一边了吧?”接着他低头吐槽道,“还真是后下手遭殃!”

    这句话听得司无星眉毛皱得更紧:莫非我搞错了,他其实是神树派来对温义兄下手的人?想借我的手去害温义兄,哼!不可能!

    这么一想司无星推开蒋初甜冷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被推开的蒋初甜没有阻拦司无星,而是一本正经的对司无星说:“他毕竟是警方的人,你要信他我很理解,但是精神鉴定是他做的,他不会让你离开这里!和我合作,事成之后一定能送你出去!”

    司无星回头瞄了一眼蒋初甜,语气平淡的说:“为什么要送我出去?”

    这句“为什么”说明了司无星和张珂冥的不同想法,但急于拉人入伙的蒋初甜没有注意这个漏洞,他走近司无星说道:“因为我知道你没有精神病!”

    司无星昂首挑眉看着蒋初甜说:“你就这么笃定?”

    见眼里的火柴人点了点头,司无星表情好奇的抱肘说道:“看来你知道的非常多。”

    看司无星有了兴趣,蒋初甜露出得逞的笑容开始了讲述:“凤黔是个因为种种历史原因而混乱的省份,层出不穷的犯罪分子活动在这里,毫不夸张的说,每个月都有成为孤儿的可怜人。他们有的被善良的人收留,有的却被不怀好意的人坑蒙拐骗再也不见。”

    停顿了一下,见司无星听得饶有兴趣的样子,蒋初甜接着说:“本来这种事轮不到我管,直到有个令我很在意的人在这里失踪,我一路追查不得不接触到这些事,才慢慢晓得这里的蹊跷。”

    司无星耸耸肩说:“这是收容精神病人的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收容所!”

    蒋初甜摇摇头说:“表面上它是一个和警方合作密切的精神病院,实际上这里是警方密切监视的地方!大概两年前警方还派卧底进入这里调查,很可惜被院长识破了,听说两个警察一个疯了,一个不知所踪。你知道为什么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警方和院长仍然谈着合作吗?”

    司无星摸着下巴猜测道:“要不是没有到撕破脸的份上,要不就是警方里有人帮忙掩盖这件事!”

    蒋初甜满意的点点头:“没错,有这两种可能性,你知道我为什么笃定你不是精神病人吗?”

    司无星摊开双手说:“愿闻其详!”

    “我偷听到了警方和尹家的对话。”

    “呵呵!”

    “喂!你真的很知道怎么惹人生气啊!”

    “我天生爱呵呵,没事,你继续。”

    无语的看了司无星好一会儿,蒋初甜扶额说道:“我还是解释一下,警方和尹家谈话的地方不是这里,它隐蔽得很,我偷偷溜出去偶然听到的,所以!不要以为偷听没有技术含量!”吐槽过后,他换了口气说,“继续跟你说这里的情况——经过我在这里几个月的观察,还有朋友帮忙打听到的消息来看,其实这座精神病院属于私人机构,收治病人的占比远不如公立医院,可以说盈亏不成正比。我观察过很多病人,他们的实际情况和病历毫无关系,医院不可能不知道!留下他们白吃白住,你觉得院长像会搞慈善的人吗?”

    感到不耐烦的司无星掏掏耳朵说:“别再搞反问句,我要是知道还用听你说?赶紧给我讲明白!”

    “隔段时间就会有病人无故消失,比如长期没有家人探望的,孤身一人付不出住院费的,还有来自外地被诊断成精神病人的,我很好奇他们的去向,因此会找时间跟踪那些鬼鬼祟祟的护士,但每次都会跟丢。真是说来惭愧!”蒋初甜说着叹气起来。

    司无星昂头作思考状:“听你说的,这医院里肯定有暗道或暗室!没想到一家精神病院,却搞得机关重重!”

    “嗯!有天我胡乱蹿到二楼里间,发现个可以移动的书柜,手贱动了下打开一条暗道,发现它由楼上直通地下,就在我下到半路时,遇到那个叫‘阿友’的看管者,我把他撂倒时已经远离了暗道,怕再回去会打草惊蛇,于是我就下了楼。想来这被发现的第一个暗道很关键!”蒋初甜噼里啪啦又讲了一大堆。

    “阿友是谁?”司无星一脸疑惑。

    “你不记得了?阿友是……”蒋初甜准备解释一下。

    “算了,不重要!”边这么小声说着,司无星边眼疾手快捏住蒋初甜的嘴,把他整个人拖到一面墙后。

    打掉司无星粗暴的手,蒋初甜大叫道:“我嘴巴上保险的,你小心点啊!”说完,他意识到什么捂住嘴,“是不是来人了?”

    司无星摇摇头:“没啊,就是觉得你大声说话太显眼了!”

    “……知道为什么今天医院这么黑吗?”蒋初甜举起手上的大红钳子说,“是我干的!”

    瞄了眼走廊灯,司无星说:“看来走廊的电路不在医院里咯?”

    接着发现大红钳子似乎冒着荧光,司无星夺过钳子,再看蒋初甜的手,同样在微微发着红色荧光,他严肃的对蒋初甜说:“我觉得你被算计了。”

    蒋初甜满不在乎的看着手说道:“噢。他们不算计人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