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求星君赐福,你玩科技降神?

第40章 信奉外邪之人

    “走吧,这些家伙没有一两个时辰醒不过来。”

    卫沧收好香炉,也跟着聂纭跳了下去。

    两人翻过墙头,落入院子中。

    卫沧伸脚踢了踢边上趴着的大汉,这人睡得跟死猪一样,根本没有一点反应。

    走在前面的聂纭,已经来到了那间屋子门前,直接抬脚就将破木门踹了个稀碎。

    屋子里也横七竖八倒着几个人,聂纭将几个人挨个翻过来看了一眼,这才伸手拽着一个看上去细皮嫩肉的青年走了出来。

    “是这个人么?”

    卫沧看了几眼,也不敢确定,只能从一旁的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抬手泼在了这个年轻男人的脸上。

    这一瓢凉水将年轻男人浇了个通透,加上现在天气也比较寒凉,他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立刻清醒了过来。

    年轻男人张口想要求饶,但是看见面前的人不再是那群彪形大汉,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秀才。

    “你是张家二郎?”

    年轻男人点点头,不过卫沧并没有立即相信,而是让他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之后,这才相信他是自己要找的张家二郎。

    “令尊出钱让我们过来救你,相当舍得出钱。”

    卫沧将张家二郎扶了起来,顺便给他找了一条毯子披上。

    “他还告诉我们,你押着一批货,那批货现在在哪里?”

    “那批货都在箱子里放着,很多人都被这群贼人的首领杀了,剩下的人也在内讧中死了不少,我说这些东西相当值钱,而且我知道价钱,可以帮他们卖货,这才活了下来……”

    说到这里,张家二郎的脸色突然变得悲伤而愤慨起来。

    “你们没有见过那个贼酋的手段,他,他简直就是畜生,以杀人,折磨人取乐的畜生!”

    这句话倒是勾起了卫沧的好奇心,让他详细讲讲这个贼酋的事情。

    作为一个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现代人,卫沧自诩见多识广,简而言之就是,我长这么大,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但是经历了张家二郎那并不绘声绘色,但是依旧震撼人心的讲述后,卫沧觉得,自己这个现代人,好像才是那个土包子。

    这小子玩的是真花,而且不是他一个人花,他是强制要求所有人,参加一种完全放纵欲望的聚会。

    常规能上黄黑大网站的内容,在这里面只能算平平无奇,别人的三百六十批是像素,这个家伙的三百六十批是内容。

    至于剩下的,只能说欧美区的片子都拍的保守了,那种极致的纵欲,极致的享受,哪怕明知因纵欲而死也绝不停止的情景,只能让卫沧感叹一句,这大场面是真没见过。

    那个首领要求所有人都要参加这种所谓的宴会,若是有人拒绝,那就是颈上一刀的下场,如果运气不好的话,甚至就连死后的尸体也会遭到侮辱。

    一脸震撼地将张家二郎交给武兴隆后,卫沧和聂纭目送着两个人骑马返回东昌府叫人。

    因为马被这俩人骑走了,所以他俩暂时还不能走,正好留在这里看着,防止这群人提前醒过来逃了。

    “你说……这个贼酋是不是有毛病,为什么会有这种对纵欲的极致追求?”

    听到卫沧的问话,聂纭想了想,这才回答道。

    “人有毛病是肯定的,不过这毛病不是天生的,而是灵界外邪入侵的结果。”

    “灵界外邪入侵……像诸怀那样吗?”

    卫沧搓了搓下巴,这几个字眼他听得很多,但是很少听到具体的解释

    “灵界外邪入侵有很多种,像诸怀那样的的确是,但也只是其中一种。”

    聂纭先是点点头,后来又摇摇头,突然提起了东昌府前任通判胡良。

    “你还记得海捕文书上怎么说那个胡良的么?”

    “当然记得,海捕文书上说胡良勾结邪教凶徒,自甘堕落,罪大恶极。”

    卫沧略微一回忆,就想起了之前海捕文书的内容。

    “你说这个胡良也是被外邪入侵了?”

    “不一定,但他要真的是自甘堕落的话,说不定也会和外邪有关系。”

    说到这里,聂纭忽然话锋一转。

    “但是邪教信徒肯定和外邪有关系——否则邪教为什么叫邪教?”

    “所以说,邪教就是信奉外邪的宗教?”

    听到聂纭的话,卫沧心中明白了几分。

    “还真有人将这些个邪性的玩意儿供起来?”

    “为什么没有?这些家伙或许确实邪性,但力量是实打实的。”

    聂纭反问一声,冷笑道。

    “那些没有见过外邪的普通人看见这些家伙,自然会以为这些家伙是神仙。”

    卫沧沉默了一下,没有问为什么不开放这些正规的星君之途给普通人。

    这其实并不难猜,超凡力量是划分阶级的好东西,没有上车的人拼命往上挤,上了车的人拼命关门。

    “我猜你在想,为什么不开放星君之途给老百姓吧?这样至少能减少邪教的存在。”

    看见卫沧沉默,聂纭忽然幽幽地说道。

    “而且我还能猜到,像你这样白身出身的人,一定会觉得这是那些高门望姓保自己永世富贵的手段吧?”

    卫沧虽然接着沉默,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这么想,倒也不算错,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对了三分之一。”

    聂纭伸出三根玉葱般的手指,压下其中一根,紧接着又压下了第二根。

    “我的义父告诉我,那些高门望姓都保留着一些星君之途,星君赐福也在他们家族中代代相传。”

    “不过虽然星君赐福有限,但是他们每年都会因为各种原因丢失一部分赐福,这就导致他们远远无法掌控所有赐福。”

    “剩下的赐福就会流入其他人手中,其中一些人联合起来,有朝廷背景的,就是殿前司,剩下没有的,则组成了所谓的宗门宗门。”

    “比如之前那个给出鱼形玉佩的四海神宗,他们就是宗门之一,不过他们也在对抗这些邪教,毕竟正教还是讲规矩的。”

    “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防止凶星和外邪的大规模出现,对国家造成莫大的破坏。”

    说到这里,聂纭压下了第三根手指。

    “如果想要接触到外邪,必须先接触到灵界,而没有踏入星君之途的普通人想要接触到灵界是极难的——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卫沧不是傻子,一下就想明白了聂纭话中的意思。

    星君赐福就好像现代社会的枪支,而灯塔的状况就很直白地说明了一个道理。

    “人人有枪,他才不乱”这句话,是纯粹的放屁,真要有这么一天,直接等着看靓丽风景线吧。

    而且星君赐福远比枪支更危险,毕竟外邪是真的可以瞬间改写一个人思维,让一个好人瞬间变为禽兽不如的家伙。

    “是不是挺惊讶?这些看上去是维护自己私利的举动,其实也是为了保护老百姓。”

    聂纭笑了一声,接着说到。

    “荀大人应该和你说过,星君之途是会付出代价的,但有时候,代价和收获是完全不对等的。”

    “有得就有失,有失就有得,我能理解。”

    卫沧到底是个现代人,福兮祸兮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确感受到了超凡者超凡脱俗,不同凡响的一面。

    而分身对道藏卷轴的白嫖和穿越者的身份,也让他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只要苟一点,便可以长久地生存下去。

    但是聂纭的话又给他提了个醒。

    超凡的世界拥有无数的危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现在的安全,或许不过是因为只听到过他人的的遭遇,还没真切遭遇过。

    就像之前诸怀的事件一样,如果不是有分身和钟山烛火,自己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也或许是想到自己的分身和钟山烛火,卫沧心中多了几分底气,那种忐忑不安的情绪很快就消散了许多。

    自己还是有点本钱的。

    “你冷静的倒是很快,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这个人不简单,至少肯定不是白身。”

    聂纭看向卫沧,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我建议你有时间打听打听令尊令堂的事情,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很难,他们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事情,我就知道我的祖籍是司州。”

    卫沧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不过他俩应该都不是踏上星君之途的人,更不可能信邪教,要不然也不能走得那么早。”

    “虽然我不觉得令尊令堂会信邪教,但是踏上星君之途的超凡者被外邪入侵之后英年早逝的可不在少数。”

    “毕竟外邪之中,也是有一些像诸怀那样,极其厉害的家伙的。”

    “这外邪还是分等级的?”

    听到这里,卫沧眉头一挑。

    “也对,星君之途也是分等级的,外邪和星君有关,有等级也是正常的。”

    “很多外邪确实有等级,也和星君有关,但不是全部。”

    聂纭立刻纠正了卫沧的错误。

    “之所以说和星君有关,其实只是因为,踏入星君之途的超凡者更容易被外邪侵蚀蛊惑,不过这也是因为他们更容易接触到灵界,加上外邪本身对拥有强大力量的超凡者更感兴趣罢了。”

    “外邪之中,最强的是四位魔天之主,邪教信得最多的也是他们,就像这次那个贼酋的荒唐行径,看着就像信奉怿忭(/yì/biàn/)天主的。”

    怿,欢喜;忭,喜欢,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看上去确实是个……很乐的外邪。

    “魔天之主本身和灵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于什么联系,我也不知道,或者更直白地说,我的实力不配知道。”

    卫沧还想再问,却见聂纭摇了摇头。

    “信奉这些魔天之主的邪教很多,你只需记得,看见苍蟆、赤鹿、靛/diàn/鹰和堇/jǐn/蛇的标记,那多半就和邪教脱不了关系——这也是魔天之主对应的形象。”

    堇是紫中略带红的颜色,这让卫沧忽然想到那些在东昌府外劫道的匪寇,以及那个黑袍人,他们身上散发的都是紫光。

    而他在黑袍人死后拿到的那枚戒指,上面的纹路就是一条长满荆棘的蛇。

    堇蛇,享乐……没想到整件事突然在这里闭环了!

    念及于此,卫沧随便找了个借口走到一旁,控制着分身去将那个戒指取来

    很快,一只黑雾组成的手,从聂纭看不见的阴影中伸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就是之前装着戒指的那个,而在阴影中储存物品的能力,其实并非来自分身的晋升,而是来自诸怀。

    作为和填无星君有极强关系的存在,分身就有偷窃的能力,只不过卫沧平时不能有效控制罢了。

    所以分身对于卫沧来说,更像是一个黑箱,他发出命令,分身执行命令,但在此期间分身是怎么运作的,卫沧一点不知道。

    就像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分身是怎么将这个在阴影中储存东西的能力从诸怀身上偷过来的,自己也没有办法复刻这一波操作。

    虽然也是偷窃的范围,但毕竟是偷窃超凡能力,绝对不是单纯的偷窃

    从盒子里拿出戒指,顺手将盒子丢回阴影,卫沧看着手里的戒指,只是片刻之间,他就选好了替罪羊。

    之前让分身进去侦查的时候,他看见屋子里有个和老汉描述颇为相近的家伙,这货应该就是那个带头的泼皮,这个泼皮既然能带起头,说明知道的肯定不少,这一口锅就得劳烦他背好了。

    现在的东昌府,对卫沧来说是敌明我暗,虽然能联络的力量也不小,但是因为找不到敌人,根本就无法造成有效伤害。

    一共三条线索,却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暂时没有体现出价值。

    上次的监视者虽然是主动暴露的,却让诸怀搅了局,到现在也没有再次出现。

    胡良这条线已经被殿前司摸过一遍,再摸也没什么线索。

    汤录事那边虽然已经在查,但是卫沧对他们的效率不抱什么信心,而且自己虽然拉了关系,但终究是过江龙,帮不上什么忙。

    既然对面这么有耐心,那自己不妨炸炸鱼,给他们一个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这枚代表着邪教的戒指就很好,一定会引起殿前司和东昌府衙门的注意。

    小心让分身摸进屋子,将戒指套在泼皮的手指上后,卫沧就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又回到聂纭身边,和她一起看起了装在箱子里面的瓷器。

    “这瓷器烧的不错,哪怕放在将作监,也能算作上乘。”

    卫沧从中拎出一只白碗,拿到屋子外面,借着阳光仔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