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有张乌鸦嘴

第十六章小姐可还记得小花

    顾以沫和红杏回到清风院时,房妈妈已经带着胡忠一家五口等在了大门口。

    房忠一家是以前清风院侍候的老人,亦是房妈妈的兄嫂。

    陈雪茹死后,顾以沫又被发配到庄子上养病守孝。

    清风院一干下人,全被曲如梅给发卖了。

    房忠一家五口被三户人家买走,顾以沫有了银子后。

    便让房妈妈拿着银票悄悄回京,几经周折耗时两年,才将这一家五口给全都赎了回来。

    “小姐!”

    见到白衣素裹的女子踏进院门,房妈妈领着兄嫂一家,忙弯腰行礼。

    “不必多礼。”

    顾以沫纤手微抬,免了众人的礼。

    “大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夫妻无以为报,从今往后,小人一家定为大小姐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房忠和媳妇钱氏没有起身,反而带着身后的儿女三个齐齐跪了下去。

    三年前。

    他们夫妻和两个儿子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仆役去了。

    可年仅十岁的小女儿丫丫,却因长得水灵,被牙行给卖去了浔阳的春满楼。

    倘若不是小姐及时将丫丫从火坑里救出来,丫丫这辈子都毁了啊!

    顾以沫不习惯别人对着她下跪,忙让房妈妈和红杏将人扶了起来。

    “房叔钱婶不必介怀,日后这清风院,就有劳你们一家打理了。”

    “大小姐放心,小人修整花卉园林可厉害了,不出几日,这清风院定能恢复往日的盛景。”

    房家老大看着花木乱长的庭院,信誓旦旦拍胸保证。

    房家老二瞥一眼傻憨憨的大哥,压下眼底无奈对白衣素裹,美如画中仙的女子拱手恭敬道:“小姐!日后清风院的任何消息,未经小姐同意,就绝不会飘出院墙半分。”

    “好。”

    顾以沫挑眉:“那你就负责安排清风院的所有事务,需要银子和人手,就找房妈妈报备吧!”

    房家老大:“……”

    这……这咋就让老二做管事了呢?

    他都保证会好好打理院子了啊?

    咋就没得大小姐的青眼啊?

    他还在怀疑人生,就被他爹给拖了下去。

    房忠一家离开后。

    等在一旁的彩霞走过来,二话不说也跪了下来。

    “谢大小姐救命之恩。”

    这次顾以沫没有让人第一时间将人扶起来。

    看着眼前和原主她娘极为酷似的女人,她淡色粉唇轻掀道:“你若想要得丞相大人的宠爱,就修饰一下你的眉眼,别让自己成为另一个人的影子。”

    月色皎皎,洒落一室银辉。

    盥洗室内。

    顾以沫一边泡着美美的花瓣澡,一边听红杏汇报刚得来的消息。

    “二小姐撑着病体去了一趟朝闻院,和靖王妃私下谈了一会儿后,靖王妃便不在提及退亲之事。”

    “哦?”

    顾以沫扬眉,轻柔嗓音里带了些好奇:“知道她和靖王妃的谈话内容吗?”

    红杏摇头:“二小姐很谨慎,无人听见她用何种理由说服的靖王妃。”

    房妈妈铺好被褥,拿了小姐常穿的寝衣睡袍进入盥洗室。

    “老奴以前就觉得二小姐看着柔弱良善,实际心思可深沉了。”

    她将手里的衣裳搭在屏风上,拿起放在凳子上的桃木雕花梳子,轻轻梳理小姐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墨发。

    “小姐可还记得小花?”

    “小花?”

    顾以沫擦澡的动作一顿,歪着脑袋在那段原主的记忆里搜索。

    有了。

    小花是原主养了两年的一只橘猫。

    原主喜欢这只猫喜欢到同吃同睡。

    后来这只橘猫死在了荆棘丛里,尸体还是顾曦嫣那黑芝麻馅儿的小白花发现的。

    从此,原主那傻白甜便和顾以沫好得穿同一条裙子。

    可在她看来,小猫身姿灵巧攀爬能力相当了得。

    怎么就会被一截树杈给捅穿了呢?

    顾以沫秀眉紧蹙,捏着指尖花瓣故作伤心的呢喃:“房妈妈是说……小花不是自己撞在树杈上死掉的?”

    哎哟哟……

    她这演技是越来越牛逼了。

    见自家小姐这副难过的样子,房妈妈忙将话题给扯开了。

    唉……

    小花可是小姐的心头宝。

    当年夫人也察觉小花死得蹊跷,可二小姐那时才六岁。

    谁能怀疑一个娇娇柔柔的小女娃,会残忍的杀害那么可爱的橘猫呢!

    “小姐!彩霞那里需要安排丫鬟伺候吗?”

    红杏一边往浴桶里加热水,一边询问。

    顾以沫闭着眼,任由房妈妈给她按摩脑袋上的穴位。

    “不用,明日我会将她送到祖母院子里去。”

    她睁开眼,抬抬手示意房妈妈不用在按:“咱们三年没拿月例了,是时候让曲如梅把银子给结一下了。”

    “小姐说得是,既然回了丞相府,那夫人留下的嫁妆也要拿回来才好。”

    顾以沫沐浴完刚穿上寝衣。

    就听见寝室外面传来打斗声,和傻鸟啄窗户的嗑嗑声。

    不是说了让晨阳送银票来吗?

    那傻鸟怎么也来了。

    顾以沫蹙了蹙眉,随即对站身后给她绞头发的房妈妈说:“房妈妈去把银票先拿回来再让他们打。”

    那可是十万两呢!

    万一打坏了银票谁给赔她。

    “哎!那红杏来给小姐绞头发。”

    将擦头发的棉巾给了红杏,房妈妈抬脚就出了盥洗室。

    今天下午她一回来,绿箩那丫头告诉她,小姐的新作卖了十万两银子。

    而她自己昨晚又输给了晨阳。

    所以今儿天刚查查黑,绿箩那丫头就守在了小姐的窗户下面,单等着晨阳来了再打一架。

    房妈妈拉开嗑嗑直响的窗户,就看见外面不止有那只体型极大的黑鸟,还有一位黑衣锦袍,姿容出众的冷绝男子。

    顾以沫绞干墨发步出盥洗室,一眼就看见屋里多了道颀长身影。

    “楚庄主可真闲,伴玥山庄没倒闭还真是稀奇。”

    站在窗边的男子回过头,只见盥洗室门口站着的女子仅着一套丝质寝衣。

    寝衣领口圆弧偏低,露出瓷白精致锁骨。

    丝质寝衣贴敷在女子看似羸弱,实者前凸后翘,十分惹眼的婀娜躯体上。

    楚殇漓墨眸微敛别开眼,耳后根不期然通红一片。

    他以手抵唇轻咳一声,背过身将手里的木匣子放到雕花紫檀梳妆台上。

    房妈妈疾步过来,和红杏一起快速帮自家小姐套上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