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清风

第310章 皇子贵 不可弑

    诚如伴君如伴虎,难测君心似云雾,一刻晴似碧空见,瞬来阴雨风满屋。

    白守干知道水清已是武者巅峰,更是早就听赵云平讲述过,其轻秀大比中夺魁之事,之所以唤其一同回宫,就是想让其帮忙护法,以免服下丹药之时出现意外。此刻这话让水清自己说出,很是满意,身为帝王,当然还是不愿多欠下人情的。

    白守干盘膝而坐,将丹药以茶水送服,之后闭目感受着身体变化,水清盘坐一旁,认真观察其面色变化,以防不测。

    一炷香时间过后,白守干缓缓睁开双眼,稍显失望的向水清问道:“这丹药与平时我服用的没甚不同,也不见有什么特别感受,不知道是不是真如申老祖所讲那般神奇。”之后起身,伸出手揽住水清小臂,让他也起来说话。

    水清起身说到:“陛下,丹药之能,有立时即显,亦有绵长柔和,既然您心中有疑虑,让水清替你把脉一观可好?”白守干点头笑道:“早听云平讲过,你多学善思,不仅武者修士双修,更有医师本领在身。好,那你就为朕把脉看看。”

    水清探出三指搭在白守干腕间,几息之后,稍显喜色,收回手,对白守干说到:“陛下此刻脉象强劲有力,似青壮年一般,而且我能感受到有一股暗流于您筋脉之中流转,时刻护您龙体。以水清拙见,申前辈所赠丹药,功效已经发挥,恭贺陛下,康永延年。”

    白守干收回手臂,用力攥拳,说到:“好,朕信你之言。此次你为朕护法有功,你可有想要的赏赐?”水清躬身退至一旁,站定后说到:“水清别无他求,一直只有一事在心,就是与子菲公主的婚事。”

    白守干半开玩笑的说到:“好好,这事朕早就已经应允,就等你来提亲,那你可有准备彩礼啊?”水清闻言微微一愣,拱手道:“寻常彩礼怎么配的上子菲公主之姿,水清的彩礼便是在尽力护高季国安稳,为您选新帝排忧解难。”

    “这般?那么哪位皇子在你水清心中,又是这新帝之最佳人选?你可有什么建议给朕?”说完,白守干端起茶杯,轻轻吹着茶沫,用眼睛紧盯水清,看其神色是否有变。

    水清虽少有在宫内行走,但在玉雪宗时,曾听辛邵多次讲过“当今圣上,心思深重,不可轻易交心,不然免不了被猜忌。”于是不正面应答,只是说到:“这般大事,非水清可妄自评说。陛下定是早有心仪皇子于心,陛下之选,便是最佳。”

    白守干放下茶杯,挥袖道:“你这小小年纪,怎似那些老臣一般鬼心思,罢了,不愿意讲,就不讲。既然你说了,迎娶小二十一的彩礼是护高季国安稳,为朕选新帝排忧解难。那你们婚事便定在新帝登基之后,可好?”

    水清闻言大喜,连连点头道:“谢陛下。”白守干摆手道:“但是你这彩礼说来好听,在朕看来却稍显虚浮,你还需答应朕一件事才好。”水清眉头微皱,不去答话。白守干清了下嗓子,问道:“怎么,让你答应朕一件小事,就这么为难吗?”

    水清躬身道:“不敢,陛下请讲,水清能办到的,必定竭尽所能。”白守干放下衣袖,在屋内踱着步子说到:“虽你不讲,但是朕心中知晓,你这般时候来皇城,定是受了某个皇子之邀,替他争帝位。”说完,白守干看水清没有反驳之意,侧身对着水清说:“不管与你交好的皇子是谁,不管你打算如何帮他,朕希望你答应,绝不做出暗下刺杀其他皇子之事。”

    水清闻言,身子微颤,单膝跪地,拱手道:“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水清绝对不敢做,甚至想都不曾想过。”白守干看着跪倒在地的水清,虽然无修为在身,但是一身帝王之气瞬间充斥整个房间,轻声问道:“朕信你是不曾想过,可若与你交好之人,偏要你那么做呢?”

    水清抬起头,眼神坚定看向白守干道:“若真是那般,他便不配坐上帝位,水清从此与其绝交,再不相帮。”白守干听到水清这般说,长吁一口气,换上一脸慈父模样,将水清搀起,拉至卧榻同坐,说到:“有你此言,我便放心了。”

    看着水清稍显疑惑地眼神,白守干笑道:“你有什么想问的,问来便是。”水清得其允许,拱手问道:“陛下未说时,水清不曾细想,但方才陛下提到暗杀时,水清想到一事。”白守干取过一盏茶,放在水清手中,说到:“讲来无妨。”水清接过茶杯,抱在手中,问道:“万一真有皇子,情急之下,做出兄弟相残之事,当如何?”

    白守干似谈起平常事一般,说到:“不会如何,计谋不成,用雷霆手段,亦是可行。若无大智,又无狠辣心肠,如何坐得帝位?”水清闻言大惑不解,问道:“这样?那陛下为明令水清不可行那刺杀之事?”说完,水清忽觉自己失言,欲起身请罪,被白守干轻轻按住,听其说到:“没有无血之帝争。申老祖来此,绝了修士参与之心,但是武者可不在龙剑门管辖范围,而武者中泰仓现在谁人能挡你分毫?朕不怕血脉有损,就怕血脉断绝,不想新帝与我一般,老时悔过,无一兄弟与身边说笑、谈心。”

    水清听到白守干这般说,感觉周身汗毛竖起,眼中稍有惊疑看向其面庞,似要从其表情得出什么不得了的答案一般。白守干看到水清这般表情,指了指其手中茶杯道:“不喝,便凉了。”

    水清闻言,点头,抿了一口茶水,听到白守干继续说着:“告诉你也无妨。朕,便是你口中那不配称帝之人。当年先帝立嘱继承帝位之人并非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水清听到这,嘴中茶水吞咽的速度都不由慢了几分,压低声音问道:“那您,派人弑兄了?”白守干仰望屋顶,目光中有追忆亦有悔恨,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