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巧不巧，就是莫如春苦苦想找寻活路时，国内那些终端产品制造商也急需产品升级以满足人们对网络及终端产品越来越多的依赖。

    此时的莫如春还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些终端产品制造商中的其中一家将成为她正在找寻的合伙人和钱搭子。

    莫如春现在主攻课题是如何提升高速下行速率和上行速率以满足越来越多的人对网络带宽的需求。

    因上次在省公司研究的那个项目只对上行速率的提升有所突破，在下行速率提升方面还没有很好的办法。

    莫如春通过前段时间去国外考察学习，回国后又在各省市进行了调研，提交的调研报告虽然得到了审核通过，但在具体技术升级方面并没有形成成熟的理论。

    因此，这段时间莫如春沉下心来，从零开始，将提升下行速率和上行速率统筹进行考虑，并在目前使用的网络基础上，研究发现了更高速下行速率和上行速率网络接入模式。

    莫如春撰写的以此为研究成果的专业论文在她参加的一个饭局上闲聊时，得到一个设备制造商的关注。

    双方经秘密协商，那家公司出资将她的研究成果买断使用权，并进行了试验和批量生产，很快发展了二百多万用户，并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慢慢占领和主导起了市场。

    在这个知识信息引燃爆炸的年代，这种接入方式也迅速以其独有的快速、经济、应用简易、投资回报率高、初装费低、可为终端用户提供多种计费方式等综合优势在众多接入方式中脱颖而出，并迅速跻身到宽带市场上领军者的地位。

    莫如春刚开始谈这件事时，也想过隐去自己的名姓，反正专利权出售了，保留研发者姓名也就是单纯图个好名声，但她又不甘心，她还是希望在这件事情上她名利都想要。

    制造商当然十分尊重莫如春，在对外公布时将她的名字作为唯一研发者也一并公布了出来。

    一时间业内的鲜花和掌声包裹着莫如春，甚至有仰慕者听到莫如春还没有成家，将情书一封封送到她的案头上。

    莫如春彻底飘了，这些天她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么年轻居然这么厉害，这行业要在她手里开创新时代了。

    但好景不长，因她的研究成果大量应用到目前行业中的有关数据资料，这篇论文成果形成后又没有上报上级，而是私自进行了出售，她这种行为为公司所不容。很快莫如春就收到了公司正式发出的对她作出除名的决定文件。

    莫如春接到处分决定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惊呆了。虽然当时她也知道自己的做法确实有点不合适，但面对当时巨额的资金，那些钱可是她工作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尤其是一想到和钱春明吃饭时钱春明那副得意的模样，让莫如春深深感触到足够多的钱可以把一个人送到他想去的任何阶层。

    莫如春在接到制造商合作意向后没有过多耽误，在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耽误一天也许同类创意想法就会涌现出来，到时她的研究成果也只能当个摆设放在文件夹里安渡晚年，因此，莫如春只考虑了一天，就快速做出了立刻出售研究成果的决定。

    莫如春想：既然这研究成果是自己独立完成的，虽然用了以前搜集的数据，但那些数据只用来作了对比说明，对整个研究成果并没有起到决定性和支撑性作用，因此自己应该有权力决定这项新成果何去何从，这就像画家完成了一幅画作，音乐家完成了一首曲子的创作一样，大家想要资源共享，肯定得有人掏钱。

    不过出售研究成果的决定莫如春虽然作了，但她觉得在研究过程中大量的数据应用从企业忠诚度和保密方面都是自己错在先。

    因此莫如春也预想了可能这件事最坏也就是自己背个处分，再怎么说自己在行业创新方面是做下巨大贡献的。

    在钱和荣誉之间，莫如春选择了钱，只要以后不想提拔的事，那个处分不处分的也没多大关系，反正提拔了也就是工资比现在高一些，更何况提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现在手里捏着大把的钱，就算从此混日子她也比别人过得好。

    至于处分带来的经济上的损失对现在的莫如春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所以莫如春对单位人资部门前期来了解情况时，对整件事对自己影响程度的前景非常乐观。

    但真正收到除名文件后，委屈和不甘还是狠狠地冲击着莫如春，那颗不服的心让她像打了鸡血的战斗机，和人资部门主管狠狠吵了一架后一点效果也没有，反而将她搬离的时间又往前推了三四天，三天内她必须办理相关手续搬离单位宿舍。

    这样的结果莫如春更不服，她觉得这件事对她的处理太重了，就算是自己犯了错，单位也得给个改过的机会。现在被彻底除名，别说改错了，她这个人从此都在这个单位消失了，这简直就是当头一棒，比当年爸爸出车祸离世还是严重。

    但事情已然如此，哪有她再分辩的机会，公司的大门不会向她敞开，她从此再也进不去了。

    莫如春这几天已经把单位的宿舍腾出来了，临时住了几天宾馆，觉得住宾馆也不是办法，又转身在离单位较远的地方租了间四居室中的一室。

    莫如春在没想好去处之前不想离开BJ。当然回老家是想也没想过的，离开BJ去哪里都觉得跌份更别说回老家了。要是回去相当于脸都不要了，和没穿裤子在大街上走有什么区别。

    莫如春卖论文卖技术的钱虽然不少，但年纪轻轻就不工作，她总觉得心里没底，而且自小养成的忧患意识，也让莫如春觉得不能坐吃山空，万一以后没工资物价上涨，再加上房价上涨，到时候喝西北风都没多余的。

    在痛苦中挣扎了几天的莫如春决定重新找份工作，但她是因泄密被除名的，业内谁还敢用她，要转行哪个最容易上手还是思量一番。

    这几天莫如春进进出出参加各种面试，有私立学校的老师、有代笔、有审计、有房产中介、有宾馆大堂、有电子产品营销、甚至还有一家是婚介所。

    经过对相关公司和行业的了解，莫如春发现房产中介是个不错的选择，现在交易一处房产，中介不但有业绩还有提成，而且近几年BJ的房子是卖方市场，只要有房不愁卖，所以中介非常好干且工资很高。要是有幸遇上个大买主，促成一笔交易的提成就够好几年的生活费了。

    莫如春作房产中介其实还另外藏了个私心，她想：自己既然被除名了，那刚到手那些钱就能拿出来花了，趁现在手头有钱，干嘛不给自己看着先买下一套房，听房产中介说眼下买房屯房可能是国内最划算的投资了。

    屯房就现在自己手里那点钱莫如春还不敢想，但至少买个房给自己，不但能改善生活质量，还能省下每月的房租，也算是曲线投资。

    放下架子和面子对莫如春来说不是难事，反正BJ这么大，认识自己的人也没几个，以前单位上那些关系近的人基本都住在单位周边，自己现在搬来的地方离原来的单位隔着半个BJ城，开车都得三四个小时，遇上熟人的几率不大，就算是遇上了也没什么，人总得活下去，要考虑这考虑那，呆在窝里一动不动最好，但人也不能那样活着。

    莫如春在选定了一家房产中介公司上班后就发现，她以为的中介所可能都是一帮没文化找不到工作，嘴巴子能说会道的社会小混混，去了才知道这家公司的老板居然是个海归，他麾下的几十名干将学历最低也是本科，象她这样的研究生虽然不多，但也不是只有她一个。

    看到同事的人素质都能和她比肩，莫如春心里又平衡了。从头开始对莫如春来说也不是难事，所有工作都有个驾轻就熟的过程，等将来自己作了项目组长，手底下也能有几员干将，比起在单位上熬资历差不到哪去，而且到了项目组长的级别，工资待遇比单位上班可强太多了。

    关于自己被开除的事情，莫如春一个字也没往外露，包括王家秀和莫如玉在内的家人都不知道。

    莫如川虽然也在BJ，但他一向对别人的事很有关心，因此每月和莫如春聚餐时他根本没发现莫如春的变化。

    就在莫如春找到新单位上班不久，她却听到家里出了一件比自己被除名更大的事情。

    莫如山被关押已经一个多月了。莫如春从王家秀连哭带诉的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半忧半泪，虽然她和莫如山关系并不融洽，但一想到莫如山被抓去做牢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莫如山被抓入狱这件事的起因，还得从莫如山买的那套房子说起。

    莫如山用王家秀给的钱加上自己存的为数不多的几个钱合在一起交了房款首付和一些必要费用，接下来一笔庞大的贷款利息就压在他身上。

    莫如山和王家秀算过一笔帐，除非他再升职成了科室主任级别，贷款还完后还能享受个不错的生活，以他现在的收入顶多能把利息付了，生活费都艰难。唐佳可是早就盼着等房子好了，就跟他举行婚礼一起过好日子呢！

    可现在交了房款首付后，莫如山实际已经成了负债经营了，要不是王家秀还有点退休工资，加上过年莫如玉等姊妹们送给王家秀的年份子钱作补贴，莫如山这日子是相当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