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出击!无论那是何处!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蜿蜒东行,卷起的漫天尘土绵延数里。三天后队伍到达了京畿道与关中道的交接处的一座军镇,林七与当地负责人交涉后决定将队伍暂时驻扎在此地修整。
时近傍晚,营地里纷纷起灶做饭升起了袅袅炊烟。林七的中军大帐设置在了军镇的正中,与其余军帐之间有着一墙之隔。不久各处的士兵们的晚饭都“新鲜出炉”。而为林七做饭的后勤兵也准备着将林七的饭菜给送进去。
就在士兵盛好饭菜准备给林七送去的时候,凌云突然出现在厨房。他指着士兵手中盛好的饭菜说“这是林总兵的饭吗?”士兵点点头说道“是林总兵的,小的正要给林总兵送去呢。”“这样吧。”凌云开口。“我正好有事去找林总兵商量,你把饭菜给我,我去给林总兵送去。”
“这......好吧。”士兵犹豫了片刻后答应了。紧接着士兵就将托着盛着饭菜的碗的托板小心的递给了凌云。凌云接下来后对士兵说“好了,你回去吧。”士兵应了一声后便回了自己的岗位。凌云则端着托板向中军大帐走去。
一路上凌云一直都在思考着他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林七真的是去平叛的吗?看架势林七确是平叛的样子无疑。可是......“可是平叛还需要带上那个吗......”凌云眉头一皱,甚为不解。
到了门前,站岗的士兵一看是凌云,连忙行了个军礼,匆忙放凌云进入。“林大人。”凌云推开门进入屋内喊了一声。“进来。”林七回了一句。然后将身子直起,活动了一下肩膀,紧接着定睛看到凌云端着饭菜站在门内。
“凌云?”林七疑惑的问了一句。“怎么是你来送饭?来来来,放在这就行了。”林七将面前的桌子努力清理出一块空地,示意凌云将饭菜放下。
凌云走到近前,将手中的饭菜放到林七面前,紧接着说到“林大人,这几天下属一直有一事不解,还烦请大人明解。”“何事?但说无妨。啧啧啧,看这肉丝面可馋死我了。”林七一边说着,一边将碗端到自己面前狼吞虎咽了起来。
“是。”凌云听到林七这么说便开口问道。“大人说本次出征是为去乐浪平叛,大人或许想要速胜也不可获知,但是乐浪多山多水,路途险恶,带着这般辎重赶路本就不易,况且乐浪城池较我大金本就较为矮小,况且在建造和材料上也不及我大金,若是大人想要攻城的话,那普通的投石机便可胜任,而且投石机可拆分再组装,运输也较为便利。可大人却舍弃了本可携带相当数量的投石机的机会而在明知下属所说的种种情况下却仍选择带上“它”。若非大人有意而为之,那下属斗胆猜测大人必是别有用意。”
凌云话音刚落,本来还在大快朵颐的林七却渐渐停下了筷子,本来慵懒闲散的眼神此刻也变得犀利起来。“哦?”林七抬起头直视着凌云的眼神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本总兵是想干什么呢?”在接触到林七眼神的一刻,凌云便被其中所携带的冰冷击中,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明明林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可是凌云从中读出的分明是凌冽的杀气。
凌云暗自定了定神,紧接着开口道“大人所想下属确是不知,可下属觉得大人所言的平叛之事应......”说到这,凌云顿了一下,紧接着咬了咬牙接着说到“平叛之事应为幌子。”听到这,林七慢慢的将手中的碗筷放下,轻笑了一声说道。
“既然凌将军看出来了,那本总兵也不瞒着将军了。确实,本总兵费这么大劲带上那玩意确实不是为了平叛准备的,这个将军说的没错。”林七点了点头,对凌云准确的猜想表示了认可。
“可......”林七话锋一转,直视着凌云说到“可将军真的不知道本总兵想要干什么吗?”林七冲着凌云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是将军猜不出来,还是将军不敢猜出来呢。嗯?”
凌云在自己的猜想被证实后实际上是有一点震惊的。可是接下来林七的问话将他从震惊中拽了出来。凌云再次深入思考。“艰难的攻城,投石器不能完全胜任或者不能迅速攻破,需要大量人马,而且还是林七亲自出手......”这一切的条件都为凌云指向了一个地方。“那儿!不会吧......”凌云被自己大胆的猜测惊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看来是猜出来了。”林七看着凌云直愣愣的眼神收起了微笑。紧接着林七迅速走到门前观察门外的情况,在确认无人后他紧紧关上了屋门,然后又检查了这间屋子的所有窗口,然后才迅速回到桌前的凌云旁。
“凌将军......”林七压低了声音说到。“你可能觉得你这个想法很疯狂,没关系,相信你自己,说出来吧,本总兵的想法。”凌云听完林七说的话,紧接着尽力压制着因激动而颤抖的声音说到“大人莫非是......要进京勤王。”
听到凌云这么“爆炸性”的发言的林七却丝毫没有惊恐的样子,反而面带微笑的肯定了他的话“没错,本总兵就是要带兵进京,把那李安南从皇位上推下来。”林七接着补充到。
“当年李安南弑君篡位,屠灭亲族,人神共愤。奈何当年天下动荡,即使是本总兵也认为当务之急是防备外族。所以才让李安南坐了这三年的皇位。本来本总兵想着再过两年找个机会勤王的,可转念一想,这两年内万一生了什么变数的话,本总兵的心血便会付诸东流。所以正好趁着他找本总兵的事的由头,先下手为强。”林七边说着边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处于持续震惊中的凌云紧接着听林七接着说到“咱的士兵全都是咱自己费心费力练出来的,全都是自己人,而且咱这几年对部队和家属更是没得说,不仅每家每户都尽量照顾到位,而且都是住在军营的家属区,没了这后顾之忧。这样的部队本总兵觉得,即使让他们跟随本总兵一起去打下帝都他们也会跟从本总兵吧。”
凌云沉默了一会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可帝都城墙坚实,况且还为大金中央之地,若是不能迅速拿下拖入苦战,恐怕会引起天下大变也未可知,况且帝都左右大营加上御林军和守城军有不下八万人,如何拿下恐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事。”凌云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没事,一切都在本总兵的掌握之中,凌将军大可放心。”林七则一脸轻松的回答。“好了,既然事情都弄明白了,凌将军就暂且回去休息吧。传令下去,明日寅时中起火造饭,卯时全军整备准时开拔。”林七下令到。
“是。下属告退。”凌云回应后便转身出门。走在回去的路上,凌云似乎还觉得刚才的谈话仅仅是一场梦境,但是他急促跳动的心脏却实打实的提醒着他这一切的真实性——他所在的部队将向整个帝国的中心帝都亮出他们的刀剑,将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打落凡尘。
第二天卯时,队伍在林七的率领之下继续开始向着东方挺进,大约在午时初,经历了三个时辰的行军后,帝都那高大巍峨的城墙真真切切触手可及般的映入了林七的眼帘。
随后林七下令士兵们在距离帝都六里处的西郊扎营,就地修整。而林七则带着凌云,周峰和其他几位士兵前往帝都“接受李安南的指示。”
在迎接官员的引导下,林七一行人登上了帝都主城墙外的一个瓮城的城墙上。上去后林七就见一名拿着圣旨的官员在等候。看到林七来到后,那名官员便慢慢的展开圣旨趾高气扬的念起了圣旨上的内容。
林七仔细的听着圣旨的内容。上面说的无非就是令林七部迅速前往乐浪平叛,而拒绝林七的朝见和允许部队在帝都附近修整之类的内容。随着官员吐出那声熟悉的“钦此”。紧接着那官员不等林七说接旨,他就先劈头盖脸的开始按着圣旨上的内容开始驱赶林七。
看见官员那狐假虎威的样子,林七心里冷笑了一声。紧接着林七无视了那官员递给他的那卷黄色的纸说到“如果本总兵说不呢?”“什么?”那官员楞了一下,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此时在东文阁内,李安南正在和武定侯陈晓谈笑着。“这次就算是林七这小子也得吃下这个瘪去。”李安南笑到。“是啊,谅他小子也不敢抗旨不尊,他就算眼睁睁看着我接替他的职位他也没办法。”陈晓也紧接着说。
“以后你到了西北好好干,等到朕给他定了罪,你就接下西北总兵一职,好好干几年,朕绝对不会亏待你的。”“那小的就谢过皇上了。”陈晓听到李安南这么说笑的嘴都合不上了,连忙谢恩。
就在两人谈笑的时候,一个内官突然闯进来。“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李安南训斥到。“皇......皇上......”宫人脸色煞白的说到。“林七他......他反了!”“什么?!”李安南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甩了甩剑上的血,林七不屑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官员。紧接着扫视了一眼城墙上的其余士兵,目光所及之处,士兵们纷纷扔掉了自己的武器,缴械投降。林七紧接着说到“此地不宜久留,话不多说,迅速赶回军中!”
“是!”除了早就知道的凌云之外其余几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震惊的神色。随后几人迅速下来了城墙,跨上马匹,向着西郊的军营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