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刺

第十七章 月下畅饮斗诗歌,酒楼风云为谁狂

    话说李纲遭弹劾调任之后,朝廷已被求和派牢牢地掌控住了局面!再加上钦宗一心求和,河北三镇自然而然地落入了金人的手中。宋廷君臣皆沉溺于“来之不易”的喜庆之中,不能自拔!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中秋佳节来临,当天晚上,江枫将柳志杰邀约至家中,一同赏月。

    明亮的月光洒在人间,万物清晰可见。三人席地而坐,畅饮之中,不免触景伤情。

    柳志杰道:“江兄,光喝酒太没劲了,要不你作诗一首来助助兴怎么样?”江小鱼一听,连忙拍手叫好,一副不怕事大的模样。江枫摇手推辞,道:“烦心事过多,很长时间不温习诗文,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说完端起酒杯就要对柳志杰劝酒。

    江小鱼一脸扫兴,醉意上脑,拍着自己的胸脯,哼唱着道:“借口!作诗还要什么温习?我就能随口作诗!”江小鱼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比较喜欢学人作诗,卖弄自己,因为他觉得这样可以显得自己与众不同,经常在下人面前作诗炫耀,所作的诗句经常惹得江枫大笑一番。笑过之后,江小鱼还硬要江枫对其诗句赞美一下,才能罢休,欢乐无限。

    江柳二人一听,放下酒杯。柳志杰饶有趣味地说道:“哟呵,这倒新奇了!我还未曾听过小鱼作诗,要不来一首助助兴如何?”江枫笑道:“柳兄,你别理他,我们继续喝酒为好。”江小鱼见此状,神情严肃地看着江枫,不服气道:“公子在嫉妒我的才华,故不让我作诗?我的诗句不一定比公子的差!”

    柳志杰见江小鱼似有生气之状,道:“小鱼,你别理会你家公子!随性而作就行了!”柳志杰向江枫示意一下,二人停下酒杯,定定地望着江小鱼。江小鱼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抬头望月,道:“十五月亮圆,三人亭中饮;酒甜人不醉,作诗扬万里。”柳志杰听后一愣,当场无话。江枫眨了几下眼睛,鼓起掌来,柳志杰回过神来,也跟着鼓掌叫好。

    江小鱼面露喜色,道:“柳大人觉得诗句如何?”柳志杰支支吾吾道好,江枫坏笑地看着柳志杰一脸的懵相,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江小鱼追问道:“柳大人,还是你识货,不像我们家公子一点都不识货。柳大人可否帮小鱼分析分析诗句中的精妙部分呢?”江枫一听,在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柳志杰面露难色,思考片刻道:“十五月亮圆,这一句通俗明了,让人一读就懂;三人亭中饮,这一句交代了亭子中有三个人在月光之下赏月喝酒,别有一番风趣;酒甜人不醉,这一句交代了三人喝的都是醇香美酒,酒不自醉人自醉;作诗扬万里,这一句就更厉害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佳句。”

    江小鱼顿时洋洋得意,扬起嘴角道:“公子,听到没有?这是大作,你瞧瞧人柳大人多识货,你要多向人家学习才行!这首诗我要抄录下来,挂于书房好好让人欣赏!”江枫被教训得连声道是。

    江小鱼道:“我的大作作完了,是不是轮到二位大人作诗一首呢?特别是公子,必须作诗一首才行!”

    江枫见推脱不了,思虑再三,胸有成竹道:“风清浴朗浴清风,圆月明照明月圆;游子思乡梦牵魂,欲把金樽聚欢言。杜康穿肠仍思亲,寄语潦书送故乡;念念无往空悲切,泪泪挥洒湿沾襟。”柳志杰连忙拍手鼓掌,道:“江兄果然是文采横溢,我来给这诗作题吧!题为异乡望月泪天涯,江兄意下如何?”江柳二人相互击掌,随后江枫端起酒杯与柳志杰相碰,一饮而尽。

    江小鱼见二人继续喝酒,道:“怎么柳大人不作诗呢?”柳志杰嘻嘻笑道:“酒喝太多啦!作不出来!”

    江小鱼一把抢夺了酒壶,坏笑道:“不作诗不能喝酒!”二人无奈,江枫道:“柳兄,看来你是逃不掉呢!为了美酒,只能委屈柳兄一把了!”江枫说完话幸灾乐祸地笑了。

    柳志杰皱了皱额头,两手一摊,作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沉思片刻,柳志杰道:“小鱼,可否允许让我拿你的诗稍作改编?”江小鱼以为自己的诗词定是佳作,不然柳志杰怎会引用呢!想着想着,江小鱼傻笑出声。江枫则捂嘴偷笑不作声。

    柳志杰道:“圆月高照十五夜,荷亭畅饮三友欢;酒甜不醉贪杯人,性起兴诗扬万里。”江小鱼一阵狂拍手,把酒壶还给江枫,道:“公子,瞧见没有?柳大人此作狗尾续貂真的精妙绝伦啊!就问你服不服?”

    江柳二人听后哈哈大笑,均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至极。

    三人当晚开怀畅饮,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直至凌晨而散。当夜无事。

    第二天大早,还在睡梦中的江枫,突然被人一阵摇晃。江枫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迷迷糊糊地看到了江小鱼在床前着急地来回踱步。

    江枫直起身来坐在床上,抱怨道:“江小鱼你搞什么鬼!好不容易不用上早朝,你倒好,一大早的在这吵闹,还让不让人睡会懒觉!”

    江小鱼头发凌乱,抱着头痛哭,不断地喃喃自语道:“完蛋了,完蛋了!完全记不起来了!该怎么办呢,我好恨呐!”就像小孩弄丢了心爱的小玩偶一样。

    江枫慌忙起来,扶着江小鱼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小鱼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我现在记不起昨晚写的诗句了!那可是连柳大人都赞美的大作呀!我还想着把它写出来,挂在书房里给别人玩赏呢!可现在记不起来了,早知道昨晚就应该把它抄写下来了!”

    江枫右手捂脸,仰天长叹一口气,回到床上拿被子盖住头继续睡觉。江小鱼见状,连忙说道:“公子你还记不记得我的大作?到底记不记得啊?”一把掀开被子,吵得江枫不得安生。

    江枫忍无可忍,坐起身来,本想发火怒斥一顿,但看到江小鱼抓狂的模样,又于心不忍,顿时心生一计,弱弱地道:“头好痛,昨晚所发生的事情我全给忘记了,该如何是好呢?真揪心!”江枫不时偷瞄江小鱼神情,差点笑出声来。

    江小鱼信以为真,更加狂躁不安地来回踱步。突然灵光一闪,江小鱼止住焦虑,笑出声道:“我怎么把柳大人给忘了,柳大人肯定记得,我去找他不就完事了吗?”说完就准备往门外跑去。

    江枫起身一把拉住江小鱼的手,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江小鱼挠了挠头,顿时想明白了什么,一脸坏笑道:“好哇,伪装得那么认真,原来是骗我的!”不断地挠江枫痒痒,江枫受不了,只能投降,道:“谁叫你打扰我睡觉,我好不容易不用上早朝,本还想睡到中午呢!”

    江小鱼顾不上江枫说什么,赶忙找来纸笔,道:“劳烦公子把我的大作写出来。”江枫一脸嫌弃,道:“你怎么不自己写?我可以念出来给你写的!”

    江小鱼道:“我的字不是写的丑吗?还是由公子来执笔吧!”说完满怀期待的看着江枫。江枫无奈,道:“这一次我写,下不为例。你以后要记得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有什么好的灵感一定要记录在纸上,比什么都强。”江小鱼只是应付式的点头,并不是很在意。

    江枫笑着摇摇头,把江小鱼昨晚所赋的诗句一一写在纸上,江小鱼接过纸,小心翼翼地捧着纸,反反复复地欣赏自己的大作,舍不得脱手。自言自语道:“我要把纸给装饰一番,挂到书房去,得让府里的人都好好欣赏一下!”

    江枫听了瞪大双眼,道:“不能挂在书房里!你挂回自己的房里就行了!”

    江小鱼并不理会,欢天喜地捧着纸向书房跑去了。

    临近中午,江小鱼催着江枫起床洗漱,江枫好奇地问:“你那么着急催我干嘛?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主意?”江小鱼道:“我发现有一家酒楼,里边的饭菜味道不错!”江小鱼故作神秘道。

    江枫不以为然,走去书房,江小鱼大作赫然入目。江枫道:“不是叫你挂到你自己的房间里头去吗?怎么挂在此处?”江小鱼顿时面红耳赤,扭扭捏捏道:“挂此处不是可以方便别人欣赏吗?”江枫有气无力道:“那你也不能把我的诗词给遮住呀!”

    江小鱼高兴道:“公子的意思是我的大作可以挂书房咯?”江枫无奈地点了点头。

    江小鱼重新挂好自己的大作,欣赏几番,道:“公子,我的大作应该够显眼吧?挂这位置怎么样?”江小鱼一脸的洋洋得意。江枫瞟了一眼,无奈地点头。

    在江小鱼的一再要求之下,江枫还是屈服了。二人来到酒楼,店小二上前迎接道:“对不住了二位客官,今天客人比较多,如果二位不嫌弃的话,能否和别的客人拼桌呢?”江小鱼大声道:“我们公子可是四品大官,怎么能和别人拼桌!”店小二面露难色,低着头道:“大人,确实没有多余空桌了。”

    江枫打住江小鱼的手,道:“别难为小二哥,去拼桌吧!”店小二把二人迎导到一桌前,江枫二人点了几个菜,一壶酒,店小二记下后就去忙了。酒店里异常吵闹。

    只见同桌的人,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汉子见江枫二人坐下,好奇地盯着二人,并上下打量着二人的装扮。江枫作揖道:“大哥为何如此打量我俩?”

    粗汉子道:“俺看你俩应该不是江湖人士吧?咋也来凑这份热闹?”江枫不解道:“我俩只是来这吃饭的,并不是凑什么热闹,大哥怎么称呼?”

    粗汉子招招手,道:“俺姓许,名叫达鲁。我们怎么跑来这吃饭呐!这酒楼今天都是武林人士聚集的地方,说不定待会就打打杀杀了,你俩快点走吧!惹到麻烦就不好了!”

    江小鱼不以为意,道:“我家公子可是四品大官,谁敢动他!”江枫一把捂住江小鱼的嘴巴,示意他住嘴。

    许达鲁一愣,缓慢站起身来,道:“这位小兄弟的话当真?”并重新审视江枫。江枫招手示意许达鲁坐下,道:“小弟姓江名枫,刚才我的书童在和许大哥开个玩笑,请许大哥不必介意。”许达鲁咧嘴一笑,道:“吓我一跳!我就说嘛!大宋朝廷的狗官个个都是吸血鬼,骄横跋扈的不行,哪有像公子一样温文尔雅的!”江枫尴尬一笑,不便再说什么。

    店小二把菜酒给端上桌,江小鱼率先开吃了。江枫道:“许大哥,要不一起吃点?”许达鲁看着桌上的酒菜,往喉咙里咽了咽口水,道:“既然公子相邀,那许某可要吃了?”江枫笑着点头,江小鱼则马上往自己碗里夹了好些好吃的肉菜。

    酒店里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江枫笑道:“许大哥,我看店里的客人打扮和你一样,都是江湖人士吧?为什么今天都聚集在这个酒楼里呢?”许达鲁拿着一个鸡腿大口咬着,顾不上说话。江小鱼嫌弃道:“吃着我们的东西,还不答话,你有没有礼貌啊?”许达鲁大咽一口下去,用手擦了擦嘴巴,转头看了看周围的情况,道:“不满公子所说,你左边在左边的那个人,其实是一个金人,此人名叫阿木达尼,他身上有一份藏宝地图,我们都是为了这份藏宝地图而来的。”

    江枫不以为意,也并不关注,继续吃着菜。江小鱼则显得非常感兴趣,不断地转头观看阿木达尼。

    江小鱼低声道:“这是一份什么宝藏啊?惹得你们如此这般?”许达鲁并不接话,眼睛却盯着阿木达尼,左手放下酒杯,右手提着狼牙棒,并慢慢起身,但又马上坐下,很是奇怪。江小鱼寻着许达鲁的眼光看过去,原来是阿木达尼起身又坐下去了,而其他武林人士在确认阿木达尼的举动之后,这些武林人士的动作都和许达鲁相同,并无二出。

    江小鱼又想开问许达鲁,江枫拿起一个鸡腿往江小鱼嘴里一塞,让其闭嘴。

    许达鲁满饮了一杯,道:“我看二位得赶紧离开此楼,这里马上就要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