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清风

第296章 坐于席 坦言对

    一人身边百人算,步步为营方得安,情意心事藏于怀,终得云开月光灿。

    几名姨娘脸色忽明忽暗,无言应对,只好低头坐回原处。

    午间宴席之上,所有纪家年青一辈都没有出现,包括方才那名面色阴沉的女子,可纪仁寿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整个席间,不仅频频夸赞纪延华严谨、正直,还赞他善结交益友,把水清和姬丕也是捧上了天。

    宴席之后,几位姨娘匆匆离去,只留下纪仁寿、纪延华、水清、姬丕四人于厅堂之中。

    水清耳朵动了一动,传音姬丕道:“只剩下屋内地下两名金丹修士了,看来这没有离去的这二人,应该是纪家家主护卫了。”姬丕微微点头,没有回话。

    纪仁寿看到水清与姬丕样子,似是看穿他们此刻传音内容,挽起袖子,举起一杯酒水,对空中扬声道:“你们退下吧,这里有水清与姬丕小友,我们安危无忧。”话毕,水清便察觉地下二人远遁而去。

    纪仁寿散出护言咒,手中酒杯不放,对着水清与姬丕道:“我可是没拿两位小友当外人,这一杯,你们可要一滴不剩啊。”说完,先是一口饮尽杯中酒水,水清与姬丕见对方这般诚恳与豪爽,自是不做多言,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纪仁寿大笑道:“好。”说完,自满一杯,举起后说着:“这一杯,算我敬你们,你们便不用陪了。”话毕,又是饮了整整一杯酒水。水清与姬丕看了眼纪延华,见其努了努嘴,三人一同举起酒杯,再次陪了纪仁寿一杯。

    纪仁寿捧腹大笑道:“我儿能结交你们二人,是他福分啊,若不是你们二人,也许现在这财权我已均分五份了,日后我纪家,可能就这么散了。”水清佯做不懂其话中意思,做疑惑状,问道:“纪家主,您这是何意?我们没做什么啊?”

    纪仁寿指了指地面,说道:“我的人都撤了,足见我对你们信任了,小友还这般不坦诚,可是不好了。”

    纪延华闻言连忙起身,对其父拱手道:“阿父洞察一切,孩儿做什么都瞒不过您,即便如此,还能得您信任,孩儿惭愧。”纪仁寿扬了扬手,示意纪延华坐下说话。

    姬丕端起一碗清汤,慢慢喝着,对水清说:“纪家主能把咱们留下,就说明其愿意把话讲明,此间之事应是大家早已都心知肚明,咱们也不用做戏了。”

    水清闻言,往座椅上一靠,翘起腿说道:“那说说吧,纪家主你怎么想的?我当真好奇的紧。”纪仁寿见状,抚掌笑道:“这般样子便好了,这才是大比魁首该有的样子,方才那般客气,反而使纪谋心中不安。”

    水清耸了下肩,不去回话。纪仁寿将手搭在纪延华肩头,轻声说:“延华之母是我落魄时下嫁与我的,我对其情最深,对延华也最是疼爱。之前许多事,都是在对延华进行考验,如今他合格了,离不开二位相助。”

    水清这次当真有些疑惑了,开口问道:“你既然最是疼爱他,为何这般麻烦,拐弯抹角行事。考验?若是不过呢?岂不是家族四分五裂?还不如早些直接将少主位子与财权一并给他,也省了人人觊觎?”

    纪仁寿摇头道:“若是这般,他如何成长?连自己家人都斗不过,他如何应对外来精于算计的宵小?”听到此处,纪延华百感交集,低头用手攥着空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姬丕问道:“那您可知,我们起初并不是这般打算的?”纪仁寿点头,收回放在纪延华肩头的手,叹气道:“若我没猜错,延华本是想用极端手段,除去威胁的吧。”纪延华闻言,抬头欲语又止。

    纪仁寿全当没看到,说道:“不妨告诉你们,若真是那般做了,这少主位子,延华也就做不下去了。”水清点头说:“你看看,我说不可吧,你阿父早就防备你那一手呢。”

    纪延华曲背摇头,轻声道:“水清兄弟快莫说了,让我何以自处啊。”纪仁寿大笑道:“有那般心思实为正常之事,但是歹于思,止于行,最后以计谋夺财权,为父还是很欣赏的。”

    水清抓起几粒花生,丢入口中,说道:“昨日我见你对你几位妾室,也很是喜欢的样子,这般行事,你不怕日后她们恼你、怨你?”纪仁寿眯眼看着水清,稍做思索,说道:“昨日?原来那小厮是水清小友扮的,我还道那人是谁,竟有那般迅敏身法。”水清连着咳嗽几声,吐出两粒险些卡入喉间的花生仁,仰头看着屋顶,说道:“原来那事你不知啊,哎,说漏了。”

    纪仁寿觉得水清样子好笑,大致想到了其面容变化是怎么回事,没有继续追问,低声回答水清之前所问:“那几个婆娘,有的是皇城派来盯着我的,有的是其他家族遣来联姻的,亦有富商为了从我城中走货,寻得美人嫁我。那几人哪有真心对我的,还不全是看在我钱财面子上,才每日那般殷勤。”

    纪延华听到这话,舌桥不下看着自己阿父,似乎重新将其认识了一遍,问道:“阿父,原来是这般吗?我以为~”纪仁寿笑着说:“你以为我好色成性,早已忘了与你阿母情分?”纪延华抿嘴不语。

    纪仁寿摇头道:“若不是这般,你不知我族中要有多少事情发生,我全是为了稳住各方势力,才佯装宠幸每一个妾室。日后你要成家,定是要寻个真正懂你、中意你之人才是,可不能将真心给了那些豺狼之辈。”

    姬丕举起酒杯对纪仁寿道:“此次假账之事中,前辈做的一手推波助澜,以我们之计,堵住了自家心怀不轨的妾室与子嗣的嘴,前辈深谋远虑,小子当真佩服。”

    纪仁寿摇了摇手,举起一杯酒水饮下,笑道:“要说此计,你们当真有一处略显唐突了,那文什可是我三子心腹,昨日若不是我出手,你们计谋早已经被识破了。”

    纪延华跪地叩首道:“阿父暗中帮延华这么多,我还曾那般想您,我真是该死啊。”说着一个大嘴巴,抽在自己脸上,第二下就要抽下时,被纪仁寿拦下,对其说道:“我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我儿也不是。虽然那几个狐媚子与我并无真情,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我枕边人,而且那几个小狼崽子也是你血肉至亲,你要应我,即便日后我死了,不论他们做了何事,你都不可将事做绝,要留他们一命才好。”

    纪延华三指向天,说道:“以道心起誓,阿父交代之事,我必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