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带着金智秀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妇人却忽然冲过来拉住我的手臂，一脸惊慌的说道：“你……你不能走，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不是想骗我们……你不能走，你的钱我们不要了，放我们出去！”

    我愣了一下，表情冷漠！

    “妈————你够了没有！”马雍忽然爆发，朝着妇人吼了一句，接着眼眶里忽然流出眼泪哀求道，“求求你了，不要再让我跟着您过这样的日子了，我不想一辈子屈辱的活着，也不想再看到你去跪了……算我求你了！”

    妇人呆呆怔怔的，眼眶蓦然通红，哭了起来！

    我最看不得的就是这种场面，直接带着金智秀到了专属的包厢，然后示意金智秀可以脱下自己的衣服了，但是金智秀却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我，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问道：“杨砚，我不太明白……”

    “你不明白，我为什么看都不看那个跪着的母亲一眼，只是问那个马雍，对不对？”我盯着金智秀笑着问道。

    “嗯，为什么啊？”金智秀神情有些悲伤的说道，“这个妈妈很可怜啊，丈夫抛家弃子，她一个人含辛茹苦的养着儿子，为了儿子上大学，她还要出来跪在街头求人，这不是很可怜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我幽幽的吐出一口气，看着金智秀苦涩道，“你永远不会明白，越是贫穷的少年，就越是渴望拥有自尊，钱和前途对于他们来说，远不如能够让他们能够抬头挺胸活着的自尊要重要，而马雍的妈妈，在街头下跪求助，只会断送马雍的前途，而不是帮助他！”

    金智秀似懂非懂的看着我，忽然咬着唇问道：“杨……杨砚，你是不是想起自己以前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点了点头苦笑道：“是啊，我看着马雍的时候，确实有那么一刹那，好像站在那里的是自己似得，我也被无数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过，那种屈辱的感觉我懂……庆幸的是，我的爷爷不会用跪下教我求生，更不会为了求生而跪下，他教我，做人要有脊梁，尤其是男人！”

    金智秀的眼眸里泛着异彩，看着我笑了笑道：“还是你厉害啊。”

    “呃……”我哭笑不得道，“怎么忽然夸起我来了？”

    “这是真话呀，我就是觉得，你当初刚才我们学校的时候，我还觉得你可能会是个难相处，喜欢打架的野孩子呢，后来果真就打架了，接着学校又有人到处传你的坏话……”金智秀捂着嘴笑了笑道，“不过没想到的是，接触到你之后才发现，你比同龄的所有人都厉害多了，刚才你随随便便就把那张支票扔下的样子，简直让我觉得帅呆了，电视剧里才这么演啊……”

    我无奈的笑了笑，打住话题，示意金智秀可以解开衣服了，她这才脸颊微红着，‘嗯’了一声后开始在我的面前宽衣解带，我拿出银针开始为她施针，半个小时后，对她的治疗结束了。

    金智秀跑去冲洗的时候，我看了看手机，蓝道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微微有些惊疑，心想莫不是出了问题？

    等金智秀洗完出来后，我带着她又回到了马雍所在的那个包厢，正好看到马雍正和蓝道聊得热火朝天的样子，而马雍的妈妈则局促不安的坐在角落里，依旧是紧紧的捂着背包，生怕我们是骗子似得！

    蓝道见我进来，顿时兴奋不已的连喊着：“人才！人才啊！”

    “砚哥，马雍兄弟不愧是复旦的高材生啊，刚才我随便跟他说了一说，他就给场子的管理提出了很多的意见，而且他所说的管理方式，和我们现在的管理方式完全不同，我觉得很靠谱！”

    我听着蓝道的夸赞，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马雍，拿着他匆忙写划着的那份资料看了一眼，然后一边听着他和蓝道分别给我讲述了一番，我这才有些玩味的笑着说道：“外包这个想法不错，不过实施起来没那么容易吧？”

    “不会的！”马雍有些激动的说道，“把场子里能外包的一些活都外包，这其实是借助了‘万达’的营业方式，我们提供场子，在娱乐会所内把基本能够产生赢利点的版块划分出来，接着留下自己必须抓住的版块，比如酒柜和小姐这一块，可以直接划分出去，只要多跑跑，绝对有人会接受这种方式的，他们进场做生意，我们收取一部分的抽成费用，这样可以节省人力和资源成本……”

    我点了点头道：“说下去！”

    马雍顿时受到了鼓励，眼中泛着光芒说道：“这个方法其实并不是我们独一家的方式，但是在江城似乎没有这样的管理，我们可以先行一步，如果做成功了，等于就是场子是我们的，但是一部分版块却可以划分出去，烟、酒、茶、唱歌、洗浴、保健之类的，这些都可以让人直接进场入驻，一个是大量节省了成本，另外就是摊低了风险，无论到时候发生什么事，都可以挡一下……”

    听到这里，我顿时眼前一亮，盯着马雍笑道：“不错，至少理论过关了，那好吧，就按照你说的方案，现在大鼻象试试看，你和蓝道一起商量，学费的事情，蓝道兑现支票后直接划拨给他，至于你母亲……”

    我有些为难的看着马雍。

    “我妈做熟食好吃……”马雍微微有些皱眉的看着我问道，“我想让我妈承包场子里所有的熟食供应，但是我现在还出不起进场费，可以先让我们供应，等赚钱了再抽成，行吗？”

    这点小事，我当然没有任何意见，直接答应了下来。

    我走过去拍了拍马雍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和理论是对的，但很多事情做起来可能远比你想象的艰难，更可能事实会证明你是纸上谈兵，但是我希望，你能够证明你自己！”

    “我一定会的！”马雍难掩激动的说道。

    “大鼻象我交给你和蓝道了，如果你们把这一套的管理方式推行成功的话，那么其他场子就跟着你们学吧！”我朝着蓝道打了个招呼，带着金智秀下楼去了。

    坐进车里的时候，金智秀问我：“杨砚，你觉得马雍能成功吗？”

    我摇了摇头道：“听上去挺新鲜的，但不太容易那么成功的，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我也根本没希望过他一次能够成功，为什么要帮马雍呢？其实就是想要留下一个人才，制造一个人才，我越来越觉得，我需要很多很多的帮助，才能使自己强大起来，而马雍这样的人，如果将来他成功了，会给我带来很大的帮助的！”

    金智秀变得有些懵懂了，我的这些想法，已经超出了她的接受能力，毕竟不是每个高中生，都如我一样要开始学着编织自己的势力了。

    将她送到体育中心的门口后，她解开安全带后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忽然涨红了脸转过来盯着我问了一句：“那个……我小姨的身材是不是比我好很多啊？”

    “噗————”

    我直接笑喷了，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快下车去吧，你才高二，脑子里面想什么呢？和一个二十多岁长期游泳的女人比身材？你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你就不会想，你小姨学习成绩不如你吗？”

    金智秀扁了扁嘴，有些悻悻然的嘟囔了一句：“可是我小姨年轻的时候是学霸啊，她读大学每年都拿奖学金的……”

    我觉得金智秀真的很不会聊天，所以就赶紧打发了她。

    没多久，何婷就翻墙出来了，何婷一上车，就凑过来想要和我亲吻，我赶紧拦住了何婷，哭笑不得的盯着她说道：“何教练，秀秀发现你每天翻墙出来治疗的事情了啊，你矜持点！”

    “啊？！”何婷顿时跳了起来，然后忽然脸红如血一般盯着我慌张的问道，“那她知道我和你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