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极端之指掌迎天

第十章 枪击

    “……是个人才。”北堂玉沉思着,回答道。“如果能和我们一道的话。”他又补充着。

    “你叫他过来干什么?”

    “他和你熟识,而且应该也是你的同类。”

    “同类?”

    “我是说,异能者。”

    “所以呢?”

    “或许他对你的情况会更清楚些。”

    合虔感觉他说的不是他叫那人过来真正的目的。可是,既然自己头脑里什么都没有,合虔也懒得多想。

    “在这里……”北堂玉转而又问起失忆的事,“在实验室里,你能记起什么吗?”

    合虔的目光在实验台之间游离,终于,他还是摇了摇头。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不用着急。”北堂玉安慰道。

    合虔又走出了实验室,北堂玉则自始至终在后面跟着。

    “合虔……”见二人出来,时钠颇有些担忧地起了身。与她四目相对,不知为何,合虔下意识躲闪了目光,没有再看她,而是加快了脚步,往楼上走去。

    “小姐,有些事我想和你聊聊。”这时,北堂玉叫住了准备拦着合虔的时钠。时钠转过头来,顿时心里砰砰直跳,激动中却又夹杂着不安。

    “嗯……”

    上官先生起身站到北堂玉身后,直到轮椅移动到茶几外围,他才重新坐下。

    “刚才也听上官先生说了……”时钠坐在北堂玉对面,看着他的脸,希望能从那张平静的面孔中看出些什么,“合虔他是因为药物中毒神经失常,不小心被正当防卫的另一位先生砸中了头,所以失去了记忆,是吗?”

    “表象确实是这样。”

    “表象!”时钠重复道,略略有些激动,“白勺先生您到这里来,果然不只是因为这次的事吧?”

    “我希望能了解到合虔先生来到这里后的一切,当然,如果你察觉到了任何异样,也希望你不要隐瞒。”

    “我不能确定……”时钠看着他锐利的眼神,不觉有些心虚。高度近视的人通常不会有那种眼神,那种仿佛能看清一切细节、洞察一切谎言的注视者之眼。刚想开口,她又不安地转了转头,却发现合虔重新出现在了楼梯口。她又闭了口。

    此时合虔也从楼梯上下来了,见时钠也沉默了一阵子,也不太自在了。

    “我不能听吗?”他问道。

    “不!……不是的。”时钠摇了摇头,眼神瞥向一边,“那个……你昨天……对,回来得很晚,好像还带回来一个人。我不太确定。”

    北堂玉皱了皱眉。他看得出,时钠虽然没有说谎,却还隐瞒着其他事情。

    时钠目光游离着,看了看北堂玉,眼光中带着一丝丝希冀,却突然发现他身后白墙上有一个移动着的不太清晰的红点。一个可怕的猜想突然冲进脑海,让她不寒而栗。

    “不要――”红点向她移过来,时钠轻呼一声,不觉浑身瘫软。

    北堂玉也变了脸色,不顾自己的腰伤,猛地起身把时钠拉向一边,她便没站住倒在沙发之间。弹雨顷刻而至,时钠只听见子弹划过空气,穿透玻璃,从她头顶掠过……她好像听到了上官惊慌的喊声。在这个国家,枪支是违禁品,她从未在现实中听过真正意义上的枪声。她不敢抬头。顿时,自责与恐惧漫上心头。

    枪声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平息,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白勺――”时钠缓缓爬了起来,看了看北堂玉的方向。他的脸色很不好,虽然没有中弹,但似乎是先前的伤口又撕裂了,本来洁白的衬衣染上了血色。他又看向合虔本来的方向,此时哪里有合虔的影子?

    “上官先生……”上官正要拨打120,被北堂玉阻住了,“我没什么大碍,阿虔可以帮我处理……”

    “少爷,那位小姐跑了。”上官轻声说道,尽力使自己冷静,“现在情形不妙,我们还是先回樊唤忒……”

    “拜托,别丢下我一个人……”时钠扯了扯上官的衣角,满脸泪痕,“我知道怎么处理伤口,不会耽误痊愈的。我还知道很多你们想知道的……”

    “再等一下……”

    “少爷,你明知道那小姐本就……很可疑。”上官本想说出更尖锐的词来,想了想还是换成了个缓和的词,“现在条件对我们不利,留在这里只会有生命危险……所以……”

    刚才枪响后,合虔就跑了出去,循着方向,很快发现了一身黑衣的射击者。他的行动很快,瞬间弹射到了原本射击者所在的屋顶。可那个黑衣人却似乎早料到他会来的一般,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在那座楼上找了一阵子,依然一无所获。

    等合虔回到时宅,只见客厅一片狼藉,原本那三人也不见了踪影。

    “什么意思……”合虔有些茫然。虽然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但目前看来,他似乎被抛弃了。

    “那个女孩……是一直和我住在一起的吧?”合虔小声咕哝着,感到若有所失。他坐在沙发上,又陷入了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要想什么的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那脚步声似乎加快了些。

    “合兄!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了抬头,只见一个长头发的少年出现在破碎的窗口,喘了两口气,脸上满是担心。

    合虔想回答什么,却发现自己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也不知道是敌是友。只是他的神情,看上去应该和他十分亲近。

    “没有别人在吗?”剑螺真张望了一番,从破窗钻了进来,“怎么乱成这样?抱歉,我还是来迟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刚才接电话的,果然不是你吧?”

    合虔没有回答。见他靠近过来,不知为何,合虔下意识地想要逃跑。或许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失忆的模样吧。

    突然,肩上一滞,合虔感到被一只皮筋似的东西牵住了。

    “合兄,那帮混蛋干了些什么?”剑螺真弹了过来,站在他的跟前,看到他眼瞳的瞬间,似乎也愣了一愣。

    这时,耳边好像传来警车的声音。剑螺真这才移开视线。

    “看来我们得先躲一阵子了,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