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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你们这是犯了小人

    “三声?莫说是三声,就是三百声,三万声又何妨?”

    罗二被卫沧的反应气的怒极反笑,当即叉着腰,站在街上高声喊道。

    “谁敢抓我?”

    罗二的声音很大,将街上的喧嚣声都盖了过去。

    “谁敢抓我?”

    罗二又将嗓门提高了一些,周围鸦雀无声,甚至连看热闹的人都往后缩了缩。

    见到有人害怕,罗二脸上不禁露出得色,放声大笑的同时,几乎用尽力气喊出了第三声。

    “哈,哈,哈,谁敢抓……”

    “爷爷敢抓你!”

    可惜这一嗓子还没有喊完,一只孔武有力的大脚就踹在罗二后心,将他踹倒在地。

    一条凶神恶煞的大汉领着一群人钻进人群,正好遇上这泼皮喊道第三声,也不惯着他,直接抬脚踹翻。

    泼皮罗二白挨了一脚,怎可能善罢甘休,两股怒气从脚底下顺着双腿直冲到头顶,心头登时燃起一把无明火,当即站起身来想要讨个说法。

    可是他一看踹他的人,气势当即就萎了。

    “武,武都头,您怎么来了。”

    泼皮罗二不知道这人不好好看城门,到这里来干什么,只能陪着笑脸凑上来。

    “我这是跟人打赌喊着玩儿的,没有,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哪个意思?”

    武兴隆将眼睛一瞪,蒲扇大的巴掌直接往泼皮罗二的脸上抽。

    “什么北原虎?洒家当年做敢勇的时候,投靠的是曲阳郡公,做到镇北大将军,镇守东北边疆二十余年,也不枉了叫做‘北原之虎’!”

    “你还说横行东昌府?这东昌府只有尚相公可以横行,洒家见了他也得恭敬问候!”

    “你个撒泼打滚的泼皮破落户,猪狗一般的东西,也配叫做‘北原虎’?如何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当着这许多的人的面大放厥辞?”

    武兴隆在北疆做过敢勇,那身手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动起手来,蒲扇大的巴掌是一个接一个,直直往罗二脸上招呼。

    罗二只是个学过两手拳脚的泼皮,哪里能比得上从北疆杀出来的敢勇?整个人被抽的跟陀螺似的,在那里滴溜溜乱转,最后又噗通一声扑倒在地。

    两边看的人,一是听过罗二的恶名,二是惧怕这人高马大的武都头,没人敢,也没人想向前来劝这个脾气火爆的武都头,只是在一旁看着,甚至还不时叫两句好。

    罗二顶不过,赶紧开口向武兴隆讨饶。

    “咄!你这东西是个破落户的货色!要不是洒家现在在衙门干事,不好当街杀人,定然叫你知道知道洒家对付胡人的手段!”

    见罗二服了软,武兴隆却依旧不饶,厉声喝道。

    “若是拿出你刚才的气焰,和洒家硬气到底,洒家倒也可以饶了你!你如今对俺讨饶,洒家偏不饶你——来人,给洒家拿下了!”

    后面站着的差役应了一声是,几个人掏出绳子立刻将地上的罗二捆了个结结实实。

    “大家看见了,是这个泼皮先在这里寻衅滋事,所以才被拿下的”

    武兴隆扫视周围的围观群众,慢悠悠地说道。

    “但是洒家也不是什么随意扣帽子的人,不知诸位能不能给洒家做个口供,洒家回头见了府尹,也好交代下去。”

    听见武兴隆的话,周围一圈儿的吃瓜群众却突然噤了声。

    不是,您上来一顿拳打脚踢,直接就给这货干挺了,这时候要口供干嘛?

    打算下死手吗?

    “没有吗?”

    武兴隆又喊了一声,见到还是没人吱声,顿时不满起来。

    “都是一群软蛋,平日被欺负不出声就罢了,现在连敲边鼓的胆气都没有。”

    “他抢了茶楼刘东家的十两银子。”

    卫沧轻咳了一声,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中年人,他已经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这东家姓刘。

    一边说着,卫沧一边将那十两银子拿了起来,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具体情况可以问问他。”

    “啊?我?”

    被卫沧点出来的刘东家一愣,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扯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到底是做生意的人,脑子转的就是快,一看卫沧手里的银子,刘东家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该干什么。

    “对,对,这个贼骨头从我店小二的手里抢了十两银子。”

    “哦,此事当真?”

    武兴隆看了看卫沧手里的银子,又看了看脚下的泼皮罗二。

    “当街抢劫,你真是好大的狗蛋,老实交代,是不是跟城外的匪寇有勾结?”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小的哪里敢勾结外面的匪寇?”

    被困成一条蛆的罗二立刻高声叫屈。

    “这十两银子是这人借我的,不信您问问,问问这些看热闹的,真的是他借我的。”

    “好狗胆,还敢在这里嘴硬!”

    武兴隆怒喝一声,一脚踹在了罗二脸上,几颗黄牙合着血从罗二嘴里喷了出来。

    “你们有谁看见这钱是这东家借给这贼骨头的?”

    罗二本就恶名在外,现在在武兴隆虎狼一般的眼神下,哪个敢给他出头?只是一起摇头。

    “看来没人看见,那就将这贼泼皮给洒家押回大牢,听候发落!”

    一群差役找了个竹竿,将这个罗二跟抬猪一样挂在了竹竿上。

    罗二还想说什么,只是嘴都被踹肿了,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只能呜呜几声,还很快就被旁边的差役找了块抹布塞嘴里了。

    周围的人见找事儿的罗二被串在竹竿上,知道是没有热闹可以看了,顿时准备三三两两地散去。

    不过还没等这群人迈开脚步,就又被武兴隆一嗓子叫住了。

    “诸位且慢走,洒家还有事情要说。”

    众人停下脚步,立刻转过脑袋齐齐看着武兴隆。

    “府衙发的海捕文书,找一个老汉,具体事项都写在这张文书上,你们自己看!”

    武兴隆从旁边的差役手中拿起一张公文,举着在众人眼前晃了晃,扯起嗓子喊道。

    “此人其貌不扬,但是极为危险,能提供线索者,奖励十两纹银,能生擒者,赏钱再加双倍!”

    喊完这句话,武兴隆将公文交给身边的差役,让他们将这文书用浆糊糊到墙上。

    原来他是过来贴海捕文书的,难怪现在没有看城门,而是过来逛大街。

    其实卫沧早就看见武兴隆过来了,心中也因此有了点想法,要不然也不会给这个泼皮再算一卦。

    不过这一卦也不是完全装装样子,他用了一点本事,还真给算出一个坎卦来。

    而武兴隆听见卫沧的话,估计也是“领会”了卫沧的意思,直接冲上来,一脚把这个罗二踹躺下了。

    武兴隆这人,的确是个人才。

    卫沧看着武兴隆的背影,在心中暗暗点头,这家伙只是看着粗豪,但是心思颇为细腻,真会看人的眼色。

    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这份眼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看见自己在微微摇头,就没有凑上来,反而装作和自己不熟的样子。

    毕竟自己现在需要的标签,是神算而不是官员。

    众人凑过来,听差役念过文书,便陆陆续续地散去了,茶庄门口也不复刚才的热闹。

    虽然人走了不少,但卫沧这里倒是忙碌了起来。

    罗二被带走这件事,正好应上了卫沧给他算的卦象,顿时让卫沧身上笼罩了一层神算的光环。

    加上茶庄里喝茶的人兜里都有几个闲钱,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不过也不介意算一卦。

    加上卫沧是来刷进度的,倒也不是很看重卦金,一文铜钱就给算,但是上不封顶,想给多少,完全看求卦人的想法。

    反正若是日后有人觉得他算得准,想要给他补上卦金,他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这一下忙起来,卫沧的进度也是刷的飞起,占卜技能和嘴上功夫进步得极快。

    毕竟能算就算,算不出来的就来点鸡汤,论起这忽悠人的本事,卫沧自信还没有人比得上看过大量成功学的他。

    甚至半个时辰之后,卫沧一看这人的面相,就知道这人想要算什么,一会儿该说什么了。

    等到将面前这些人的卦算完,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卫沧伸了个懒腰,又看见有个人站在桌子前。

    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德河茶庄的东家。

    “我已经给刘东家的茶楼算过,刘东家可是要再算一卦?”

    “先生,小的确实有事相求,不过在这之前,可否请您赏光喝几杯?”

    刘东家对卫沧颇为客气,拿出一副笑脸,伸手指了指对面的。

    “也不远,就在这宁裕酒店,小的和这酒店的王掌柜是生意上的朋友,他也在。”

    白嫖的一顿饭,不吃白不吃,卫沧自然爽快答应了。

    这宁裕酒店,也是东昌府有名的大酒楼,论起名气,不比上次和官吏吃饭的那家差。

    包厢里除了上菜的小二,只有卫沧,刘东家,王掌柜三个人,算是比较私密的宴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桌上的三个人也开始谈起了正事儿。

    “刘东家,王掌柜,您二位这次找在下,可是要算财运?”

    卫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顿时将之前的油腻感觉压下了几分。

    “先生神算,还没开口就知道我们要算什么。”

    刘东家和王掌柜对视了一眼,心中更加佩服。

    “也没什么,二位都是生意人,能联合在一起的事情,想来和生意少不了关系。”

    卫沧放下茶杯,对着两人笑了笑。

    “不知二位是想算哪一笔生意,是酒楼?还是……”

    “先生这次倒是猜错了,我们二人想请先生算的,是木棉的生意。”

    “木棉的生意?”

    听到二人的回答,卫沧也是一愣。

    “这……您二位一个是开茶庄的,一个是开酒楼的,怎么突然转成开裁缝铺的,做起木棉生意来了?”

    “先生有所不知,这事儿还和西边的新邺府有关。”

    一听这事儿和自己马上要去的工作地点有关,卫沧也是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这新邺府的上四任,也可能是上五任……具体是哪一任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是新邺府的某一任录事参军,因为北疆那边催衣服布料的军需,于是就让人在新邺府种了一大片木棉,打算纺织成吉贝布,充当军用。”

    “但是没等到木棉成熟,他就自己辞了官,新任的录事参军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木棉,加上新邺府也没多少人会这门手艺,就只能卖出去。”

    “这下就有人看见了商机,打算收购新邺府的木棉,卖到南方去,或者换成吉贝布再拉过来卖。”

    “我等呢,也是觉得有利可图,正好有个机会,于是也投了点钱进去,这次请您算的,就是和这笔生意有关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求财之事好说,这种事情我算的多了,给你们算上一卦就是。”

    卫沧从怀里掏出六枚铜钱,轻车熟路,当着两人的面,又起了一卦。

    铜钱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对面两人看着六枚铜钱滚落在桌子上,旋转后依次倒下,最后摆出一个卦象来。

    “先生,卦象如何?”

    “鹊遇天晚宿林中,不知林内先有鹰,虽然同处心生恶,卦若逢之是非轻。”

    卫沧看见这一卦,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不是什么好卦象……你们这是犯了小人了。”

    听到卫沧的话,两人吃了一惊,只不过还未等他们开口发问,卫沧先解释了起来。

    “这个卦是异卦相叠。下为坤,上为艮,五阴在下,一阳在上,阴盛而阳孤;高山附于地。二者都是剥落象,故为‘剥卦’。”

    “此卦阴盛阳衰,喻小人得势,君子困顿,事业败坏——所以我才说,你们犯了小人。”

    “我就说那家伙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你还偏偏要将钱交给他!”

    卫沧说完,王掌柜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着刘东家骂道。

    “这下好了,连我的钱都赔了进去。”

    “先生只是说犯了小人,又没说谁是小人,你急什么?”

    刘东家一抬手,又给王掌柜按在了椅子上,转过头看着卫沧。

    “先生啊,您能不能……算一算这个小人是谁?”

    “小人?刘东家,小人这个词可不好界定。”

    卫沧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看着桌子对面的两人。

    “落井下石的,是小人,见风使舵的,是小人,阳奉阴违的,也是小人,阿谀奉承,自然更是小人——您说的是哪种小人呢?”

    “这……”

    刘东家被卫沧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包厢里面陷入了沉寂。

    就在这时,包厢房门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

    王掌柜站起身,走过去将屋门打开,等到看清外面站着的人,立刻热情地将人迎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