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个茅山

第七章 又一个?

    一些几十年上百年的石头器具,大多数农村都还保留有完好的,这些石质古董种类很多,价值的估算并没有具体标准。

    除非历代主人之中有很出名的,使用过的器物才能水涨船高。

    但显然桂地这里没有什么古代名人。

    富裕家庭的就舍得一些小钱买来做装饰,这玩意收藏价值不大,纯粹图个喜好,美其名曰‘古风’不是?

    可那石人俑不同,光看造型和寓意,就显然不是民间常见之物,一般来说人物、动物的雕刻都与祭祀有关,或者展现当时的社会地位。

    连衞海杰这十六岁的小伙子都能感觉到石人俑不同一般,作为身价上千万的小屁股来说,更是能够估算出一些门道。

    即便不是特别值钱,只要有的赚,好东西谁会嫌多?

    小屁股是生意人,自然深谙此道。

    不过人家到手的东西不愿再拿出来了,几人也只好作罢。

    ......

    野佬眼神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拉着衞海杰小声问:“弟弟,那个石头人很值钱?”

    说实话,着实有些无语。

    衞海杰还以为他能够醒悟些什么,结果是这货担心被人家买主坑了一笔。

    “算了,也没什么,你们这几天先好好休息吧,暂时不清楚怎么回事,你们也不要往心里去,就当这几天纯粹倒霉。”

    答非所问,衞海杰也不想跟他们太过纠缠。

    现在,他急着回去找桥富爹爹,了解一下这种石人俑的信息。

    坐野佬的车送了一段路,衞海杰在丫头山村子范围所在的一片窑厂下了车,他知晓最近桥富是在帮谁烧窑做工。

    找到桥富之后,正巧对方到点换班了,准备回家。

    两人同行,一路上衞海杰开门见山的抛出脑中疑问。

    “有一种半人高,上身穿了衣服的和尚,面相很凶,但下半身只有底座没有雕刻脚的石像,爹爹你见过吗?”

    桥富一边卷着旱烟,一边笑着回答,沙哑的声音在衞海杰听来却异常亲切:“哪有这种东西。”

    见老人家不信,衞海杰随即将今日所见悉数告知。

    但暂时隐瞒了野佬他们干的龌龊事,桥富也算是热心肠一个,比较正直,保不齐要把这事告诉那几家主人,去找他们麻烦。

    交友不慎,也只能先帮他们担待着。

    “请神容易送神难,只有不懂行的才会乱雕刻这个东西,没点威望道行镇不住的,不关自己的事就少去惹。”

    算是告诫,有些东西老人家虽然也所知不详,但经验阅历对这些比较敏感。

    这也是老人言的价值所在。

    本来是想套套话,看看是否这石人俑与野佬他们背后的影子有关联。

    因为衞海杰在脑海之中仔细做了对比,发觉那白灰出现的轮廓,与石人俑的上身形状有七八分相似之处!

    这可以说是不至于巧合了,只是碍于野佬他们的偷盗行为,不好直接跟桥富爹爹说。

    老人家还说,和尚面凶,只有怒目金刚才这样雕刻,但是或坐或立,或摆出法相,不可能脚都没有。

    总之民间有些不懂的人胡乱编造一些所谓的‘神像’,轻则无事,重则自食恶果。

    因为神也分正神、恶神。

    正神就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这些天神、冥神,包括一些英雄人物,雕刻出来供奉百家香火,基本都是正面的祈求许愿保佑,图个心理寄托、安慰,也不会有什么害处,最多是显不了灵。

    可是要去虚拟一个‘神’或者‘妖’,那可就非同小可了。

    本来就是个无主之物,很容易妖邪入侵,夺舍占据,但凡是心思向恶,长时间接触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而且,即便是真正的一些正神,往往制作雕像、神像都要有专门的师父或是直接在庙宇道观开光...

    ......

    回到家之后,看着这个已经没读书快一年的小伙子,桥富语重心长的劝说:“不要天天在村子里晃来晃去了,去找个工作,攒点钱。”

    衞海杰自然是答应得好好的,不过他一路跟老人家回来,是还有问题要问。

    “爹爹,我好像能够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桥富对这些感兴趣,不过神色也没波动多少,说到:“不要吹牛乱讲话,我大半辈子学这些道术,现在都看不到。”

    而后又补充:“可能等我再过两年快要不行的时候,才能够看得见吧。”

    衞海杰还有些坚持自己没眼花,举了个例:“东干嫂子不也能看见吗?”

    说到这,老人家脸色一黑:“人家因为去年女儿淹死疯掉了,整天一个人胡言乱语,你一样不学去学她!”

    村里人没少见到那个叫东干的妇女,整日坐在家门口的河边自顾自的说话,时常指着路人大骂,或是大哭。

    有时还会指着一些杂草野花说话。

    对了,她家就是在衞海杰上次跟他哥哥夜里去泡澡的河边...

    老爷子旱烟抽完一支又重新再卷,没怎么见停过,想来一口独特的‘烟嗓’也是多年淬炼出来的。

    “说来也巧,她女儿淹死了,家却住在河边,天天对着水,疯了也不奇怪。”

    其实,东干有时候还是会清醒的,就起码每次衞海杰经过遇见她,都会笑着主动打招呼,她知道衞海杰是帮忙打捞沉入葡萄园蓄水池的女儿的其中一人。

    聊了个把小时,桥富有下午睡的习惯,被耽搁太久,早已哈欠连天,眼看就要赶人了。

    不过在他走之前,老人家让他上柱香,给供奉着的三清神像磕头。

    村子里其实没有哪个是桥富的真正传人,用老人家的话来说,找不到!

    对这些门道感兴趣的小孩子不止衞海杰一个,但好些都坚持不下来,只有衞海杰能够始终如一的遵照桥富的话,初一十五供奉上香叩拜。

    但今天不是月初月中,只是老人家在矮个里面拔高,将后继者选定为他了。

    桥富自己的话说是,他还能过两个年。

    也不知道年纪大了是不是真的就能知天命,算得出自己的寿数。

    反正看他硬朗的身子,说再活二十年都不奇怪。

    ......

    从桥富爹爹家中出来,衞海杰闲着没事,准备到堂弟家玩,顺便蹭饭。

    他堂弟也就是小时候中二无比的南宫海荣,当然现在长大了少了许多令人喷笑不止的场面。

    小时候明明姓衞,却非要看完动画模仿里面的人物角色乱起名字,没少被他爸妈揍。

    衞海荣也是初中读完就回家务农了,可怜家里没牛可以放,现在也只能跟着种田种地,偶尔打打零工。

    两人有为数不多的爱好,打游戏机。

    这两年因为有网吧的出现,又双双迷上了CS,现在衞海荣正苦恼着怎么挣网费,偶尔去同村烧制砖瓦的其他人家那打零工,才15块一天,太少了。

    而且都是短期的活儿,十天或者一个星期不等,干完就不知道又要歇业多久,往往总是找不到去网吧通宵的钱。

    这会儿已经是六点多,衞海荣的妈妈正在做饭,说起来,家里亲戚最会做吃的就是他这个伯娘,他有事没事都来这里改善伙食。

    “伯娘!今天做什么菜,包饺子吗?”

    衞海杰走到厨房门口才大声吆喝,不过没能吓到伯娘。

    “你倒是会选时间,今天生菜包饭,炒了些碎肉。”他伯娘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家侄子,头也不回的笑着说到。

    “海荣还没回,你找他有事?”

    衞海杰厚着脸皮的在井边洗干净了手,自顾的拿起箩筐里的一根黄瓜咬了口,囵吞不清的回答:“喔来找...放吃...”

    ......

    衞海杰可谓是卡着时间来,刚好差不多到饭点。

    没聊几句,堂弟衞海荣也回了家,还有二伯。

    他们今天都是去帮家族的一户人拆房子,也是攒够了钱准备要盖平房。

    刚坐下喝了口水休息,便听到二伯跟伯娘闲扯:“闰七家以前不愧是地主哦,有点古董,地基里挖出来一个石像,跟着就有人想买。”

    伯娘也不在意,随口说道:“洗手吃饭嘛!什么好东西都是人家的,就你管得多,再说一个石头能卖多少钱...”

    二伯见她不信,语调升高:“你知道人家出了多少吗?三万!白捡一层楼!”

    这年头,一百平左右的两层平房,也就是五六万能盖了,还真抵得上一整层。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二伯,什么石像?”

    衞海荣抢着回答:“我知道,一个光头和尚,他们说是金刚,我觉得有点像七龙珠里的小林,要变身的时候...就是比较抽象,没有脚。”

    衞海杰脑子里有些乱,又一个石人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