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教室里回荡的铃声。

    把楚何拉回了现实。

    他的座位靠窗，同桌扎着高马尾，是一个很安静的女生。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女生转过来的正脸比侧脸更加漂亮，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似乎在问。

    “你有事吗？”

    楚何赶紧挪开视线。

    一本正经看向那个大约四十来岁，西装笔挺，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上讲台。

    还好。

    他虽然不记得这个同桌了几个星期女生的名字。

    总算对讲台上的中年男子并不陌生。

    他叫钟山。

    从高一到高三，一直是他们星际史学和物种起源两科的老师。

    “同学们。”

    钟山整理好讲台。

    “上周我们已经讲过二模试卷上的难点。”

    扫视过众人。

    “经过一个星期的沉淀。

    我相信你们或多或少都应该对自己的成绩，有了一个比较清醒的认知。

    扪心自问？

    你们现在的成绩，配得上你们往后的目标吗？”

    教室里顿时噤若寒蝉。

    “我也不是想给你们压力。

    但你们也要知道，这次的二模基本上就相当于6月份的武考。

    它不止决定了两个月后你们能上哪一所大学，还决定了你们能够拿到哪种，用于补完‘第九兵脉’的‘巨神兵’。”

    巨神兵？

    第九兵脉？

    教室里这才恢复些许生气。

    敲打过后。

    自然也要给足信心。

    钟山一手拿着教案，一手背在身后走下讲台。

    “如果我没记错。

    我在开学第一课就跟你们讲过，星际史学和物种起源这两门课程的意义？”

    见一个男生手举得老高。

    “周启豪。”

    男生站起身后昂首挺胸，似乎很享受这种众目睽睽的感觉。

    “老师的原话我还记得。”

    清了清嗓子。

    “同学们。

    你们觉得在当下这个武道昌盛，科技繁荣的时代，学习星际史学和物种起源的意义是什么？

    是为了应付猎人武考？

    还是为了一把巨神兵？”

    短暂的沉默之后。

    “不。

    星际史学的意义，是为了让你们了解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物种起源的意义，是为了让你们明白自己能够去往何方？

    而中间这个过程。

    就是你们脚下的人生。”

    “砰砰砰。”

    “啪啪啪。”

    在钟山的带头下。

    教室里掌声如雷。

    “不错。

    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确实是我当初说过的话。

    当然。

    对于在座的大部分同学而言。

    你们可能从高一听到了高三，可能都听腻了。”

    不知不觉。

    钟山已经绕着教室走了大半圈。

    “但我还是想要补充一点。

    星际史学和物种起源虽然记录了整个宇宙的宿命，但由你们一步步蹚出来的才是人生。

    宿命已成定论。

    但人生依旧可期。”

    话音刚落。

    “啪啪啪。”

    稀稀拉拉的掌声汇聚起来更加响亮。

    压了压手。

    看着一众少年眼睛中燃烧的渴望，钟山突然发现了一个异类。

    不经意间对上钟山的眼神。

    楚何心里一突。

    对于这个带了自己三年，他为数不多记得全名的男老师，又怎会不知他的脾性。

    钟山对他的走神已经相当不满。

    正襟危坐。

    “星际史学和物种起源虽然只是文科。

    但它们能让你们站在一个更长远的维度纵观武道，你们有谁能够告诉我，人类武道的发展史？”

    武道发展史？

    这是一个很大的话题。

    却不料吞服蛇珠的后遗症会挑这个时候发作。

    “陈雪凝。”

    同桌的女生站起来的时候。

    楚何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公元2048年。

    蓝星遭遇了一场亘古未有的大冰期。

    人类一度因此阔别母星，不得不在遥远而又寒冷的土卫六泰坦星扎根，人口最初一度不足百万。

    但也正是在那种极端的环境中点燃了武道文明的‘火种’。

    一千年后。

    人类重返蓝星之际，又一头撞上了蓝星史上第七次物种大爆发。

    蓝星被妖魔占据。

    寻常的武者战力有限，直到武者中诞生能够与之匹敌的猎人。

    人类从此进入猎人时代。”

    说到这里。

    陈雪凝停了下来看向钟山。

    “你的总结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能不能再精炼一点？”

    停顿了片刻。

    “接下来的2000多年。

    人类，武者，猎人在与妖魔不断抗争的过程中，完成了从‘补天计划’到‘开辟气海’、‘映照命泉’、‘点燃神火’的武道革命。

    三次突飞猛进的变革之后。

    人类已经拥有了趋近成熟的修行体系，点燃神火的武者甚至能够比肩神明。

    此时此刻。

    我们的足迹已然遍布整个银河系。”

    让你精炼。

    也不用这么简练吧？

    钟山眼角抽了抽。

    “很好。

    你坐下吧。”

    待陈雪凝坐下。

    “就像陈雪凝同学所言。

    人类用将近1000多年完成补天计划，接下来每200年到300年，差不多十代人就会迎来一次革新。

    这一刻。

    历史选中了你们。

    点燃神火后面的风景，就需要你们自己去摸索了。”

    掌声经久不绝。

    “咳。”

    一声不和谐的音符格外刺耳。

    “楚何。

    你给我站起来！”

    钟山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看着站起来一脸涨红的少年，也是恨铁不成钢。

    明明他在高一的时候也曾品学兼优，时不时还来找他问东问西，下学期还做过自己的课代表。

    怎么现在就泯然众人了。

    等等。

    他不是后天4重吗？

    “楚何。

    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众目睽睽之下。

    楚何顾不上吞咽血沫后满嘴的怪味，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钟山见他保持沉默。

    “你来讲讲何谓‘妖魔猎人’吧？”

    幸好。

    他在返校的路上就恶补过这方面的内容。

    “在当下这个妖魔横行的年代。

    那群以斩妖除魔为天职的人类武者，便可以称之为妖魔猎人。

    正如后天境对应的是凶兽。

    后天之上。

    还有蕴龙、潜龙和真龙。

    与之对应。

    便是荒兽、异兽和超凡。

    只不过。

    此妖魔猎人非彼妖魔猎人。

    如果说武者是一个身份，那么猎人就是一种职业。

    妖魔猎人便是那群从猎人高校毕业，经过一定的实战培训，最后被选拔出来具有商业价值的特殊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