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往哪儿去？”

    小火人在前头带路。

    “回我之前待的地方。”李淳没有多想。

    不管怎么说白都都是他最为熟悉的地方，除了白都之外这会儿要让他去往别的地方，他也毫无头绪。

    再者说，拳头图鉴也是这个意思。

    目前它的知识储备体系都来自于藏书阁，还差了上面三层没有读透，它是想要全部都录入的。

    另一方面的话，在没了莎莎之后，李淳突然第一次开始对学院内那帮瓜皮有点担心了。

    就是没来由的一种担心，说不上有什么原因。

    “徒步走的话，没有个三年五载是不可能走得到的。”

    小火人小声地对李淳提醒道。

    “那就跑起来呗。”李淳随口一答。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小火人摇了摇头无奈道。

    ……

    接下来的几日，李淳就一直在闷头步行。

    极北之地看起来已经没有轮回幻境内那种社会结构了，部落、猎帐之类的啥都没有，甚至就连原野上的凶兽都已经消失了踪迹。

    似乎是因为极寒世界的降临逼退了这片区域的所有文明。

    “这不是真正的极寒。”

    或许是看出了李淳的心中所想，小火人又开始它的科普模式了：“只是极寒领域的一个残留影子而已，极寒真正降临的时候，是这个世界的整体火源虚弱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实际上我诞生神志的那个时代的文明也在研究极寒的本质，但是最终他们自己也没能逃出极寒的湮灭，至于在毁灭之前他们到底是否有触碰到过极寒的真滴，就不得而知了。”

    “按你的说法，这就是个未解之谜呗，根本就没有什么准确的定论。”李淳摇了摇头。

    “有人把每个纪元之间这种毁灭和重新诞生认作是一种周而复始的轮回，但你也看到了，极寒并不是周期性的一种湮灭现象，它是有‘野心’的，大陆的边缘位置，极寒的影子一直都在尝试着更进一步，被它所吞噬的那一切，你也有看到。”小火人似乎对极寒颇为上心。

    不过也正常，毕竟它的本体是火源，火源说白了就是这个世界对抗极寒的唯一物质。

    常人想要对抗极寒带来的天地法则变化，想要活的越久，就必须要将自己与火源实现各种方式上的融合，说白了也是在借助火源的力量，而对于火源本身而言，其实这也是一种代表求生欲望的行径。

    火源也是会死的。

    每一个纪元里，极寒的降临都会将这个世界的火源力量压制到最低。

    那些残破的无主火源会在第一时间湮灭。

    直到极寒褪去之后，在上个时代的一切残破物质异变成薪柴，由零星的火苗重新开始衍生出这个世界的火源。

    可以说就是冷暖、光暗的不断交替。

    作为能够撑过一个黑暗纪元的火源，小火人内心深处对极寒的恐惧是被拉满了的。

    而且他现在已经脱离了对火源来说最安全的地下世界，并且也已经不再是之前那种独立状态了，它现在只是李淳的一个附属生物，这一个纪元，它没有办法重新复刻之前的求生之路了，得另辟蹊径。

    因为作为被融合的火源的衍生生灵，它的性命已经与李淳彻底挂钩。

    李淳死了，它也就跟着扑街。

    这都不知所谓的共舞状态了，它的火源力量是已经融入到了李淳的肢体血液之中，圣血咒所实现的融合方式比共舞更加彻底，共舞的火源尚且有机会被夺走，但圣血咒所实现的融合状态是不可逆的，等说二者的生命彻底融合到一起了。

    而实际上小火人对此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之所以它现在还有资格对这件事情犯愁，完全是因为李淳留了它一命。

    毕竟，在被拳头图鉴强行压制的情况下，运转圣血咒的时候李淳是可以选择直接抹除掉它的自主意识的。

    但李淳没有。

    小火人的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它不敢再奢望什么了。

    “白都是个什么地方？”小火人对古地矿里面的一切了如指掌，但是对这个时代的地上世界就一无所知了。

    “一个……全国上下都挤满了法师的地方。”李淳想了想，算是找到了一个对白都的完美概括。

    “法师……你是说术士是吧。”小火人点点头：“实际上在上一个时代，术士是最弱的一种存在，想不到这个时代里术士反而会成为一种主流，还能挤满整个国家……”

    其实也不见得术士、炼金士这种走共舞道路的是主流，世界的各个区域之间的交流并不非常密切，从白都炼金士学院的藏书阁内的记载来看的话，实际上各个种族各个区域的修炼路法是五花八门的，只是了解甚少而已。

    炼金士是一批闭门造车的人，他们认为守着古地矿就已经守住了这世间最大的一个宝藏，殊不知，古地矿也只是过去世界的一个国度，而且进入古地矿的方式，又不完全只能通过炼金士学院的那个通道口。

    只是从其他区域进出的话，会出现时间空间上的错乱而已。

    而已……

    ……

    “那你们那个时代，主流的修炼路子又是什么？”李淳忽然想起了一个事情。

    “我们？我诞生清晰的自主意识的时候，地下世界已经形成了，别的不知道，反正地下国度里面的人对于修炼并没有太过于强烈的欲望，因为火源已经就是当时他们带入到地下的那些，不管他们如何抢夺，地下的火源都是不增不减的，他们能否活下来取决于极寒会不会扩散到地下，或者说地下的这批火源能否扛住极寒，如果火源扛不住，就算他们中有人能把所有的火都融合入体内，也没有任何意义，终究是死路一条。”

    “当时的文明其实最为热衷的另一中修行路子是转化，他们想要从人变为火。”

    小火人缓缓说道：

    “圣血咒被创立的初衷也是这方面的研究，那个时代的人想要变成火，希望能够实现这种趋同进化，所以将火源纳入体内，但是这部分研究也仅限于此了，之后那个时代就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