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卷天书

第250章:世态炎凉 鹤归华表

    狱长拿起桌上的烟盒瞅了一眼,发现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后,又将烟盒扔到垃圾桶里,后走到了窗户旁。

    不是狱长不想去买包烟,本身这监狱的位置就极其偏僻,监狱里的小卖部也早就断了货,想要去买烟的话,这来回都得十几公里了。

    而且眼下监狱百米开外的四面周围,都被荷枪实弹的士兵们层层包围,眼下别说是只出不进了,只怕是一只蚊子都不让你从外面飞进监狱里。

    “狱长,你上次不是说上级有去找一个专门负责灵异事件的管理局嘛?为何他们没有继续派阴阳师前来我们这?”

    副监狱长这话不禁让监狱长不禁发出一阵苦笑。

    只见监狱长缓缓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后,这才无奈出声道:“管理局都和那老头子彻底闹掰了,而且这地面儿还是那老头子主宰,且不说此地的阴阳师都被整惨了,要不是我们老大出面,管理局哪会派人前来啊!”

    但管理局派来的阴阳师,接二连三全部死于非命,故而管理局肯定不会在派阴阳师前来了。

    而且之前管理局会派阴阳师来监狱,最重要的原因,并非是监狱长的上级。

    这原因监狱长和副监狱长二人也都心知肚明,那就是九州天师之一的我被关押在这里。

    想到这监狱长和副监狱长二人忽然一愣,对啊,自己监狱里关着一名天师不去请,居然还去请别的阴阳师,这不典型的抱着金山哭穷嘛!

    监狱长立即拿起桌上的电话,吩咐道:“你们马上准备洗澡用的热水,好酒好菜都给我备好,什么?没有好酒好菜?反正有啥你们就准备啥!”

    但副监狱长此刻却是有些担忧,道:“如果请他出来的话,可能这件事会顺利摆平,但上面会不会怪罪我们啊?”

    监狱长则是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怕啥,上面既然说让我们自己处理,就说明是要让我们请出这位天师了,只要不让他离开监狱,我相信就没什么问题”

    看着几辆运输粮食等物资的卡车停在了监狱大门,副监狱长也是发了狠,道:“你都不怕了我怕啥,这样吧,我亲自带人去请他!”

    话说这副监狱长也是倒霉,他属于是那种毫无靠山之人,副监狱长本来是管教中队的中队长,因为之前副监狱长们全部都找关系调离监狱,他便被火速提拔升了上来。

    而监狱长更是倒霉,按照他和副监狱长所说,那就是关系本来都找好了,结果他的关系却出车祸了!

    在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了些许火星,我不可置信揉了揉双眼,我都记不得有多长的时间没看到光芒了,此刻这些火星子对我的眼睛所造成的伤害,那还是非常巨大的。

    那道刺眼的白光不一会儿便汇聚成了三条线,伴随轰的一声,厚重的钢板也被活生生割出了一扇门出来。

    “李天师?李天师?”

    副监狱长忍不住捂着口鼻喊了一句,因为这独立囚房的味道也太重了。

    要知道那宽不到十公分的管道,可是连接着数百米外的厨房,而泔水便是直接从厨房倒入管道,又慢慢流到关押我的独立囚房院子里。

    没有什么蚊飞虫爬,只有一股刺鼻且辣眼睛的味道,而副监狱长则是率领数名狱警,在手电筒的照射寻找下,总算是在一处泔水堆里发现了我。

    我从副监狱长和这几名狱警震惊的表情中,也能猜出此刻的我,和一年前的我是判若两人。

    骨瘦如柴的我,虽然依旧还有着一米八的身高,但我曾经的啤酒肚却是早已消失不见。

    破破烂烂且严重发霉的衣服里,能明显看到胸膛上的两排肋骨,看样子如今我也就差不多七八十斤了。

    兴许是一整年没有照射道阳光,这让我是严重脱发,走路的腿脚也都不太利索。

    而手电筒的强光照射,让正蹲在地上双手捧着发霉且腐烂泔水的我,不由得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些泔水里有腐烂的青菜,发馊的肉和大米,但我早已分不清这是泔水还是我的粪便了。

    我就像是一只彻底失去思考的动物,边吃边拉边睡,而且我身上许多地方也都长出了浓疮。

    当年我曾经独自一人踏入深山,搅得一方妖王和其麾下妖兵哀嚎不已。

    我也曾经自己一人在烂尾楼里,独战七只厉鬼而不落下风。

    曾经和城隍爷平起平坐的天师,傲视一切苍生的阴阳门掌门,谁能想到我如今却是这个凄惨模样。

    若不是监狱出了这档子离奇的事,监狱长和副监狱长估摸着都会忘记他们自己的监狱里,还关押着我这人了。

    见我如此排斥强光,副监狱长连忙将手上的手电筒照射方向调整一下位置,走到我面前,诚恳道:“李天师,眼下我们监狱遭遇大难,只能您能帮我们了,事成之后、我们会拆除这些钢板作为回报!”

    其实副监狱长也是感慨不已,这去年看起来还是一个颇为强壮的三旬男子,此刻却形容一具正在腐烂的干尸。

    这句话听起来很矛盾,但实际上的情况却又是如此。

    见我缓缓点了下头以示同意,副监狱长喜出望外,便立即对手下吩咐道:“赶紧先带李天师出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在弄些吃的来,通知医务室的人全部集合!”

    踏出这间至今让我印象深刻的独立囚房后,我则是转头看了一眼,发现这半扇形的独立囚房钢板上,居然都已经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落叶。

    在腐烂的落叶上,一株也不知是何种植物,更是长出了绿色的枝芽。

    看到这一幕,我将搀扶我的两名狱警推开,喘着粗气手持一根木棍,将这株莫名的绿色植物砸得稀巴烂。

    一名狱警则是忧心忡忡,对副监狱长轻声问道:“头,他会不会是被关傻了?”

    副监狱长长叹一声,道:“你们懂个屁,他并非是在发泄这一年来的怒火,而是在暗无天日的死亡笼罩下,一株代表生存的植物,却在他的头顶生根发芽,他是要将这株植物砸碎,以此换取一种所谓的心理平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