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玉一进餐厅门，就看到莫如春居然也在餐厅，她惊喜地看着莫如春急步走到她跟前说道：“如春，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莫如春指了指前面排队的和她同病房的小高中女生，莫如玉知道是这个明天就能出院的小女生带她来的。

    原来这个高中女生已经康复了，大夫已经通知她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她想在离开医院前去医院餐厅吃一回饭，就叫上莫如春一起来了。

    莫如玉看莫如春对餐厅很有好感，像小时候那样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里的一切，看到每一道美食都不由自主会咽一下口水，知道她这会是饿了。

    莫如玉领着莫如春在餐食面前巡视了一番，把莫如春和病房里那个高中小女生想吃的每一道菜每一道主食和汤品各样买了一份。

    当三人坐在摆得满满当当的六人餐桌前时，莫如玉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莫如春心中不由感叹道：没有什么比家人健康更重要的事情了，也没有什么比心情愉快帮助病人恢复病情更快的事情了。前段时间如春还是个连走路都要人扶的病号，今天她那灵动的眼神以及能从食物的品相区分出爱吃与不爱吃的行为，说明她的病情正在好转，说不上再过几天也和这个高中女人一样能出院了，到时自己的饭馆也开张了，每天带着她在饭馆里，给她变着花样地做她爱吃的饭，一家人在一起应该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三人吃完后，剩下的莫如玉全部打包了，她知道医院草坪那里有野猫出入，这些吃的可以带去给它们一部分，剩下的餐食她要带回家去好好研究研究。

    因午饭后还要吃药，三个人喂完猫也没多停留就往病房走去。

    莫如春的病房在七楼，坐着电梯到了七楼，一出电梯口就看到了医院送餐的女服务员换了人，她正推着餐车在一个病房一个病房送餐。虽然那新来的服务员戴着口罩，但个头模样包括发型猛得看上去却像极了王家秀。

    莫如玉初看到那个穿着工作服的女人先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莫如春已经扑了过去，一把搂住那女的就拉着哭腔说道：“妈，你到哪里去了，怎么才来，你怎么干上这个了，姐，妈怎么又上班了，是不是莫如山又买房了，妈，你的钱是不是都给莫如山了，姐，妈上班的事你怎么没跟我提起过。”

    莫如玉听到莫如春还记得王家秀，甚至还说出了莫如山的名字，她又惊又喜，如春这算不算是好了，之前她连自己是谁都不认识，是自己强行让她叫姐她才叫的，刚才那一刻之前莫如玉都不知道莫如春是不是真的认识自己，现在她能叫出妈和莫如山来，这应该是个利好的消息。

    来住院部送餐的女人姓苗，今天第一天上班，人家都叫她苗姐。苗姐猛得被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子搂住，她知道这里住院的都是神精有点问题的，要不是家里缺钱，这里的工资比别处给的高，她绝对不会来这个让人随时随地遇到特殊状况的地方来上班。

    因此，莫如春这冲动的一搂，苗姐本能的直往外推，越推莫如春搂得越紧，好像一松手眼前的妈妈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莫如玉一看莫如春认错了人，忙一边向苗姐道歉一边拉着莫如春说道：“如春，这不是妈，你认错人了，她是餐厅的服务员，你快松手别影响人家工作。”

    莫如春固执地不肯放手，嘴里边嚷嚷着：“你们别哄我，我知道妈不喜欢我，这回别想把我撵出去，我哪也不去，妈，我有钱，你不用上班。”

    说着腾出一只手往口袋里摸着，好半天就摸出刚才买饭时找的几块零钱和几个钢绷，她毫不犹豫地将钱塞进苗姐的手中。

    苗姐看出莫如春没有恶意，这才将收紧的心放松了下来，她一边拍着莫如春的后背一边向莫如玉说道：“没事，没事，你妈是不是和我长得像，认错也没关系，改天你妈来我们比比，看看是不是真的长得像。”

    莫如玉一听这话那眼泪就涌在眼眶中，她委屈地说道：“苗姐，我妈已经去世两年了。”

    苗姐一听忙道歉说道：“哎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别介意啊！看着你们姐俩还这么年轻，怎么妈妈就没了，是意外吗？”

    莫如玉含泪点头道：“嗯！是意外。你快忙吧！我带她回病房去。”

    说着莫如玉还想拉莫如春回病房，哪里拉得动，只见莫如春此时也不搂着苗姐了，而是将苗姐的一只胳膊死死地缠住不肯放开，还一边笑着说道：“妈，我和你一起去送饭，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有校办公厂加班，我还给你送过饭，当时你吃饭你的活都是我帮你干的，那个裁纸的活我干不动，你还说我白吃了这些年的饭，一点力气也没有。你现在给人送餐，这个我能干，我帮你干。”

    莫如玉无奈地还想把莫如春带走，便说道：“如春，你今天的药还没吃，咱回去把药吃了再去送餐行不行？”

    莫如春听了看了苗姐说道：“妈，你陪我去吃药，吃完药我们两个人送速度更快，保证不耽误你的工作。”

    苗姐看莫如春根本不放开自己，便说道：“行啊！走，咱们去吃药，吃完药再去送餐，不过你得松开手，我把餐车推上。”

    莫如春答应将手松开，去一把将餐车抢在手里推着往病房里走去了。

    自那天后，莫如春有事没有就去餐厅找苗姐，她人前人后都管苗姐叫妈妈，苗姐年纪比王家秀小几岁，家里就一个女儿，已经上了大学，学的是舞蹈专业。

    苗姐的丈夫长年有病，干不了体力活，又没什么文化，找了份看大门的事，收入低，一家三口基本就指着苗姐的工资。

    莫如玉知道苗姐家的情况后，也时常给些接济，苗姐十分感动，对莫如春也像亲闺女一样，有时趁莫如玉不在时，经不住莫如春央求还偷偷领她回家做好吃的给莫如春吃。

    莫如玉姊妹和苗姐一家人越来越熟络了，苗姐的女儿名叫周悦，现在已经是大二学生。

    因周悦是舞蹈生，看到莫语和莫冬以及佳佑三个孩子十分喜欢，没事时也给他们教几个舞蹈动作，莫语是个男孩子，自小就觉得魏家明是个警察了不起，就立志也要像魏家明那样当个警察，虽然现在他对魏家明不是亲爸爸的事有所怀疑，但莫如玉一直没有正面承认过。

    在到杭州的第二天，在莫语再次追问下，莫如玉承认了离婚的事，并且解释说爸爸和妈妈分开是感情夫妻感情出了问题，爸爸因工作原因所以户口没在家里的户口簿上，与是不是爸爸没关系，现在他们不需要考虑那些，只需要好好上学，将来考个好大学，也不辜负爸爸妈妈的期望。

    莫语听莫如玉承认了离婚的事，并且说爸爸的户口没在户口簿上是工作原因，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因此一心想当个警察给爸爸和妈妈争光，所以一听要他学舞蹈，便十分不屑，并坚决拒绝。由此对舞蹈也十分反感。

    莫冬和佳佑可能是女孩子的原因，开然地对舞蹈有兴趣有好感，也十分喜欢，每周休息都央求周悦来家里给她俩教舞蹈动作。

    周悦也不推辞，只要有空闲时间，周末都会来莫如玉家。

    眼看着一学期过去了，开学莫语和莫冬就该上小学了，佳佑也要上幼儿园了。

    莫语和莫冬还没放假时莫如玉就打听了，孩子们想要在这里上学得有户口和学区房，只要有了学区房户口很好解决，现在的问题是要拿出大笔的钱来买房，这让莫如玉十分为难也十分苦恼。

    原来莫如玉手头是有一些钱，但她想拿这些钱开个餐馆，如果买了房，餐馆就开不成了，莫如春现在也没有收入，她住院的花费需要不少钱，仅靠刘小华食品公司分红莫如玉觉得心里不踏实，生意有好有坏，万一赶上生意不好，这坐吃山空的四口人怎么生活。

    莫如玉也想过回市里，为此还咨询过大夫，如果现在出院回市里去，就不需要买房子了，她家附近幼儿园、小学、初中都有，回市里后自己手头这些钱凭利息也够生活了。

    但大夫的说法是莫如春的病情还在反复，现在出院不是最好的时机，最好彻底康复再出院。

    莫如春一时半会不能出院，两个孩子又到了上学的年龄，现在的焦点就是房子，而且得是学区房，这么大一笔钱让莫如玉陷入的焦虑当中。

    莫如玉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了，她想了很多，公司现在是刘小华在经营，自己虽然占股百分之八十，但这股份一时半会没人接盘也换不来钱，能卖的就市里那套房子，但那房子就算卖了，也只够买这里不到六十平米的的二居室，要想买四居室，还得添不少的钱。而且卖了老家的房子将来回去一家人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