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兄弟
艾尔兰顿离开了医生的住处,前往了教堂。途中他看见了正在传教的佩勒拉。
佩勒拉此刻正以传教的名义在村子里游荡,实际在寻找魔力之线的源头。
他们仅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离开,装作彼此不是很熟悉的样子。
当艾尔兰顿回到教堂时,他看见一个脸上有些脏的孩童站在教堂的大门前,似乎是想要进去,但又畏惧教堂散发出来的肃杀氛围。
孩童等艾尔兰顿走到门前才注意到他,然后他拉住了艾尔兰顿的衣角。
“请问有什么事吗,小朋友?”艾尔兰顿低下头,关切地问道。
孩童似乎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但仍然一言不发。
艾尔兰顿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块用纸包着的糖递给了他。
糖是佩勒拉随身携带的,刚刚他们在教堂后院的时候,佩勒拉敲了几小块给他。她说这是对付孩子最好的方法。以及她认为,这些在村子里嬉戏玩耍的孩子可能会带给他们不一样的情报。
现在糖的价格越来越低了,虽然仍不是普通家庭可以消费的起的食物,但至少已经是佩勒拉的工资能支付得起的了。
孩童接了过来,剥开纸拿出了糖。他先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就把糖放进了嘴里。
“矮乔尔也有这个。”孩童眼睛亮了起来,然后说出了一个艾尔兰顿没有听过的名字。
“矮乔尔是谁?”艾尔兰顿好奇道。
“无赖,妈妈这么说的,还有他的弟弟瘦乔尔。”孩童回答。
“你说他也有这个东西,是他也送给你吃了吗?”
“矮乔尔掉在了地上,被我捡走了。”孩童又向艾尔兰顿伸出手,索取更多的糖。
不过艾尔兰顿不准备继续给他了。他微笑着准备回绝。
“阿瑟!”这时,一个女人跑了。她涨红着脸,对孩童怒吼道。
艾尔兰顿认出来了这是不久前他遇到的浣女。孩童像是没听到一样站在原地,仍然伸着手。浣女小跑过来,然后狠狠给了孩童屁股上一巴掌。
“回家!”浣女听上去气急了,“不然晚饭等着吃草吧!”
孩童挨了一下,像是故意要气浣女一样,说:“不疼。”但是双手却忍不住捂住了屁股。
眼看浣女抬手又要打他,他才十分不情愿地跑开了。
浣女的脸仍然因为愤怒而通红着,但她转过来跟艾尔兰顿说话时语气却十分轻柔。
“都是我的弟弟太调皮,让您困扰了。”浣女短暂地看了一眼艾尔兰顿,然后又低下了头。
其实是她让孩童过来的。浣女想要知道艾尔兰顿的名字,可是自己又不好意思。只是没想到他完全忘了他要做什么,还向艾尔兰顿要吃的。
“没有关系的,小姐。”艾尔兰顿微笑道,“我觉得他并不能说是顽皮,他只是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孩子。”
浣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现场的气氛有一丝尴尬。
“请问,矮乔尔和瘦乔尔是谁?”艾尔兰顿首先打破尴尬,他试图问出些什么。
“乔尔?哦,呃,他们呀,他们是村子里的无赖。”
浣女一开始说得还有些不够流畅,但很快就开始侃侃而谈了。
她说他们是一对同母异父的兄弟,都叫乔尔,为了区别,村民按照他们的体态特征称呼他们。
他们的两个父亲都死的很早,他们母亲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寡妇,并且在不久前也死了。
俩兄弟小时候村里人就不太喜欢他们,他们很喜欢胡闹,他们长大后也不干活,而是一直往城里去,但总是能给他们妈妈带好东西回来。
现在他们妈妈死了,他们回来得更少了,上次看见他们还是在好久前。
艾尔兰顿思索着,感觉这两个人的描述跟之前的高矮两人有些像。如果他们是同一对兄弟的话,那么在背后指使他们的人是否就是潜藏的罪犯,造物研究所的背叛者?罪犯让他们去盗窃高祖父的坟墓,是否就意味着罪犯看出了高祖父的特殊,是否就意味着罪犯知道些什么呢?
“感谢您的讲解。”听完后,艾尔兰顿向浣女道谢。
浣女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跟艾尔兰顿说了这么多话了。她脸色羞红,匆匆道别后就离开了。
见浣女跑远后,艾尔兰顿进入了教堂。他准备接下来哪也不去,一直待到晚上。
……
猎人今天去森林里检查了他之前布下的陷阱,捉到了两只野兔。
他本来应该收拾一下然后趁着天黑继续去打猎的,可是他突然之间非常想去教堂。
教堂的门虚掩着,猎人走了进来。
今天没什么月亮,教堂里面昏暗无比。猎人鼓起勇气喊了声牧师。
过一会儿,佩勒拉提着烛台从后门走了进来。她也才回来不久,今天一天她都没有找到魔力之线的源头。更加令她困惑的是,有些线甚至连接在了动物,或者建筑上。
她刚才跟艾尔兰顿和法妮变成的猫在一起,因为法妮说有人在附近,所以他们还没有交流情报。
然后她就听见有人在教堂喊牧师,于是她便提着烛台过来了。
佩勒拉看见猎人后,就和蔼地问他:“请问您是有什么麻烦吗?”
“是的,我,呃……”猎人努力组织语言,他其实也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想要来教堂的愿望。
“我想要知道……”他突然不受控制地说,“神的目的是要干什么,我听说了很多,神其实是邪神,神想要控住我们。”
佩勒拉的笑容僵硬了。她不知道这一天内发生了什么,让这名早上还很虔诚的信徒突然之间产生了信仰的动摇。
“神的目的是将公正带给大家。”为了巩固猎人的信仰,佩勒拉语速不自觉地加快,“神带领着我们进行圣战,就是为了击溃不义之人的不义统治,将真正的公平正义带给信徒们。”
“可是,我觉得圣战并不正义。”猎人反驳。
佩勒拉急了,她开始引经据典,试图说明得到神的救赎的人们是多么的幸福。但猎人仍然表现出将信将疑的样子。
就在佩勒拉长篇大论时,艾尔兰顿待在后院,他突然听到窗户被人敲响。
“是谁?”艾尔兰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仍问道。
“是我,医生。”窗外传来了谄媚的声音,“您预约的手术时间到了。”