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岭南之地
三月三日——岭南西道,岭西省,桂林郡,白象城。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襄阳兵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岭南,恰逢岭南三月三节,来自江南富庶之地的襄阳兵们见到这不同地区的风土人情,吃了异乡美食,再加上歌舞升平,一下子就乐不思蜀了,尤其是领军王通,更是整天搂着女人不放,简直就是来游乐而不是来平叛的。
被援助的对象岭南总兵范定国终于忍不住了,在一个晚上推开正在寻欢作乐的襄阳军驻地的军门,随后疾步进入中军大帐内,见到了正在搂着几个小姑娘喝花酒的王通。“来来来,再喝一杯,再喝一杯......”王通大着舌头说道。
“王大人!”范定国压制住内心的不快开口说道“大人率军来此已逾七日,也该考虑下平叛的事情了吧。”范定国按捺着自己的心头火,说话的语气略微有些生硬。“啊?范大人啊,来来来,坐下喝两杯,哎呀,这岭南就是好啊,山美,水美,酒美,人更美啊哈哈哈。”说着还不忘在近旁的一个小姑娘的脸上揉了一把。
“不劳大人招待,在下此次前来仅为了与大人商讨平叛之事,其余的事情还是请大人略微搁置一下......”“一群山贼,乌合之众,鸡鸣狗盗之辈啸聚山林罢了,带我率军剿灭了便是,大人何必着急。”王通不以为然的打断范定国的话。听闻此话,范定国冷笑道“既然统领如此胸有成竹,那么不妨明日就领兵去讨平山贼。到那时我亲自为统领请功,如何?”王通漫不经心的回答“都可,都可。有本统领在,大人不必多虑。既然如此,那大人考不考虑留下来跟我一同享受享受再走啊,我刚搞了一批——好东西。”王通故意拉长了声音说道,眼神止不住的往身边的女子身上瞟。
“谢统领大人好意,在下军务繁忙,改日再来相请。”范定国清楚的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于是冷冷的作别。“嗯,那就请大人慢走了。”说着行了一个醉醺醺的拱手礼。范定国草草回礼,然后怒气冲冲的出了中军大帐。
次日,王通酒气未消。晕晕乎乎的提点了五千襄阳兵赶往城南门与范总兵汇合。到达南门外映入眼帘的是整整齐齐的一千五百岭南兵,身穿皮甲,手握大刀,眼神中带着久经沙场的镇定与气势。王通匆匆赶来,未觉岭南兵气势却先嘲笑起了岭南兵的装备。
王通阴阳怪气的说“范大人,您的兵士可真是衣着光鲜啊。哈哈哈。”面对如此侮辱范总兵手下的岭南兵无一人失态,所有人都面不改色的继续站立,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范总兵更是若无其事的说“不敢,不敢。王大人手下的兵可是帝国的精锐,我等地方弱旅怎能和您相提评论呢。”范总兵也反唇相讥道。
王通大笑道“说的也是啊,哈哈哈,要不此战过后我启禀皇上,多分给你们个三,五百两的,好换换行头,哈哈哈。”面对如此目中无人的言论,范总兵只是微微一笑“那就有劳统领了,请先行一步。”王通冲着范定国一拱手,带领着身被明光铠甲,手执雕弓龙枪,笑的东倒西歪,走的散散漫漫的部队向着边境上的扶风山脉行军。
等他们都走过去后范定国才向着他的兵士们说“看见了吧兄弟们,皇上给了咱们一群少爷,一会儿打起来,咱可得帮他们擦眼泪啊。哈哈哈。”士兵们大笑。士兵甲“就这样的少爷,脱了装备,老子一个能打三个。”士兵乙抢着说“算了吧,老子能打五个。”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士兵丙说“要不然,咱就跟在他们后边儿看笑话算了。”范定国说“那可不行,咱还得当好奶妈呢。”“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好了好了,全军都有,听我指令,急速前进。目标层云山(扶风山脉主峰,匪巢)。”“是......”
三月三十日——十六边之一,抚北城。(一阵牛羊的嘶叫声......)“月底了,那些草原人又来做生意了。”抚北总镇江致远说。“妈的,我看见这些草原人就来气,一群恶狼,没一个好东西,我恨不得一刀......”站在江致远身边的抚北驻军统领陆杰还没说完,便被江致远给打断了。“好了,好了,消消气,陆兄。当今圣上慈悲为怀,说什么要以德服人,还格外开恩开了互市,真的是圣明呢。”陆杰也听出来他话里有话了,也就附和着说“是啊,真的是圣明,就是在那些草原人反扑的时候,别这么圣明就好了。”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放声大笑,然后继续看着城下熙熙攘攘的商队......“真的是圣明呢......”江致远自言自语的又说了一句。
岭南——扶风山脉下,气喘吁吁东倒西歪的襄阳兵和岿然不动的岭南兵汇合在一起,准备对叛军(实际上也就是帮占山为王的土匪吧......)发起进攻。“此地山高路险,易守难攻。,不可轻敌啊。”范定国好心提醒道。
王通不耐烦的一挥手说“多谢总兵提醒,可在下久历沙场怎会不知。这次你我分头行动,我部从左路进山,你部从右路,在层云山会合。然后一举拿下,哈哈哈。”“可是我部与其相持日久也未能拿下。”范总兵故意降低姿态。
“那是因为岭南军军备甚劣,今日我襄阳兵在此,怎会不能拿下,兄弟们出发。”“是。”果然不出所料,王通这个草头将军不懂兵法,一马当先的前进了。范总兵无奈的对着部下说“兄弟们看见了,不是咱不救他,就是有的人找死啊。咱也出发,按照原定计划警戒前进,放慢速度,准备接应襄阳败军。”“是。”
王通在走在左路的深山老林里,无数的蚊虫,闷热的丛林让他们心生烦闷。一个个都扯松铠甲,口头骂骂咧咧。王通更是“身先士卒。”连下身都恨不得脱下来。前方路遇一口小水塘众人一个个扔下武器,解开战袍,争先恐后的涌到水塘边上往身上,脸上泼水。王通也是坐在水塘边乘凉。身边两个士兵阿谀的献殷勤,给他扇风,王通很满意“小伙子干的不错,回去给你俩个小队长当当,以后跟着我好好干,吃香的喝辣的,受用不够啊。”
两个士兵急忙倒道谢“谢大人赏识,小人定当全心全意为大人......”王通一摆手“行了行了,知道就好,对了,把向导给我喊来。妈的,老子走了这么长时间了,热的不行,还有多远才到啊?”向导急忙回复道“起码还有三十里路才行。”其实向导看出来王通的不耐烦了,怕说还有五十里会挨打。
没想到王通连三十里都接受不了,眼睛一瞪说道“什么?这鸟路还要走三十里?他妈的,是不是你领错路了?嗯!”向导刚要开口辩解,只问树冠上一声呼哨,接着从周围的树上跳下来二三十人,为首的那个开口说道“没有三十里了,连三丈也没有了,今日这地就是你这狗东西的死地。”
王通刚要开口求饶,那人直接一箭射穿了王通的喉咙,王通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然后又是两箭,刚才那两个阿谀的士兵也倒下了,此时其他士兵才匆匆穿好铠甲,拿好弓箭,准备还击。那人本意就是来斩首王通的,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完成了。他下令边打边撤,被偷袭吓破胆的士兵们也无心追赶。向导急忙发射了烟花弹,在丛林中蜿蜒前进的范总兵如同早有预料一般,立马命令军队停止前进,前往支援襄阳军。
两队汇合后,范定国发现王通已经死了,当着那些襄阳兵的面不屑的说“没有能力。还不听劝,说找死都轻了,唉。”范定国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命令士兵好生收拾王通的尸首,率军回到白象城。起草奏折向皇帝发送战报......
四月二十日,皇帝李安南接到了南方战报,本来信心十足的他面如死灰,他努力在朝堂上不动声色,下了早朝在东文阁内大发雷霆,将文书扔的遍地都是,折腾过后他默默的坐在椅子里,看着侍从们手忙脚乱收拾的样子,他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看来这帝国的问题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