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尘有言

15.陈浩

    天空飘下鹅毛大雪,落在了一处偏僻的大宅子里,鹅毛像是无头苍蝇一样,飞着飞着,忽然天生飞来红色的雨滴,把它染红,击落。

    雪花颤抖地环顾四周,皆是其它雪花被染红的尸体,还未及它发出呼救,一只脚踩着它的身上掩盖了生息,利落的一刀挥下,世上又多了一具无头鬼。

    陈浩擦了擦刀上的血迹,有一些溅到了刀柄上,顺着边就流到了指缝里,弄的手有点滑。

    在他的四周,无数家仆手持兵器,个个神情严肃,严阵以待却无一人敢上前。

    陈浩擦拭完,提起了脚边一个包好的黑布包袱,在手上又甩了几圈别到腰间,嘴里对那些卫士喊道:“我只要这个人头,退后者无事。”

    “我放你的屁!”只见宅子的二层出现一人,左右林立甲士,“你杀我祖父还想离开,左右,拿下此人者,赏百金,田百亩,尊亚父!”

    一听到这么大的诱惑,虽有人忌惮陈浩的实力,但还是有不怕死的冲了上去。

    “命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陈浩对这种人为财死的行为感到愚蠢,他一手抓住冲到面前的一人手臂,稍一使劲将其向后一掰,骨头折断的声音传来,那人痛苦地跪倒下来,背朝陈浩,陈浩另一手一刀挥出,一道气刃将后续冲来之人振飞且个个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此刻陈浩忽然想起来什么,轻轻发出一声极具嘲讽的笑声,凑到跪倒那人耳边自言自语道:“不过连钱都没有,怕是也没有命活了,在这方面的觉悟,我不如你们。”

    随后刀刃擦着那人脖子洒下一道血色彩虹。

    陈浩站立起来面朝二楼那人,冲他喊道:“既然不让我走,那我就不走了。”

    话音刚落,陈浩一个箭步冲入人群,手中的刀闪耀着寒光。他身形如电,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凌厉的气势,瞬间便在人群中掀起一片血雨腥风。他的动作迅猛而精准,每一击都直击要害,敌人在他的面前纷纷倒下。他的眼神冷酷而坚定,充满了对战斗的执着和决心。陈浩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他的招式变幻莫测,让敌人防不胜防。刀剑相交的声音、敌人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乱而激烈的战场氛围。

    楼上那人眼见陈浩如此厉害,心中骇然,急忙取过弓弩,瞄准陈浩,扣动机括,一支弩箭如闪电般疾速射向陈浩。然而,陈浩虽双目失明,却有着一双无敌的听风耳,他精准捕捉到弩箭破空而来的细微声响。

    在激烈的厮杀中,陈浩身形一扭,犹如鬼魅一般,竟在间不容发之际,猛地回头,右手如鹰爪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那疾驰而来的弩箭。紧接着,他一个旋转,巧妙地借力将弩箭扔了回去,那弩箭带着破空之声,如流星划过,径直洞穿了楼上那人的琵琶骨,使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陈浩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砍杀那些惊慌失措的卫士。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无尽的力量和杀意,那些卫士在他的剑下纷纷倒下,毫无还手之力。很快,那些人都没能在陈浩手上存活,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满地的鲜血。

    楼上那人忍着剧痛,艰难地爬起身来,刚惊恐地看了一眼,陈浩却在此时突然睁开眼睛。但那本该明亮的双眸,此刻却眼神空洞,只有一双惨白的眼白,让人不寒而栗。随即,陈浩如一头凶猛的野兽,冲入一楼,他的身影在混乱中若隐若现,所到之处,只留下一片死寂和恐惧。

    “快,快!下去拦住他!”那人惊惶失措地叫嚷着,声音因恐惧而颤抖,手忙脚乱地指挥着身边的甲士们前去阻拦陈浩。甲士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身着厚重的铠甲,迈着沉重的步伐,如同一堵堵坚实的墙壁,试图阻挡陈浩的进击之路。

    陈浩听见了甲士们沉重的脚步,但他面沉如水,脸色冰冷如霜,透露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冷峻。他身形矫健如豹,动作迅捷如风。当他挥出一刀劈向其中一个甲士时,发现厚重的铠甲不能被轻易力透。但他丝毫不为所动,面色中似乎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迅速调整刀法,只见陈浩一记箭步上前,手中的刀向上猛砍,与甲士的武器激烈碰撞,瞬间弹飞了甲士的武器。紧接着,他的手呈突刺架势,以极快的速度直击甲士脖子处的护甲缝隙处。这一击精准而致命,甲士瞬间毙命,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

    随后,面对其他的甲士,陈浩冷峻的面容没有丝毫波澜。他每一次的攻击都展现出了高超的技巧和精湛的武艺。他或是箭步上砍起手,带着强大的力量压制对手;或是突刺,如闪电般迅速地突破甲士的防线;或是施展回旋斩,将周围的甲士一一击败;又或是运用其他独特的方法,巧妙地攻击甲士们的弱点处。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显得利落和熟练,他将甲士们一个个斩杀,如入无人之境。陈浩以其卓越的技术和非凡的实力,宛如战神一般,在敌人中间穿梭自如,将他们一一斩杀,然而陈浩一刻不停,踩着还未咽气的甲士们冲上二楼。

    那人眼看陈浩宛若杀神一般冲了上来,慌不择路下居然从二楼跳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受伤的左臂传来痛苦的哀嚎。

    但管你如何痛苦,陈浩可不想等你,一跃而下,直劈那人……

    雪停了,杨半月头顶斗笠在一处亭子里左顾右盼,终于看到陈浩提着个藤棍走了过来,半月连忙拎着一个葫芦迎了上去,斗笠上的铃铛叮叮当地作响。

    陈浩听到半月那急匆匆的脚步,取下腰间的两个黑包袱甩给半月并顺势接过葫芦,那个葫芦里装满了陈浩喜欢的老酒,陈浩一刻不停地往嘴里灌,直呼“痛快!”

    杨半月却看着多出来的一个包袱脸色稍变,问道:“不是说只要一个头吗?”

    陈浩塞上葫芦,嫌烦地说:“他不让我走,我也不能让他走,虽然不值钱,就当买一送一了。”

    杨半月闻言,也不多说什么。这段时间,老板娘靠个人关系强行把自己塞给了陈浩,起初陈浩迫于威压,无奈接受了半月,但是没有一天照顾过他,只要不死,就和我没关系,衣食住行,什么都没有。

    可杨半月不埋怨不嫌弃,居然反向照顾起了陈浩的衣食住行。

    因为瞎了眼,陈浩从来不知道自己住的有多么寒酸,屋子是破的,床板是烂的,锅是脏的,碗筷是破的。为此杨半月费了几天时间帮陈浩家里从里到外换了个模样,起码干干净净,像个人住的地方。

    陈浩虽然看不见,杨半月也不说,但是他能感觉到家里不一样了,起码睡觉的时候再也没有那跟鬼叫一样的风了。

    自此,陈浩对杨半月缓和了许多,出去捉人时杨半月愿意跟着也带着他,只是不允许他靠近。

    “你一根藤棍,就打死了他们?”

    “不是藤棍,只是和一个炮灰借了把刀。不过后来劲使大了,断了。”

    陈浩和杨半月没有返回江瑶镇,而是来到了隔壁的庆门县,这一单的买主就在这里。

    陈浩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条热闹的街区,街区门口高高地挂着“庆门”的牌匾,街与县同名,半月表示好奇。

    挤过庆门街拥杂的人群,两人来到一处酒楼,杨半月原以为是要开饭了,谁料陈浩驾轻就熟地摸着路走进了后房,酒楼的伙计看见陈浩都自觉让出一条路来,更有许多眼睛打量着陈浩身边的杨半月。

    在后房推门出去,就是一栋大房楼,金碧辉煌无限精致,在一楼的位置早已摆好了一桌宴席,主座上一个带着头巾身皮貂衣的年轻人正等着两人。

    陈浩拉过杨半月,把他留在末席,自己走上去坐在那男子身边,递过两个黑包袱给他,随后伸手去拿放在特定位置的酒壶,拿起准备好的酒就是一顿猛灌。

    “这一个头两百金,两个头不会要涨价吧?”年轻男人打趣地说道,丝毫不管另一个是谁的脑袋。

    “你乐意给就给,但两百金不能少。”陈浩有些烦躁地说。

    男子笑了笑,随后打量了几眼杨半月,问道:“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个小鬼?哪来的?”

    “大老板递过来的,人还不错。”陈浩语气稍微好了些,声音粗哑地说。

    听到这里,男子兴趣有多了几分,冲着杨半月招呼道:“嗨!小孩,我叫邱少杰,是这里管事的,你叫什么?”

    正在吃饭的半月听到冲自己打招呼,赶紧把嘴里咽干净,回应道:“我叫杨半月。木字杨,半个月亮的半月。”

    邱少杰听完,点了几下头表示满意地说:“嗯!好孩子!”

    一旁的陈浩一听,发出一声带着笑意的“哼”,邱少杰听了也回应了一声带着质疑的“哼”。

    杨半月听着两人搁那你“哼”来,我“哼”去的,完全不知道在干嘛,低着头继续干饭。

    “能让你带在身边的,肯定是好孩子。”邱少杰浅尝了几口饭菜,打趣地说,“今天别走了,后天陪我去走趟险关,明天你带着这尾巴去踩个点。”

    “不接,我是捉刀不是护卫。”陈浩直接拒绝。

    “一样的,都要杀人。”

    “我武功不如你,你用不上我。”

    “这事对我很重要,我求你帮我。”

    陈浩听到好友居然说出了“求”这个字眼,也缓和了一下态度,拿起筷子吃起了饭菜说道:“讲。”

    “最近庆门来了伙外人,趁我外出,砸了我手下几个地盘,还抓了我妹妹,他们约我明天单刀赴会,但是都是滚过刀子的人,你觉得他们会好好放人吗?”邱少杰把自己的麻烦简单说了一下。

    陈浩略有思索地说:“你的地盘,能把你坑这么惨?真的假的?”

    “他们特地留了活口,从口述来说,对方有一定的底蕴,舞刀弄枪,千奇百怪的都有,可能还只是先头兵。这样的人突然来袭,估计是想插旗。”

    “没可能是和你有仇?”

    “和我有仇的都是你杀的,赖不到我这里,他们既然是抓人而非虐杀,估计是要让我有所顾虑,最终的目的肯定是要杀我夺地盘。”

    陈浩有点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咂嘴说:“我杀那么多人为了谁啊?所以你是想让我救人,还是帮你杀人。”

    “唉,你别把话飞回来,我是付钱的。”邱少杰手一推,完全不接飞锅,“救人最好,但是以你的行事,可能还是喜欢杀杀杀吧。”

    “知道了。”

    邱少杰安排陈浩和杨半月分别住在自家两间客房里。自己则在房间里辗转反侧,思考后天的对策因此心烦气乱久久不得入眠。邱少杰有个习惯,心烦意乱时就喜欢到处走走,基本上就在自己后院那一块。

    而这一次,他还未行至后院,就听见了长物体快速划过空气的声音,悄悄摸过去,就看见在朦胧的月光下,一位少年手持长剑,静静地立于庭院之中,浑身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气息。

    只见他抬起手中的剑,剑尖轻颤,犹如灵蛇吐信。随后,他的动作开始加快,手腕轻转,剑随身动,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他的脚步轻盈而稳健,在月光下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破空之声,仿佛能斩断月光。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与他的动作完美融合,没有丝毫的拖沓与迟滞。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完全沉浸在剑术的世界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月光洒在他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银纱,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超凡的气质。

    “嗯,好好好。”邱少杰看得满意,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

    杨半月一听居然有人来了,连忙把风随收了起来,定眼一看来人居然是邱少杰,便放下几分戒备。

    “少年有此剑术,其形已具,可惜未得其神,实在可惜,陈浩没有教过你武功吗?”邱少杰一眼看出杨半月的剑法已经是相当熟练,但是也看得出来杨半月未得此剑法口诀或者口诀不全,有其形而无其神,说到底,应该是自学成才,缺少老师指点。

    “他在我面前绝口不提教导,我也没和他求教。”杨半月如实相告。

    邱少杰大概明白了,有点兴奋又有点惋惜地说:“可惜我走的内家功法,拳脚路子,不然你这样的天赋,我一定要和陈浩要人,可惜!暴殄天物!”

    “你愿意教我?”杨半月眼神一亮,在家时是父亲教自己剑法,可惜还未来得及传自己真决便被迫离家,自离家后,原本想和墨竹求教但刚有打算便被墨竹以会误前程为由塞回去了,陈浩更不用提了,自己只要提到习武就会被赏个黑脸。虽然这个邱少杰不是剑修但是陈浩说过自己武功不如他,虽不知道真假,但肯定是有点东西的,能学到什么是什么。

    邱少杰转了转眼珠子,想了下说:“陈浩不肯教你武功肯定有他的道理,这个作为朋友的尊重,我不能打乱他的节奏。”

    “但是!我邱少杰就喜欢和他对着来!”邱少杰双手拍掌,跃跃欲试,摆好架势,招呼杨半月道:“这样,我教你一点近身路数防止你哪天剑丢了打不过人。”

    随后,邱少杰站立如峰,气势沉稳而内敛,随后,邱少杰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涌出,在他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层无形的气场。似乎任何靠近他的物体都会被这股强大的内力所排斥或扭曲。随后邱少杰一拳轰出,挥出的气浪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回荡开来,杨半月站在他身后依然受到影响,只感觉体内五腑六脏在翻涌,接着邱少杰开始拳脚并用,招式如梨花带雨般迅速出手,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和精准的控制。他的拳脚犹如疾风骤雨,却又收发自如,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他多年修炼的内力。并且杨半月注意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绝对的自信和威严,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脚步。在他的身上,完美地体现了武功高强的境界,让人不禁为之倾倒和赞叹。

    邱少杰将基本招式过了一遍给杨半月看,随后饶有兴趣地问:“看出来什么没?”

    杨半月点点头,一言不发,随后杨半月深吸一口气,学着邱少杰的样子一拳挥出,紧接着学着邱少杰的样子走起了他刚才的招式。

    比起邱少杰的刚猛有力,杨半月更显得轻盈飘逸,也更为灵活多动。

    邱少杰大受震惊,杨半月不仅将自己展示的招式一模一样地复刻出来,更是在合适的地方自创招式用来弥补基本功上的不足。但可惜依然是只有其形却无其神,大概和他自己没有内功底子有关系。

    “你能过目不忘?”

    “小时候我爹教过我剑法,他一次性走四十招我能记住四十招。他教多少我学多少。”杨半月如实回答道。

    “你现在也不大啊。”邱少杰笑了一下,“来,我传你内功口诀。”

    约定的日子,一条漆黑无比的室内街道,邱少杰一人走在当中。

    “奇怪,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邱少杰观察四周发现安静得如同后半夜的坟地,空唠唠的。

    邱少杰又走出去许久,终于在尽头看见了人影。

    一个中年模样的汉子手拿钢刀靠在墙边,在他身旁,一个被绑的严严实实,戴了裹眼布,嘴巴也被布条封住的小个子坐在他旁边,那把钢刀就贴在小个子的脖子侧边,轻轻一划就会飙血的。

    “我们没伤害她,只是想见你。”对方率先开口,邱少杰的眼神这才妹妹身上挪开。

    “我们看上了你的地界,希望你能让位。”对方冷冰冰的语气,似乎一点生机没有。

    “如果我不打算拱手相让,你会怎么做?现在一刀给我妹妹抹了?”邱少杰不以为然,似乎一点不在乎。

    “我会要挟你,然后杀了你。”

    “凭你,不行。”邱少杰不以为意地一笑,摇摇手指说,“没人能要挟我,天王老子也不行!”

    对方重新看了眼邱少杰,正要说什么时,邱少杰感觉到背后一股敌意浮现,回头轰出一拳正遇一人指枪刺来,邱少杰拳锋处凝聚的气被指枪洞穿,在邱少杰手背上留下一个血洞。

    “北境武指,专克我的化拳,有门道的啊。”邱少杰看着手掌上那个空虚的血洞感叹道,然而邱少杰在一瞬间,左手抓住了那个人臂膀并将其拉脱臼,随后用体内真气扰乱那人神智,此刻那人正半跪在一旁。

    再看那人,瘦骨嶙峋,皮肤白得没有血色,宛若病中死鬼,口戴钢罩不见面容。

    “喂,松手。”持刀那汉子警告道。

    邱少杰吐了口唾沫,不屑地说:“你试试看呢?”

    那汉子怒目一瞪,刀刃正又要贴上去几分,忽然那个小个子身上迸发出黄色波动,将汉子震出去几步,就在这一刻,天花板上蹦出一个口子,陈浩手持邱少杰佩刀落下,一刀对着汉子脑袋竖劈而下,然而却好像劈在大山上一样,只听见一顿刀刃碰撞硬物的声音,那汉子和没事人一样。

    “护体罡气!”陈浩瞬间反应过来。

    邱少杰正要发作,听见一顿骨骼闭合声,邱少杰再看那人,他已经整个人翻转了过来,随后他从背部抽出一根骨刺攻向邱少杰。

    邱少杰连忙松开他,喃喃道:“软骨功,迅速疗愈。”

    “少杰!”陈浩眼见刀子捅不进去,大喊邱少杰。

    “真是见鬼了!”邱少杰骂骂咧咧,接着往后俯冲,陈浩相对而来二人瞬间交换目标,邱少杰双拳齐出结结实实地砸在汉子肚子上,这一击汉子倒退数步,脚步飘忽。

    原来这人的护体罡气通过靠从体内集气,与外物形成斥力,抵消伤害,使得外表刀枪不入,而邱少杰的门路就是从内克外,正是克星。

    而另一人的软骨功专防内力,迅速疗愈的本事更是能护住五腑六脏,而他的指功能破开灵气,以利克强,专门压制邱少杰。

    可是软骨功能防拳脚却当不了兵刃,只见陈浩长刀一出一顿挥砍,那人企图徒手夺刀,陈浩利落地将那人双臂切成数块。

    另一边,邱少杰连挥数拳在那人身上留下大大小小数道凹痕,最后邱少杰一击侧身踢正中那人面门,威力之大让整个街道都在颤抖。那人落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好像是死透了。

    就在邱少杰要放松一下时,那人手指一动,居然重新站了起来,不过是歪着脑袋的。

    “没有用?”邱少杰懵逼了一下。

    “不。”汉子抬起手,将脑袋扶正,脑袋对齐的一刻发出骨头接合的声音,“有点用。”

    “接下来,结束战斗吧。”汉子提起钢刀,下达了战斗的预告。

    邱少杰正欲回应,汉子宛如飞出的闪电向自己袭来,邱少杰反应迅速左手猛然夺住刀身,右手正要化拳打出,汉子率先包住了自己的手,迅速一拧,邱少杰右手手骨传来裂开的声响,剧烈的疼痛立刻袭来,但是邱少杰依然没有松开抓住钢刀的手,他当即调动体内灵气封住痛感,然而汉子一脚踹在他的腹部,击飞邱少杰数米打断调气。

    另一边,那个跟骷髅一样的男子,被砍碎的双臂居然在半空自己接合并且使出指功两面合围陈浩,陈浩架开那个,另一个又袭来,那男子更是嘴叼骨剑,身体发射出无数骨刺,陈浩难敌五六七八手,也是有些狼狈。

    “喂,我说。”地上的邱少杰看了看同样狼狈的陈浩,忽然聊起了题外话,“那孩子在外面等这么久,会不会担心我们啊?”

    “如果我们出不去了,可能会吧。”陈浩扶着刀回答他。

    “那可不行啊,不能让孩子难过啊。”邱少杰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紧接着猛拍地板,让自身腾起,他的身下碎裂成无数小块,陈浩接着邱少杰飞向汉子,汉子举刀便挥,邱少杰调转为滑铲,从汉子身形一侧绕至身后,一拳轰在汉子腰盘上,汉子突感身体一软,邱少杰'再是一脚将他向陈浩方向击退,陈浩心领神会,以同样的方法,一手抓起骷髅男扔向汉子的位置,此刻四人处在一条直线上。

    “灭威杀!”邱少杰左手化拳,一股威能化作能力凝聚在上面,邱少杰身后似乎隐隐出现了古老蛮鬼图腾,随后少杰一记直拳,伴随带动的气场,少杰身后一只红色蛮鬼与其一同出拳,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全伤!

    “原来是死尸术,这俩都是死人。”邱少杰清点二人尸体时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陈浩坐在一边,擦拭着刀身上的血迹,对邱少杰的话语充耳不闻。

    “嗯?”邱少杰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他在那汉子脊髓处挖出一只活尸虫,而寻常的活尸虫都是比较淡的颜色,而这只却是特殊的暗紫色并且在其背部有一个特别的黑色烙印。

    邱少杰看见这个尸虫后惊出一身冷汗,正要把这晦气玩意藏起来时,原本在擦刀的陈浩一把夺过尸虫,放在鼻子旁闻了闻。

    “握草!”邱少杰直骂街,“你不是看不见吗?!”

    陈浩把尸虫收了起来,像回傻子一样的语气:“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气息。”

    邱少杰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浩,他虽面无表情却青筋暴起,脖子处的皮肤逐渐红温,之后他踢了踢脚边的俩尸体说道:“他就交给你了,如果我回不来,就送他走。”

    随后转身便要走,邱少杰连忙喊住他,满脸担忧地说:“你现在打不过他!”

    陈浩脚步停住,云淡风轻地说:“现在不去,以后更打不过了。”

    甩下一个孤身的背影,大步离开,配上街道的昏暗和尽头的曙光,有一种“我必须去,因为需要我”的既视感。

    街道隔壁的一处茶楼里,杨半月点了些糕点在那里试图填饱自己开始咕咕叫的肚子,心里还在想这俩人不会出事吧?墨竹的斗笠在杨半月特地搬来色凳子上好好呆着,因为不想上面的铃铛一晃一晃地吵着身边那些正经喝茶的人。

    正想着呢,突然一只大手抢走了他要拿的最后一块米糕,杨半月一抬头,就看见邱少杰正大口咀嚼那块小小的米糕,杨半月想,这对于米糕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杨半月回头望了望,没看见陈浩的身影,问道:“陈浩呢?”

    邱少杰早就想好了说辞,自然地说:“他有事情先去了,让我留你住两天?”

    “他不会是拿你当甩手掌柜吧?”

    “谁知道呢?”

    看邱少杰的样子没什么异样,杨半月就没追问,邱少杰这才放下了心。

    晚上,二人回到了邱少杰的住所,邱少杰又帮助杨半月巩固了一下底子,杨半月练拳脚兼练剑,他将两手招式试图融合在一起可却是连连碰壁,该出剑时会因为左右手不协调的问题而卡壳,该出拳脚时又有些拿不稳剑,搞得自己出招十分难看又无用。

    杨半月晚上简单洗漱过后习惯性地去整理陈浩的东西,要说陈浩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一个酒葫芦,一根藤棍,再无其他。

    杨半月一直不理解这酒有什么好的,家里摆宴席要上好酒,父亲每日都要喝些热酒才肯吃饭,就连自己老姐也时不时沾点酒气,陈浩不用说了,天天抱个葫芦喝,这酒是什么好东西吗?

    掂量着还有大半壶的酒,杨半月缓缓打开酒葫芦,从未尝过酒的他试探性地凑近闻了一下,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瞬间钻入他的鼻腔。那气味像是陈旧的皮革与腐败的水果相互交织,还夹杂着一丝辛辣的烧灼感,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鼻腔里乱爬,让他感到一阵难受与不适。他紧皱眉头,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脸上写满了对这冲鼻气味的嫌弃与不喜欢。

    杨半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犹豫再三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嘴唇凑近酒葫芦口,轻轻抿了一小口。那酒液刚一触碰到他的舌尖,他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辛辣和苦涩瞬间在口腔中炸开,仿佛有一团烈火在喉咙里燃烧,又像是无数根小针在刺痛着他的味蕾。他忍不住皱起眉头,紧闭双眼,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几下,努力想要把这难以忍受的味道咽下去。

    “呸!什么玩意?还不如那井水入口来得自在。”杨半月破口骂道,这酒这么难喝,为什么大人们却如此喜欢?半月不理解。

    杨半月收拾好他的家伙,他现在有点心烦意乱,又看见在架子上放着的墨竹的斗笠,拿过斗笠,杨半月用它盖着脸往床上一躺,仿佛这样能睡的安稳点。

    就在杨半月入睡时,斗笠的一侧,一个铃铛忽然开始发出淡淡的白光。

    杨半月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置身于一处沙漠中,冲天扬起的黄沙好像要捂住人的眼一样,烈日的熏烧晒得人好像要立刻脱了皮一般,这地方一看就不是给人活的地带。

    但就是这样的地带,就在杨半月的眼前,熏天的黑烟好像要给天地加一把柴,四处是倒下的火炬,旗帜,盔甲和半死不活的人。

    这是一片战场。

    就在自己面前,一个士兵被人从身后开了瓢,飞溅的血液和脑浆从杨半月脸上穿了过去,但却给了他一种留在自己脸上,湿答答的感觉,杨半月被吓到了,他一个踉跄向后倒在地上,强忍生理的不适,不停地往后爬,而那个给士兵开瓢的人,一个箭步飞快冲向了自己。

    杨半月与他对视一眼——陈?陈浩!

    此刻的陈浩身披黑甲,头带钢盔,手持一把长刀,而且双眼俱全好似一双明亮的太阳,照亮眼前一切阴霾。

    陈浩从杨半月的身体穿过的那一刻,杨半月才意识到这是梦或者幻境,就是有点真实。

    陈浩冲入人群之中,就如他平常一般一顿厮杀,战场上响彻敌人的惨叫,而在陈浩之后,也有许多与他相同阵营的人紧随他之后,与其并肩作战。

    这是杨半月第一次看见陈浩战斗,在杨半月的眼里他就像一只没有理智的野兽。

    和陈浩装备相似的人有几十人,他们排成阵型将敌人团团包围,就像围捕困在陷阱里的山羊。

    这时杨半月想起来了,老板娘说过,陈浩是战场上下来的,他的眼睛是那时候瞎的。

    经过了漫长的厮杀,陈浩收起刀扶起倒在一旁但还能喘气的队友。陈浩冲他说道:“如果没死,就自己走!”

    队友喘着粗气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扶我回去。”

    “走吧。”陈浩没有多说什么,真的扶他回去了。

    杨半月跟随他们的脚步,来到了他们位于绿洲的一处营地。

    时值深夜,他们烤着火喝着酒,吃着烤肉吹着牛,莫名的和谐。陈浩还是和哑巴一样,一声不吭,倒是嘴边的酒一刻不停。

    “唉,你们说,这突兀子的老窝在哪里?”忽然一个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老人,开展了严肃的话题。那老头虽然头发已经开始挂白,但是身形比陈浩都魁梧几分,而且背后绑着一个大剑,看起来几十斤是有的。

    “哎呀老大你着什么急?”一个人接话茬说,“老六他们已经摸路去了,估摸着,还要个三五六天的。”

    “哼!”老人没个好气地说,“此次我们深入北境,目的就是直指突兀子老巢,收回漠北,河山统一。我怎么能不急!这守漠北当年我就是马前卒,可恨最后被歹人所害,里应外合,主将被斩,只有我的拜把子兄弟们拼死送我出来,传出消息,我也是当年漠北最后的幸存者。可惜当时各地都在打仗,根本无力驰援漠北,如今三十年了,我终于杀回来了。”

    老人家或许是酒喝多了,也可能是情到深处,居然开始了哽咽。

    “国仇家恨啊。”杨半月感叹了一下,他没上过战场,但是家国情怀还是能感触到的。

    “哎呀,老大,我们现在不就是……”那人话还没说完,忽然一个人从黑夜里匆匆跑来,看那人裹了一身黑布,可能就是那个口中的老六。

    所有人看见他来了,立刻警觉起来,个个站直身形,除了陈浩还在那抱着酒壶。

    “找到了。”到了火光处,那人立刻展开一张地图,他声音沙哑,身材娇小,露出的手背上有明显的伤疤,他指着一处标记说道,“西北四百里,大沙峰,弟兄们在附近等着。”

    “走!”

    杨半月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本能地随着那声“走”而站了起来。就在那一瞬间,周围的场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扭曲,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当他再次看清周围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处营地之中。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只见营地的中心矗立着一座硕大的深红色城楼,显得格外醒目。

    而陈浩等人此时正挂在城楼的外沿,艰难地向上攀爬着。“行刺?”这个词突然在杨半月的脑海中闪过,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追了上去。他身形敏捷地一个踏步跃上附近的屋顶,在别人家的房顶上飞速穿梭。当他来到城楼下面时,却遇到了难题。他原本以为这里只是梦境,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抓住突出来的木梁往上爬就是了。

    然而,事实证明这楼段远比他想象中难爬得多。那些凸出来的横梁之间相隔距离极大,尽管杨半月身手敏捷,可以像蜻蜓一样在梁木间轻盈地跳动,但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体力很快就跟不上了。他紧紧抓住一截木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一声沉闷的“砰”响在耳边骤然响起。杨半月惊愕地转头望去,只见之前那个和老头打俏皮的男子,嘴里不断地往外淌着鲜血,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但更多的是想要逃离的渴望。杨半月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他本能地低下头,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下半身已经不见了踪影,难怪他能躺在这短短的一截木梁上。

    半月被这突如其来的惨状吓得不轻,但他的下一个念头就是陈浩出事了。

    杨半月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终于爬上了顶层。刚刚爬上去,他扒拉在围栏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小个子就被狠狠地打飞到了自己面前,准确地说,是飞到了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柱子上。而那个小个子正是之前的老六,此刻他已经七窍流血,显然已经回天乏术了。

    杨半月抬起头,目光向前投去。只见眼前是一个敞开拉门的大房间,房间内部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摆件,但却有十几个人静静地站在当中。除了自己已知的陈浩一行人外,还有一个高挑的男人。

    那人生得龙眉凤目,仪表堂堂,脸上洋溢着一种富足的神情。他穿着本地独有的民族服饰,头上戴着象征着地位的金纱冠,他的皮肤如同当地的沙土一般金黄,气质超凡脱俗,宛如一位高高在上的贵族。

    “都说了,你们打不过我,何必找死。”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判断,看样子,他应该就是突兀子了。但从陈浩等人的面色来看,他们似乎对突兀子的实力一无所知,所以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

    只见突兀子竖起一根手指,大声喊道:“这样吧,我让你们一刀,如果你们能一刀砍死我,就算我菜!”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

    这一言既出,陈浩立刻在长刀中凝聚起全身的力气,身形如箭一般飞射而出,眨眼间便冲到了突兀子的身旁。紧接着,他迅速地挥出两刀,刀光闪烁,带着凌厉的气势。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突兀子竟然真的没有躲闪。但是,当那两刀砍中突兀子的身体时,却发现被砍中的皮肤竟然瞬间化作了漫天的黄沙,而突兀子本人却安然无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突然,突兀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只手,猛地抓住陈浩,掐住他的喉咙将他高高提起。他的脸上露出恶狠狠的表情,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地说:“我明明说让你砍一刀,你怎么还多砍了一下呢?”

    散去的黄沙重新回到突兀子的身上,变回了原本皮肤的样子。突兀子抬起右手就要了结陈浩,这时,老爷子忽然拔起巨剑,划开手臂,将自己的血涂抹在巨剑上,然后冲着突兀子的手砍去,突兀子反应过来老爷子的意图,但是不加阻拦,任由其砍下自己的一只手,这次的手确实实打实落下了,可在碰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又化成了漫天黄沙包围了众人,突兀子手一挥,一阵狂风将众人吹开,突兀子拍了拍衣服说:“反应挺快,我这手恢复要点时间,给你们机会,赶紧跑,不然就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