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过会学校见！微笑/”

    发完这句，李鱼又给童沁发了句恭喜，童沁只回复了句学校见，李鱼收起手机，嘴角勾了丝微笑，看起来心情好了很多。

    今天是要去学校领毕业证的。估计下午还会聚餐，往届的毕业生都是这样的。

    在去学校的路上，李鱼买了几只钢笔，不贵，都在40块左右。

    李正问了几句，李鱼只是摇着手，佛曰：不可说。

    到了校门口，就看到童沁正在和门卫大叔聊着天。

    在远处几米外，站着几个男生，看起来也是中考毕业生，正对着童沁方向指指点点，李鱼不用听就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垫着脚尖走到那袭碎花白裙后面站定，李鱼没说话，只是看着。

    头次见呢，往常的马尾，今日全部披了下来，一直垂到了肩膀，雪白的脖子上，弯曲着一两缕发丝，碎花白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盈盈可握。腿上没穿任何丝袜，修长又圆润，还有一双白色凉鞋。真是天上仙子落凡尘，人间第一流。

    张强往李鱼这边瞟了眼，动了动嘴角，王军却是忍不住了。

    “臭小子，可以啊，听说你考了623分，牛，你没见魏胖子今早的脸，差点没扯破嘴角。”说完还比了个大拇指。

    李鱼“啊”了一声，见童沁也回过头盯着自己，连忙回道：“侥幸，侥幸。”

    又打了两个哈哈，这才将目光转移过去。

    站着又听着童沁和张强、王军聊了一会。

    直到朱曼和王瑜过来，童沁才收起谈兴，说了声再见。

    一行四人，走在路上。两旁的树正值好时光，翠绿茂密。

    “好美啊，你这裙子哪里买的？多少钱啊？我也想给我买一条。”王瑜在一旁，发出赞叹声。

    李鱼步履不停，正视着前方，耳朵却竖了起来。

    “不太清楚，我妈买的。”童沁摇了摇头，回道，“本来我要穿体恤、牛仔裤的，我妈非要逼我换上，实在拗不过。”说着，摊开了双手，露出没办法的神情。

    “阿姨真是好眼光。”一旁走着的朱曼说道，“这是素雅的衣服吧？我记得一套十多万。我存了好久的零花钱，都舍不得买。”说完还吐了吐舌头。

    “哇！”“哇！”

    两声惊叹。

    李鱼和王瑜两人面面相觑，原来只有我两是穷逼。泪目！

    说话间，就来到了教室门口。

    推开，教室里已经坐了一半多的人。

    童沁率先走进去，只听见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然后便是一片静默。

    待坐下，才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转眼就围过来一群的人，说着恭维之词。

    什么：“童仙子，我是你粉丝，给我签个名吧，我保证一辈子不洗掉。”

    “童女神，我是你狗腿子，请尽情鞭笞我吧。”

    “童姥姥，嫁给我吧。”

    ……

    李鱼一口饮料没喷出去，旁边的李正笑完了腰。

    这人好勇啊。

    果然，童沁美目一瞪，就赏了两拳。

    笑闹了一会儿，待到11点，教室里就坐满了人。

    又过了会儿。

    张头也来了，还抱着一叠证书，同行的还有魏胖子。

    看着西装革履的两人，全班顿时安静了下来。

    张头笑着打了个招呼，魏胖子依靠在门口也招了招手。

    “咋的，见到我就不笑了？我是老虎吗？”调笑了句，张头将证书放在讲桌上，环视了一圈。全班响起了几道笑声，很快又被静默掩盖。

    “5年就这么过去了，忽然还挺舍不得你们的。”摸了摸下巴，又将手放下去了。

    看着张头习惯性的动作，李鱼满脸别扭，是少了什么吗？

    李正说了两个字：“胡子”。

    定睛在看去，果然那标志性的络腮胡，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好了，笑起来，一个个耷拉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班这次中考全军覆没了呢。今天是表彰会，不是自省会。”张头拍了拍手。见班里还是那样。

    张头也沉默了下去，一会儿，才又响起那粗犷的声音：“现在发证书。”

    随着名字一个个的被叫响，讲桌上的那高高的一摞证书就像蒲公英，不断飞远、减少。

    李鱼上去的时候，已经是最后几本了。

    双手接过，红色的证书封皮上，写着大大的毕业证三个字，上面两角抓着的两根手指，带着点颤抖。

    李鱼深鞠了个躬。

    直到最后一个领完。

    张头站在讲台上面，明明一个青年，现在却像个大男孩一样，用手挠着头，然后又扭了扭领带。

    这才开口：“今日一别，从此就是山高水阔。希望各位努力奋斗，不负韶华。最后祝大家前程似锦。”

    说完就下了讲台，在门口停了下：“对了，10分钟后去综合楼前面拍毕业照，别忘了。”

    直到两人完全消失，班里才响起一些啜泣声。

    李鱼扭头看了看童沁，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眼眶红红的。

    朱曼已经趴在了桌子上，肩膀不断耸动。

    王瑜那个粗神经，也在抹眼泪。

    李鱼没说什么，心里像是被抽去了一部分。

    十分钟后，全班集合在综合楼前。任由前面摄影师不断摆布，最后咔咔几声，就此了事。

    下来是同学之间拍照，各自组成一团。

    李鱼和朱曼、童沁、王瑜一起拍了一张，又和三人单独拍了一张。

    李鱼又找了各个老师拍了一张。

    拍的时候，还将买的钢笔送了出去。

    老师们看了眼，都收了，因为是在范围以内。

    以前临安一中送礼成风，动不动就成百上千的送，直到后来，被上级教育署的文件规定之后，这才限制下来，不超过50块的礼物，老师可以收，超过这个数值就算受贿。

    李鱼本来打算和几位老师尤其是魏胖子聊聊天的，但没说两句，老师们就被来人拉过去拍照了。

    不过，下午聚会应该还有机会，李鱼就没强求。

    ……

    风追着阳光，将花香带去了每个角落。

    时光残酷也温柔。

    说说笑笑、哭哭闹闹，这就是那一去不返，让人恋恋不舍的青春啊。

    李正脸上满是向往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