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车跟前，莫如春将蛋糕让蛋糕店的小赵一个人提了，自己则径直走到副驾驶一侧将车门打开，从小赵手里接过蛋糕一使劲提到自己胸前才交到郭君宁手中，一边放着蛋糕一边说道：“君宁姐，这个蛋糕只好劳驾你抱着了，我怕放在后备箱把它给颠散了，你辛苦一下啊！”

    郭大伟一看莫如春交到郭君宁手里的蛋糕将郭君宁整个人都埋住了，忙说道：“如春姐，不用，后备箱有放蛋糕的地方，我保证它完好无损。”

    莫如春不相信地看着郭大伟，并没有接过郭君宁手里的蛋糕，只跟着郭大伟往后备箱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对小赵说道：“小赵，你回去上班吧，我这里有人了，不需要帮忙了。”

    小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莫如春又说道：“谢谢你了小赵，过两天我抽时间和你们聊天去，教你们化妆，到时我请客，咱们还是老三样，麻辣烫蛋糕加饮料。”

    小赵听了口里直说着道：“莫姐，不客气，下回来我请你，咋能老让你请客，怪不好意思的。”

    莫如春笑着向小赵摆了摆手，小赵会意，也不多逗留便回了店里。

    郭大伟将后备箱打开，莫如春看到里面有两箱酒还有两箱饮料，正好有放蛋糕的地方，只要将饮料先搬出来，把蛋糕塞进去，卡得死死的绝对不会倒掉或散掉。

    莫如春看着放蛋糕的地方十分妥当，这才又回到副驾驶一侧郭君宁的跟前，将蛋糕使劲一担从郭君宁手中提了下来，费力地提到后备箱交给郭大伟。郭君宁也下了车跟在后面来到车尾。

    莫如春看郭大伟和郭君宁两人一起比划着怎么放蛋糕，便笑着说了一句：“你们俩好好筹划，反正我只管吃，要是损坏了得照原样弄个来。不能把我两个外甥的生日宴搞砸了。”说完对着郭君宁做了个鬼脸就又回到车上，坐在后排仍将莫冬从座位上抱回自己怀里。

    莫如玉看着莫如春嗔笑道：“蛋糕放好了，我说买个小的就成，现在不比过去了，那东西没什么人吃，买大的也是浪费，有个意思就行了，你倒好，不但弄了个大的还是个双层的。”

    莫如春一手抓着莫冬的手一手摸着她的小脸宠溺地将自己的脸贴到莫冬的脸上满足地说道：“这可是莫语和莫冬人生中第一个生日，绝对不能马虎，蛋糕怎么能小，我原本还想买两个，每个蛋糕上都有孩子们的名字和祝词，还是蛋糕店的小赵劝我买个双层的，起先双层的订的是十六寸的，后来又想着君宁姐抱着太大了，也影响司机开车，所以才换了个十四寸的。虽然这个比十六寸的小一点，不过我看了，每一层连名字带祝词都写下了，你就请好吧！”

    两人正说着，郭君宁和郭大伟已将蛋糕放好回到车上，刚坐下郭君宁就回过头说道：“如春，你这有理八道的劲跟谁学的，你和你姐一个锅里搅大的，怎么象是两个娘生的孩子，你该不是抱错了吧？”

    莫如春不以为意地笑道：“我倒巴望着抱错了，要是换个妈，换个爸，不知我现在是什么样的人生，很值得期待呢！要不你反正也没什么事，过完年帮我打探打探，看我那亲娘老子是不是亿万富翁，要是的话，我赶紧去认个亲，过几年好日子，也不必苦哈哈等工资买米下锅了。”

    郭君宁本来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让莫如春发挥成这样了，顿时有点觉得玩笑开过头的感觉。

    不由回过头指着莫如春笑道：“你这个小妮子，生在校长家还不知足，还亿万富翁，你也不想想，要是有个亿万富翁的父母，怎么会把你送了人？再说了，你出生的那个时代中国怕是连个万元户都少得可怜呢，哪里会有亿万富翁？”

    莫如春听了笑道：“我出生时不是，就不兴人家后天发奋图强挣个十亿八亿的，万一现在是也行啊！”

    郭君宁听莫如春越说越上劲了，看着莫如玉笑道：“如玉，你听听如春的话，还后天发愤图强，要是真有那样的父母，换作是我，我可不认他们，连孩子都能送人的父母在我眼里连人都算不上，要么不生，生了就得负责，送给别人养算什么事啊！他们的遗产就是白送给我我也不要。估计给你，你也不会要吧！真是不知她们这一代人一天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莫如玉看郭君宁说得铿锵激愤，笑道：“君宁，看你这愤愤不平的好象真事一样，不过是玩笑话何必认真，如春的嘴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天马行空想哪说哪，跟个孩子似的，听听就罢了，还认上真了。再说了天下哪有万全的事情，要真是遇上有钱的父母，陪伴的时间就少，除了能给钱可能再啥也给不了，没钱的父母除了时间，也啥都给不了，天下的事缺什么就会盼什么，哪有个好坏标准。”

    郭君宁听了笑看着莫如春说道：“如春，听到了吧，你姐说得可是够透彻了，你想想看你小时候是不是啥时候回家你妈都在，要是换个人家，首先你没如玉这样的好姐姐，其次你也不会有时时都在家的妈。对吧！”

    莫如春听了不由点头只是仍带着遗憾的口吻说道：也是，你和我姐说的也有道理，那么有钱哪有时间陪孩子，也不可能把孩子送人，看来我这辈子要等着继承亿万富翁的遗产是不可能了，要想过富贵人生，还得我自己来啊！

    说完她看着怀里莫冬说道：莫冬，刚才你听到你干娘的话了没有，我现在和她都是两代人，难道我和你一代？嘿嘿！你要不嫌我老，我低一辈就低一辈，以后咱们俩姐妹相称，你愿不愿意啊？

    莫如玉一听莫如春又口没遮拦起来，便笑着拿手指了一下莫如春的额头说道：“你这好歹也是参加过科研工作的专家，现在大小也算是个白领中的精英，怎么一天价就知道胡说八说没个正形，也不怕小郭笑话你。”

    莫如春不屑地笑道：“谁愿笑谁笑，八小时之外只要不反社会反人类，不犯法，和我小外甥女儿开几句玩笑怎么了，再说了能说会道也是本事，君宁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郭君宁故意无奈地叹口气说道：“我可不敢再张嘴了，我再说下去等一会我担心你叫我阿姨，或者干娘什么的，分分钟把我变成奶奶级，我可受不了。”

    莫如春哈哈哈笑道：“想得美，你才比我大几岁，我能跟莫冬论姐妹，也能跟你论姐妹，你别想趁机占我便宜。”

    几个人在车里说笑了一会，已经出了城了，众人看城里城外已然是两番风光两种景致了。

    说起来这里离城也不过才一公里的路，但这里已经没有高楼耸立，也没有大小店铺了。只有一条柏油马路往前延伸，两边田野上白茫茫一片，要不是时而出现的村社居住区挡住视线，众人都觉得这大片的白好象没有尽头似的和远处的山峦连在了一起。

    莫如玉和莫如春抱着莫语和莫冬朝着窗外看去，两个孩子从没离开过城里，忽然见到这样一个地方，一时连咿咿呀呀都忘记了。

    尤其莫语瞪着两个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车外的雪地出神。

    莫如玉抱着他，看着那片雪地上不知被哪个玩童踩出一行车轱辘印，忽然想到小时候和院子里的小孩也玩过这样的游戏，大家互相欣赏杰作，还要评出个冠军才罢休。

    小时候的游戏很有意思，在洁白、松软的如白纸一样的雪地画布上任意作为，每个人回看时都有些得意，仿佛自己会踩出世间最美的印迹。那个场景现在想想都很美。

    想到这儿，莫如玉忽然又有点莫名的伤感，当年和自己一起迎雪踩印的小女孩们应该都步入中年了，现在回头再看，自己拼尽全力一步步踩出的人生脚印并非世间最美，甚至有些凌乱到不能称其为行，这中间有太多的遗憾，太多的惋惜，太多的思索，太多的遐想，太多的无奈，也有太多的担待。不过最值得欣慰的应该是那些脚印不管是上是下，是左是右，方向却总是向前延伸的。

    就在这时，忽听莫如春兴奋地对着莫冬叫喊道：“莫冬，快看，有小鸟。”

    莫如玉的思绪被莫如春这几声音叫喊声拉了回来，她侧身往莫如春边上的窗口看去，果然有几只小鸟零零落落散在雪地里。

    只听郭君宁笑道：“如春，看你怎么高兴得像个孩子，还BJ来的，连个鸟都没见过啊？”

    莫如春一句不让回兑道：“鸟当然见过，只是这大冬天的又在雪地里，这鸟从哪里来的？”

    此时郭大伟已经知趣地将车速降了下来，车在柏油马路上慢慢滑行着，郭君宁指着那些鸟说道：“这都是出来觅食的，你看，那有一只好像冻死了，倒在地上，看到没有？”

    莫如玉顺着郭君宁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一只小鸟倒在雪地里，旁边的鸟兀自低头干着自己的事，并没有同类去救助它。看到这里，莫如玉对郭大伟说道：“小郭，你把车停一下，我下去看看那只鸟还有没有救了？”

    郭君宁看车已停下，便对正要下车的莫如玉说道：“如玉，你别下去了，让小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