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有张乌鸦嘴

第一百一十七章臭丫头……你属狗的啊!

    韩昀璟贴在小丫头耳边,将藏在心里从不曾对人言的少年崇拜,到凌云谷被出卖至生死一线的所有过往,全低低的呢喃着说了出来。

    “吴胡之战结束后,父亲为了我的寒冰蛊毒,去了雪山之巅采天山雪莲。

    可他呢!竟以父亲在其位,而不谋其政为由,夺了父亲的帅印。

    同时。

    还扣留了舅母在京中做了人质。

    更是私下警告太子谢笙,不许他和镇国公府太亲近。”

    他抱着怀中娇躯深吸口气,喉间溢出一声悲凉惨笑:“呵……狡兔死,走狗烹,我景仰的君主,我的亲姐夫,竟然防我如同窃贼。

    既如此,我又何必要为他尽忠。

    待我寒冰蛊毒稍得控制,便将凌云谷残留下来的几千精锐……隐以江湖。”

    想起刚刚子淮的话,韩昀璟舌头一转,还是没敢把朱雀阁阁主,和楚殇漓的身份说出来。

    而他没发现的是,在他舌头一转时,怀里人刚刚有点发亮的眸子,又转瞬暗淡了下去。

    狗男人,还隐以江湖。

    当她不知道他的另外两张皮啊!

    她就说海东青为什么会和朱雀阁阁主混在一起,而且夜袭那晚,朱雀阁阁主将她扛回镇国公府时,那身上的寒冰之气就差点没将她冻死。

    也怪她反应迟钝,竟没有将他和同样冰冰凉凉的狗男人联想起来。

    顾以沫气得想要磨牙。

    可眼皮却已经开始打架,在她睡过去的时候。

    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已经说到他查出当年,出卖凌云谷一战的真正幕后之人了。

    “虽然心里早有猜测,可亲耳听见是那人想要我的命时,娘子可知!我的心,当时有多痛吗?”

    怀里的人虽没回应,然!身体却是柔软了不少。

    韩昀璟埋在颈窝里的唇角微勾了勾:“他打压定北侯,军饷一年拖过一年,志在让怀玉自行交出兵权。

    故意不让二叔一家有入仕的机会,哪怕有两个堂弟学问还不错,也被阻拦在了童生的门槛外。

    却将靖王和苏贵妃的母族忠勇侯府,给亲手扶持了起来。

    那我便要让他亲眼看看,他摒弃我韩家,所选择的靖王和苏家,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试探着亲了亲怀里人的脸颊:“娘子!今日苏贵妃的目的,志在取那两个皇子的性命,加之她并未亲自沾手巴豆一事……当然,其实要给她弄点实质上的证据,也不是不行,可这时动她,时机还并未成熟,为夫的计划,是让他们走到逼宫那一步,让那个人为自己的选择追悔莫及。”

    韩昀璟将小丫头的身子,轻轻的板了过来:“娘子……”

    看着呼吸绵长,显然已经陷入沉睡的两个,矜贵清胄男子哑然失笑。

    这丫头……

    看样子是真累了。

    “睡吧!”

    轻轻在额头上落下一吻,他小心翼翼将人放平躺好。

    想要将她怀里的小东西拿走,可在触及女子紧蹙的眉头时,韩昀璟无奈把凝着血迹的手,缩了回来。

    “罢了,且让你陪她一阵吧!”

    门外。

    红杏挣不开手腕上的钳制,眼睛都气红了。

    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一贯安静沉稳的丫头一张嘴,啊呜一口咬在了晨阳的肩膀上。

    “嘶……臭丫头……你属狗的啊!”

    晨阳痛得呲牙:“快点松口,倘若你把牙印留在了我肩膀上,让我日后怎么和媳妇交代啊!”

    这混蛋还想要有媳妇。

    红杏不止不松口,反而咬得更狠了些。

    “唉唉唉……你干嘛呢你干嘛呢,拿了我的媳妇本不还,还想要在我身上留下印记……”

    想到什么可怕的可能,晨阳眼神都变得恐惧起来:“你……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那不行的哈……你不是我心悦的类型呢!”

    “滚蛋!”

    红杏气得狠狠咬下一口,丢开嘴,仰头怒目而视:“谁看上你了……”

    她还待骂上两句,里间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推开。

    两人同时侧头望了过去,就见身姿颀长,矜贵无双的男子踏门而出。

    那双狭长幽深的桃花眸,正宛如渊海般看着他们。

    “主……主子……”

    晨阳慌慌张张松开红杏高举过头的双手:“属下……属下没欺负红杏,是她要去打搅您和少夫人说话,属下才会将她……给控制住的。”

    自从少夫人进了墨院,主子的心,就偏得没边儿了。

    上次明明是绿箩那丫头先动的手,主子竟然罚他在大太阳底下蹲马步。

    绿箩在他肩上劈砖他也不管,红杏拿了他的媳妇本他也不管。

    这会儿他如果不赶紧解释清楚,红杏一告状,他就又得被罚了!

    韩昀璟睨一眼他肩上被血液染红的衣衫,再垂眸看一眼自己多了四个半弯伤口,布满血迹的手背。

    唇角溢出一抹清浅的笑。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都够心狠的。

    “主子……您……您手受伤了?”

    看见自家主子手背上的血迹,晨阳当即摸出金疮药给自家主子处理伤口。

    “不用。”

    这伤口他留着还有大用。

    避开晨阳的手,韩昀璟眸光幽幽扫向红杏。

    呵!

    刚刚这丫头喊他璟世子呢!

    被冷绝幽深的眼神盯着,红杏后背浸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主子……”

    晨阳脚步一挪,鬼使神差挡在了臭丫头面前。

    ……

    靖王府。

    谢沐霆接过谢赫递来的信纸,一目十行将内容扫视一遍。

    “一群饭桶,再有两月便是洪水多发时节,他们竟只动了几处堤坝。”

    那么几处豁口,如何能造成影响国运的水患。

    而水灾不严重,又何以彰显他靖王府的功绩。

    谢沐霆脸色铁青将信件拍回案几上。

    “运河河道一直有巡卫看守,他们不好得手也实属无奈。”

    谢赫将信纸在油灯上点燃:“我已去信,让他们放弃巡查严谨的淮阳郡和通州郡,从鲁冲等偏远地区动手。”

    “也只能如此了。”

    谢沐霆下颌紧绷点点头。

    鲁冲等地处于深山,虽距离淮阳等人口密集之地远了些。

    可只要水势够猛,照样能蔓延到淮阳通州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